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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不過,我在乎啊!

2024-09-10 22:05:19 作者: 一品御貓
  第611章 不過,我在乎啊!

  泄洪的確是當下唯一能保住黃河大堤的辦法,犧牲了虞城、夏邑、豐、沛四縣後,原本已經越過河堤的黃河水位,肉眼可見的降到了安全位置。

  開封城保住了,黃河兩岸的其他地區都保住了。

  賈琮站在山頂俯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這是犧牲四縣百姓家園才保住了黃河大堤,原本不用這樣的……

  「侯爺,開封來的消息,海閣老開始殺人了!」

  「剝皮充草都不為過,要不是他們,這些百姓,何以至此?」

  代庭送來的消息並沒有讓賈琮的心情變好,反而更加憤怒。

  雖說有朝廷為後盾,不至於令百姓流離失所,甚至在朝廷的幫助下,這四縣重建之後,老百姓可能會過的更好些。

  但家就是家,眼睜睜看著大水淹沒了他們的家園,淹沒了他們曾賴以生存的土地,誰的心裡會好受?

  賈琮回首看了看在濛濛細雨中奔走忙碌的百姓,傾聽著簡易搭建的學堂中傳出的朗朗讀書聲,心中的怒氣有了一絲平息。

  「看這雨應該快停了,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讓人把戶部送來的藥材準備好,按照咱們之前制定的防疫之策,不要省錢,一定要落到每一個人的身上。這幾座山頭聚集了咱們虞城縣十萬百姓,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代庭感激的看向賈琮,躬身應諾。

  按照如今的情形來看,不管是不是永豐侯來,這虞城縣必定會是泄洪之所,逃不過被犧牲的命運。

  好在朝廷如今不缺錢糧銀子,又有永豐侯坐鎮,京城源源不斷的往這邊送物資,讓虞城等四縣的百姓不至於流離失所。

  昨夜他還在永豐侯的桌上看到了未來虞城縣的規劃圖,就憑那份規劃圖,就能看到虞城縣的未來絕對會是質的飛躍。

  「還有,你現在就安排下去,除了老弱婦孺,縣中百姓,按照他們的能力手藝進行分類編號,大水過後,咱們就開始重建家園。爭取在冬日來之前,讓老百姓住進新家。」

  聽到賈琮的話,代庭愣了一下:「侯爺,現在就開始準備?」

  賈琮點了點頭:「自然,人閒著容易生事。告訴百姓們,每人每日的勞作就會記錄在冊,按勞分配。朝廷會發薪俸給他們,這不僅僅是重建家園,也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機會。」

  學手藝可不是簡單事,借著這個機會,頭腦靈活的人一定能學到一門不錯的手藝,甚至還能從中找到商機。

  只要不影響朝廷以工代賑重建家園的大計,沒有違反國朝的律法,賈琮還是很希望有人能藉此改變命運的。

  ……

  開封一日三變,海剛峰的手段之強硬,完全超出了城中官紳的想像。

  只三日,河南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開封府衙均被金鄉衛大軍奉命包圍。

  一名名曾身居高位的官員被帶走,城中許多大族甚至連大門都不敢開了,收拾細軟準備連夜出城。

  可當他們的馬車來到城門口時,這才發現原先在城防上的熟人,好似都消失不見了。

  「奉閣老之令,開封城只進不出!」

  金鄉衛的將士們是不會理會你是多大的官,你在開封府有多大的勢力。

  再大的官,也比不上欽差大臣、內閣閣老的官大。

  更何況,他們是被永豐侯賈琮用金令調來的,也就是奉了聖命。

  等到烏雲散盡時,開封城在歷經斷斷續續近兩個月的大雨後,在七月末,第一次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太陽。

  賈琮領了海剛峰的急召,匆匆從虞城縣趕到了開封城。

  一進欽差行轅,就被其拉到了跟前。

  「你看看這個,觸目驚心,觸目驚心啊!」

  經過海剛峰幾乎不眠不休的調查審問,治河銀貪墨案,終於被擺在了明面上。

  從當下查到的線索,以及那些招供之人的供狀來計算,自元祐十三年開始,朝廷陸陸續續撥發給整個河南的治河銀共計一千六百七十萬兩白銀。

  這其中以黃河大堤的整修加固花費最大,共計一千二百萬兩整。

  這還沒有算工部在洛陽、開封等地修建的水泥工坊,為治河大業提供了廉價的水泥。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人的欲望真的是慾壑難填。

