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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父皇父皇他

2024-09-10 22:04:32 作者: 一品御貓
  第595章 父皇……父皇他……

  《淮南子·齊俗訓》所載,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農工商,鄉別州異,是故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

  所謂四民之分,到了今天已經不能適用於國朝的發展。

  歷經數年的調整,國朝現如今對於人才的劃分基本上已經完成了更為詳細的分類。

  如工學這一類,其中最頂尖的大匠師官爵等同正五品員工部郎中銜,並可在立下大功後,官至三品,爵封縣伯。

  數術之學也已經在科舉中占據重要地位,元祐十二年冬,朝廷下旨戶部官員必須精通數術,凡與財賦之事有關之職務,非有數術之學者不可為。

  軍中、地方、關口市舶司等重要職務,在正常科舉之外,還需有一場專攻數術的考核,合格之人才可任之。

  便是前往市舶司負責監察的太監,都得進行一場數術的考試。

  精通數術的薛寶釵大人,如今已經官至翰林院侍講學士、戶部郎中,兼任國子監數術教諭,成為無數數術學子的先生。

  去歲開始,由皇帝下旨,內閣核准,薛寶釵開始入宮中給太子及諸皇子講學,成了實際上的太子師。

  「林姐姐幫我看看,這樣子會不會太激進了些……」

  外面過年的爆竹聲對於小兩口來說,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

  給隨行的丫鬟婆子以及親兵扈從發完了紅包,兩人又恢復了平時的日常生活。

  黛玉拿著一本赦大老爺搶回來的西洋雜書,邊讀邊翻譯,準備豐富家中藏書。

  賈琮則是開始了《大夏高等教育規劃方略》、《大夏基礎教育改革策》、《皇家最高科學技術獎設立草案》等一系列奏疏的撰寫。

  在很多問題上,賈琮都得找女諸葛林姐姐討論一下,聽聽她的意見,因為他老是忽視方案對先行教育、官員選拔制度的影響。

  相比他自己,深諳其道的黛玉就更為熟悉國朝官場的運行方式了。

  她湊過身子看了看,指出其中一段話說:「這裡得改改,公學才徹底鋪開沒多久,就算要加大數、工、醫等各科學術的推廣教育,你也得有充裕的時間來培養教授先生。還有,儒道的中心地位不能變,至少百十年內不可能。」

  黛玉歪頭想了想,找出了一個最為恰當的比喻。

  只聽她道:「就像是你之前給我講的傳奇故事,修道之人他要有本經心法,以本經心法為主導,修以劍訣等殺伐之術,心法身法劍法同步,才能修成通天徹地之大道。儒學本身是沒有錯的,教人仁善之道,教人忠孝仁義……數、工、醫、兵等等學說,當為身外法。儒門學說,當是最適合我朝的本經心法……」

  一番解釋,令賈琮茅塞大開。

  他就說經過好幾日的撰寫,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原來是他忽略了對人性的教育。

  拋開別的不談,最好的人性教育自然是儒學教育。

  只要去偽存真,將孔孟二聖以及先賢最初的思想總結歸納,國朝就有了第一部完美的思想品德教材。

  他一拍腦瓜子,咧嘴說道:「還得是林姐姐,我差點就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說罷,他又趴在桌上塗塗改改,最後謄抄好之後放在一旁,繼續下一策的草案。


  就這樣,元祐十五年的新年就這麼平淡而又溫馨的度過了。

  二月十二花朝節,金陵百花剛剛綻放出他們的美麗時,幾艘官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金陵碼頭。

  ……

  京城往通州的鐵路建好之後,連接運河與海路,通州成了國朝最大的運輸中心。

  賈璉帶著一幫兄弟站在通州碼頭,遙遙看向由遠及近的好幾艘官船。

  「是金龍旗,肯定是琮哥兒跟林妹妹他們!」

  寶玉激動的指著迎風招展的金龍旗,絲毫沒有了往日的穩重。

  當然,他往日的穩重都是裝的,畢竟要維持他曾經分外厭惡的「官老爺架子」。

  嘩啦~

  好幾輛馬車的帘子被掀開,迎春、探春、惜春、湘雲等等,包括寶釵在內,都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自元祐十三年黛玉離開京城後,小姐妹們已經許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二哥、寶二哥……嘿,環老三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賈琮扶著黛玉走下船,跟幾個兄弟親熱的擁抱表達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不過在看到賈環如今的模樣後,立馬咧嘴打趣起來。

  賈環撓撓腦瓜子,憨笑道:「璉二哥求了太子殿下恩典,讓我進了東宮六率,就在薛大哥手底下做事。薛大哥說我底子打的還算合格,就每日操練我……」

  嘶,竟然要接受薛蟠的訓練。

  這廝自己天生神力,對手底下的人要求那是高的離譜。

  黑啾啾的賈環應當就是這麼來的,太陽公公對待萬事萬物都是平等的,太子六率中,沒人能比他薛蟠皮膚白!

