「說讓你多買一個，你非要買一個。你不是沒事找事嗎？讓別人看笑話，你滿意了。」
說完走到他母親跟前。
「媽，您別生氣。我這就帶大丫去買一個。」
聽到大丫兩個字，秦昭昭立刻想起來了。
怪不得看著眼熟，不就是前一陣子在公共汽車上，跟她坐在一塊的那祖孫倆嗎？
大丫的臉上，手上都是凍瘡。她還把凍瘡膏給她們了。
大丫臉上的凍瘡已經沒有了。
秦昭昭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再一次遇到她們。
老婦人在車上的時候跟她說過孩子的情況。
所以，她也知道一些。
帶著黑色鏡框的男人伸手去拉她身邊的小姑娘。
被老婦人一把打了過去。
「你這樣就算了？」
「媽，你能不能別鬧了。不丟人嗎？我不是說了要帶她去買一個了嗎？你不依不饒的，還要我怎樣？」
被人圍觀看笑話，男人很不高興。說話的語氣也不耐煩。
老婦人看他的眼神一臉的失望。
「我不怕丟人。丟人的是你們夫妻。兒子你也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
我跟大丫來你這裡都一個多月了。你們看看孩子穿的這身衣服，還是二丫頭剩下來的舊衣服。
這都過年了，你們也沒開口給大丫頭買一件像樣的衣服。
孩子在家裡就像個外人。你媳婦買好吃的，偷偷摸摸的躲在房間裡給二丫吃。
我就不相信不會不知道。
你們嫌棄孩子這不好，那不好。有沒有想過她只是個六歲的孩子？
你說帶我們出來逛逛，我還以為你們會給大丫頭買身衣服。
沒想到是給二丫頭買的。還說身上沒帶夠錢就只夠買一件的。
你沒帶夠錢讓我們過來看你們給二丫買衣服？
二丫都多少衣服了，柜子里都是她的。
做爹媽的可不能這麼偏心，會傷了孩子的心的。到時候，你們想彌補都晚了。」
老婦人說著說著難受的眼睛都紅了。
周圍圍觀人的議論聲也大了起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孩子是撿來的吧。」
「就算是撿來的，也不能這麼對待呀。這就是虐待。你瞧那孩子六歲了，個頭像個三四歲的孩子。又瘦又小。
她妹妹看起來都比她高，還抱在懷裡。嘖嘖嘖，沒見過這麼偏心的。
會遭報應的。」
陸沉也放好了東西，來到了秦昭昭的跟前。
「怎麼回事？」
「待會跟你說。」
陸沉沒有繼續問。
聽到這些議論聲，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臉通紅。
「媽，你不是壞我跟你兒子的名聲嗎？你兒子一個人賺錢養活我們一家。又不是有錢的人家。
二丫的個頭比大丫高一點。二丫穿小的衣服給大丫穿有什麼問題？
二丫從小身體不好，需要營養。讓她吃好一點又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大丫一直是您帶著的。您心疼她。可是，您難道不應該為我們著想著想嗎？
您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些，到底是什麼目的？壞我跟你兒子的名聲對你有什麼好處？」
老婦人的兒子聽到媳婦說的話，臉色更難看了。
老婦人冷笑著搖搖頭，「我沒有敗壞你的名聲。
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們不是做的太過分，我絕對不會這樣生氣。
你們生下大丫剛滿月。你出了月子就把孩子丟在家裡，跟我兒子來城裡了。
頭一年，你們給了家裡五十塊錢。之後你們給了一分錢了嗎？
他掙錢養活你們母女，可沒有養活我們。這些年我為了替你們分擔，就靠著家裡的二畝地替你們把孩子養大。
她為什麼這麼瘦小？沒有二丫個頭是因為我們只能吃窩頭鹹菜，一個星期能吃一次雞蛋。
看到孩子都這樣了，你們心裡不愧疚嗎？
還有你說穿舊衣服的問題。
大丫一直以來穿的都是二丫的舊衣服，我沒有意見。
可是這都過年了，你們主動說帶我們出來逛商場。
你給二丫頭買衣服，怎麼就不能給她也買一身了？
她可是你懷胎十月親生的。」
老太太說完，抹了把眼淚。
「今天你們必須給大丫頭買一身新衣服，還要跟孩子道個歉。要不然今天這件事過不去。」
女人聽到老婆婆要她跟孩子道歉，一臉得不可置信。
「媽，這是你當長輩的說的話嗎？我們怎麼對不起她了。踢她一腳還要跟她道歉？
要道歉讓你兒子道吧。我身上的錢已經花完了。」說完抱著孩子擠開人群走了。
帶眼眶的男人已經很憤怒了，「媽，你這是要逼死我。多大點事啊？非要鬧成這個樣子。有什麼事，咱們回家說好不好？」
老婦人一臉失望的看著兒子，甩開他伸過來的手，「你們但凡能有一點做父母的樣子，能忍我了也就忍了。
大丫頭沒有在你們身邊長大已經夠可憐的。
你們能不能把對二丫頭的愛給她分一點。
讓你們給她買一身衣服就這麼難嗎？」
男人摸了摸口袋，從身上掏出一塊錢來。
「我身上就一塊錢。等明天過來買。走，跟我回家。」
老太太是鐵了心了，「現在時候還要。你回家拿錢。我們在這裡等著你。
今天要是不給孩子買這一身新衣服，咱們就斷絕關係。
把我養育你，給你上學，結婚花的錢都還給我。我帶著孩子回鄉下，從今往後你過你的，我們過我們的。老死不相往來。」
「媽，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我都聽您的還不行嗎？我這就回家去拿錢。你們就在這裡等我。」
說完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老婦人看了眼周圍，「大家都散了吧。沒有什麼好看的。」
周圍的人看沒有熱鬧看了，陸陸續續的都散開了。
老婦人把丫頭抱在了懷裡就要走。
秦昭昭站在了她的面前。
「大娘，您不認識我了嗎？」
老婦人因為剛才哭過，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仔細的看了一會，也想了起來。
擠出一個微笑，「是你？在公共汽車上給我們凍瘡膏的那位姑娘。」
秦昭昭點點頭，「是我，大娘。」
「真巧啊。丫頭，你看看還認識這位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