  朝廷已經改革了官俸,給予了官吏們足夠過上富裕生活的俸祿,依舊有人打起了治河銀的主意。

  「他們將工部合格的水泥賣給了商戶,用那些廉價劣質的水泥以次充好,更別提用什麼鋼筋加固。洛水大堤,就是表面的光鮮,內里還是老舊的大堤,根本靠不住……」

  這案子實際上很好查,只要不怕得罪整個河南官紳,不怕得罪京城裡打掩護的那些人,很容易找到證據。

  比如那用劣質水泥修建加固的洛水大堤,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不對來。

  正因為如此,當徐晉抵達開封府說是要調查治河銀貪墨案,那該死的洛陽知府呂滿,以及陽城侯常言泰就在一急之下擔心東窗事發,派人掘開了洛水大堤,想借著洪水的幌子,來掩蓋他們的犯罪證據。

  「根據老夫目前掌握的情況,朝廷撥發給河南的一千六百七十萬兩治河銀,能落到實處的不過一半之數。永豐侯,這是本朝開國以來,最觸目驚心的貪墨案。老夫要下殺手了,需要你的幫助。」

  嗯?

  賈琮疑惑問道:「海公不是已經在殺了嗎?」

  只見海剛峰一指桌案角落的一捲紙,憤然道:「老夫要殺的人有點多,有些人位高爵顯,老夫沒那個權力,需要借永豐侯的打王金鐧一用!」

  嘶!

  「您老是帶著金批令箭來的,有什麼人是您殺不了的?」

  金批令箭、王命旗牌,三品以下可先斬後奏。三品以上可下令緝拿,押往御前處置。

  徐晉之前連國朝的侯爺剮了就是借了賈琮的打王金鐧,難道說,老大人這回也要剮了國朝侯爺?

  「汝南王劉泗、王世子劉忬、鎮國將軍劉世楠、輔國將軍劉世英、濮陽侯岳純止、靈寶侯李靜忠……」

  小小的一捲紙,幾乎將封地在河南的皇室宗親、武勛貴戚給一網打盡了。

  便是賈琮的雙手都在微微發抖:「老大人,您給我一個準話,這些人,都參與了治河銀貪墨案?」

  只見海剛峰神色肅穆,鄭重的點了點頭:「證據確鑿,老夫原本是想將這些人全部緝拿送去京城由殿下懲處。可你應該知道,很多事,若先帝還在怎麼都好說,可如今陛下去了海外,讓太子殿下來做這些,老夫擔心於殿下名聲有礙。」

  不說別人,那汝南王劉泗跟先帝是同輩,論輩分,太子劉弘都得喊這人有一聲王叔祖。

  野史之所以被稱為野史,那是因為真能野到沒邊。

  國朝推行分封海外的國策,絕大部分的宗親是積極響應,但也有人不想放棄在中原的優渥生活,拒絕了朝廷的提議。

  像汝南王府這樣的,朝廷就是想將其從中原沃土趕出去,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這回劉泗被查出貪墨治河銀多達八十萬兩,還謀奪了建在洛陽的水泥工坊三成份額,依律當斬。

  但由誰斬,是個大問題。

  若是送去京城,太子劉弘下旨處斬的話,宗室中肯定會有人說是宮裡在藉故剷除還留在中原的宗親。

  便是那些武勛貴戚,殺太多的話,太子也會背上兔死狗烹的弒殺之名。

  「我來吧,這件事只有我來做,最為妥當!」

  賈琮拒絕了海剛峰借鐧的提議,這玩意拿在別人手上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唯有在賈琮自己手上,就算把河南整個官場屠乾淨了,只要罪證確鑿,別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最多說他賈琮弒殺,背上個屠夫的名聲。

  就憑他賈琮這些年在民間營造的好名聲,就算整個朝堂罵他屠夫,都不會對他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畢竟,他這一路走來,走的都是以老百姓為中心,「以下克上」的路子。