  懷胎五月,黛玉原本纖細的腰肢也變得臃腫起來。

  一行人換了火車轉馬車,很快就從通州回到了家裡。

  監國的太子爺貼心的派人在通州碼頭候著,叮囑賈琮與黛玉不必去宮中復旨,而是讓其先回家好好休息,並且遣了專攻婦人孕育方面的御醫。

  一番望問診切,御醫老大人確認一切安好,開了副安胎方就帶著賈家的「感謝」回宮去了。

  近兩年未見,老太太精神尚好。

  黛玉回家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家裡更熱鬧了!

  可不是更熱鬧了?光是毯子上爬來爬去的哥兒姐兒,就足夠鬧騰的。

  與迎春頭胎便是兒子不同,湘雲去歲誕下一女後,探春也在去歲冬生了個姐兒。

  加上璉二爺的一子一女,老太太現在光是曾孫曾外孫就有五個了。

  曾經被老太太放在心尖上的寶玉,地位是直線下降,能在榮禧堂得到張椅子坐就已經很不錯了。

  苦逼的幾兄弟蹲在榮禧堂的角落,瞅著老太太身邊的鶯鶯燕燕及爬來爬去的哥兒姐兒,一個個唉聲嘆氣起來。

  「琮哥兒餓不?」

  「不餓不餓!」

  「不,你餓!」

  此時唯一能引起老太太關注的,除了她的寶貝曾孫們,恐怕就只有剛回來還能有幾天新鮮感的賈琮了。

  等到榮禧堂擺上三張大桌子後,逐漸壯大的用膳隊伍才堪堪夠坐。


  或許是回了家,黛玉的胃口要比在金陵時更好一些。

  一頓飯竟吃了快一個時辰,等到午後,老太太讓黛玉陪她午睡說話,賈琮這才換了身衣裳,抱住他與黛玉一個多月的心血去了宮中。

  ……

  太子爺竟然留起了鬍鬚,比之兩年前更顯成熟,王霸之氣雖不及當初的老聖人與皇帝老爺,但也已經隱隱有了帝王之相。

  「四哥更霸氣了!」

  「剛回來就笑話我?」

  劉弘扔掉手中的奏摺,走到近前轉著圈的打量了一番賈琮,這拍拍那拍拍,最後往賈琮腦瓜上一敲。

  「好小子,這一去就去了兩年,我給伱去了好幾封信你都不回來……」

  他娘的,那麼多的摺子,我堂堂太子爺想找個分擔的人都找不到。

  包括詹事府的那些東宮屬官,他都不能完全信任。

  唯一可信的賈琮,這廝完全是江南樂不思京啊!

  他拉著賈琮坐在,將殿中的內侍宮娥全部趕了出去,開始跟其訴苦。

  「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啊……」

  除了皇帝老爺擺爛之外,這幾年因為變法、道統之爭而產生的紛爭糾葛那是一件接一件。

  很多事情內閣都無法調解,統統送到了東宮。

  像是最近鬧得最大的,便是寶玉挑起的「新禮」與理學的「周禮」之爭。

  特別是周炯老爺子的真正「復古」學說,直接將這場爭端擴大到了整個大夏。

  劉弘苦笑著抬手指向角落,賈琮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珠子。

  他深吸一口涼氣,試探性的問道:「這些是……彈劾周老爺子的?」

  「這只是最近十日的,之前的我都讓人送去存檔了。」

  劉弘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洩口,開始跟賈琮絮絮叨叨的說起來這件事的經過。

  「周師傅尋根追古,一口氣駁斥了當下流傳最廣影響力最大的八家理學學派,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你想啊,若天下人都接受了周師傅的說法,他們八家就成了曲解聖人之意,歪曲儒道道統的歪門邪說……」

  所以,這八家在短暫的懵逼後,開始了大規模的反擊。

  大辯論都已經不算什麼了,這些人開始全方位的反擊,包括開始尋找支持真正「復古」改革當下儒學之人的破綻。

  像周老爺子,本身沒有什麼黑料,他們就從周家本族甚至是周老爺子的十族身上找。

  最離譜的,是一位周老爺子曾經主持會試時,錄取的一名貢士犯下了貪墨罪,都被說是周老爺子的薦舉之錯。

  其中還有周老爺子的族人侵占了百姓一籠地,周老爺子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調戲小寡婦……

  諸如此類的罪名數不勝數,若不是太子爺清楚周老爺子的為人,他都以為真是罄竹難書了。

  「林師傅已經責成通政司,讓他們進行一下篩選了。這些都還是篩選過後的,十日,只十日,就有數百還算正經的摺子。你說,我要如何批覆?」

  太祖爺開了個不算好頭的好頭,那就是臣子送上來的摺子,不管他有多離譜,當皇帝的都得看都得批覆。


  就算是只在上面批覆知道了三個字,那也得一本本看過去……

  賈琮看著堆在角落的「高山」,陪著劉弘一塊苦笑起來。

  「正好你回來了,幫我想個辦法吧。真這樣下去,就算有內閣的師傅幫我篩選,我也熬不住啊!」

  大夏幅員萬里,每日要處理的正經軍政事都有不少。還要處理這些沒頭沒尾的摺子,是個人都得瘋。

  「陛下呢?陛下怎麼說?」

  呃~

  「父皇……父皇他……唉,父皇與二叔去了東瀛……」

  啊?

  等等,皇帝老爺不在宮裡?

  「你是說陛下出海嗚嗚嗚嗚嗚……」

  劉弘一把捂住了賈琮的嘴巴,警覺地瞅了瞅殿外。

  「我的老天爺,你別叫啊!」

  就在賈琮快被憋死的時候,劉弘終於鬆了手。

  只見太子爺一攤手:「我能怎麼辦?父皇非要出海去看看,我能怎麼辦?內閣的幾位師傅勸了又勸,原本答應的好好的,上元宮宴的第二天,他就跟二叔一起跑了。」

  有個「叛逆」的皇帝挺難解的,竟然會幹出偷偷出海的事情來。

  好在這兩年皇帝老爺經常以龍體有恙的藉口翹班,要不然這件事早就瞞不住了。

  賈琮瞅著可憐兮兮的太子爺,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安慰性的話:「沒事的,陛下就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會回來的。」

  「不不,你想想你爹現在在哪?你再想想這幾個月你有沒有收到你爹的信?」

  劉弘用憐憫的眼神望著賈琮,拋出了一個石破驚天的消息。

  「根據登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原本該在東瀛的登州水師二月初二出發南下,但卻只在登州停靠補給後再次南下……我能收到的最後一次消息,還是十三叔從交趾送來的急奏,父皇、二叔、十三叔還有赦公,領了共計三十艘戰艦,要去西洋走一趟!」

  轟!

  賈琮只覺腦中一陣雷霆炸響,隨即抱頭蹲下。

  「怪不得怪不得,十三爺年前的時候從福建抽調了一部分戰船,我還想著他就算要去打呂宋方向的西夷也用不了這麼多船啊!」

  這群老小子,這群老小子……

  賈琮已經感覺無力吐槽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一群君臣,將朝政扔下跑去海上「玩」的!

  「這消息可絕對不能泄露了,要不然我真怕奏摺把我這東宮給埋了。」

  劉弘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拉著賈琮這個難兄難弟就開始吐槽嘮叨,兩人最後就差抱頭痛哭了。

  他倆的爹,咋都這麼不靠譜啊!

  ……

  吐槽完老爹團的不靠譜,兩人最終還是得冷靜下來琢磨出一個好辦法,以防消息泄露產生的影響。

  賈琮連忙將自己帶來的一堆新方略擺在案頭,跟劉弘說道:「四哥,想要壓住一個熱搜,就得找另一個極具話題性的熱搜出來。正巧,我跟林姐姐在金陵時討論出了一攬子改革的方案,你看看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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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家裡出了點事,沒來得及碼字。

  先更一章,晚上我繼續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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