  「你又何苦替老夫背這黑鍋……」

  海剛峰苦笑連連,賈琮卻是搖了搖頭:「我不是替您背什麼黑鍋,你是不是忘了我御貓的稱號了?御貓御貓,不抓老鼠的貓,配得上御貓二字嗎?」

  ……

  為了防止這群人狗急跳牆,賈琮在開封城等了整整半月,等到寧山、潞州兩衛共計兩萬大軍齊至開封城下,他才發出一道道軍令,派出數支大軍,奔赴名單上的地方。

  賈十一親自帶隊前往汝寧府,三千大軍抵達汝寧城下時,汝寧府的城衛還以為賊寇攻城。


  等到賈十一拿出了永豐侯手令後,根本不理會汝寧府官員的阻攔,直接衝進了城中的汝南王府。

  「劉泗,伱的事發了!」

  汝南劉泗,那是跟先帝一個輩分的劉氏宗親、皇室郡王。

  在賈十一帶兵直接破門而入時,他還怒火中燒,令府中親衛欲要將其拿下。

  不想賈十一直接從後背背著的劍匣中,取出了打王金鐧。

  「打王金鐧在此,見此鐧如見先帝,統統給本將跪下!」

  「怎麼會?怎麼會?這怎麼會在你手上?」

  劉泗也沒想到有人會手持打王金鐧衝進王府,目瞪口呆的看向高高舉起的金鐧,直到他被人按倒在了地上。

  只聽賈十一冷冷說道:「汝南郡王劉泗,王世子劉忬,貪墨治河銀,巧取豪奪……勾結洛陽知府呂滿、陽城侯常言泰掘開大堤毀滅罪證,致使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死傷慘重……今奉持打王金鐧、永豐侯軍令,緝拿劉泗、劉忬入開封府受審!」

  三千大軍,將整個汝南王府翻了個底朝天。

  汝寧府府衙的人都不敢多問半句,那柄金燦燦的金鐧,有著無上權力,便是中樞的首輔、大都督府的都督,都無權過問。

  「王府其餘人等,不得外出。汝寧府負責看押,等候朝廷詔令。」

  丟下這句話後,賈十一一揮手,劉泗、劉忬以及王府主要成員統統被塞進了囚車,浩浩蕩蕩往開封府趕去。

  與之同一時間,數支人馬自開封城向四處疾馳。

  共計十八位涉案的宗親貴胄、國朝武勛被帶至開封城。

  有人還想舉兵抵抗,潞州、寧山、金鄉三衛根本就沒有留手,在國朝正規大軍面前,這些平日裡只能欺負欺負老百姓的王府護衛、侯府打手,統統被當場斬殺。

  月余時間,間接死在賈琮手中的人數,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千人。

  「傳令河南各州府,本侯不希望看到有任何的『民變』跡象。誰的管轄區出了事,本侯就去砍了他的腦袋!」

  這些皇親貴胄也好,武勛士紳也罷,慣會用「民變」來脅迫朝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賈琮不是慣他們這些毛病,什麼民變?聚集潑皮鬧事也算什麼民心不安?

  一道手令傳到河南各州府,直接堵死了國賊祿蠹的最後一條路,不給他們任何掙扎的機會。

  昏暗的牢房中,賈琮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綁在刑具上的劉泗等人。

  「洛水大堤垮塌,洛陽府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死傷高達數萬,爾等之罪,剝皮充草都是輕的。劉泗,特別是你,豬狗不如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挖你劉家的根基嗎?」

  別人這麼幹賈琮還能理解,他娘的這劉泗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作為劉氏宗親,挖自家的牆角,賈琮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

  「難道朝廷有短過你的俸祿賞賜?你就這麼缺錢嗎?」

  「劉氏宗親?呵,本王這個王叔,還沒你這個永豐侯當的痛快。」

  劉泗冷笑一聲,自嘲道:「本王不過是不想去海外過那茹毛飲血的苦日子罷了,皇帝小兒便讓徐晉奪了我的田,封了我的鋪子……怎麼?本王堂堂國朝的王爺,還不能多占幾畝田,多開幾間鋪子了?什麼時候,本王還需管那些泥腿子的死活?需要將本該屬於自己的糧食銀子,讓給那些賤民?」

  「不知死活的東西,那是你的田嗎?那是你的鋪子嗎?」

  賈琮提起鞭子就再次抽了過去,這人還真是恬不知恥。明明是侵占民田被老師徐晉查了出來,沒追究他這些罪責已經是為了皇家臉面著相,還敢在這大放厥詞。

  一連抽了十幾鞭子,抽得賈琮手腕都疼了,這才停下。

  「本侯也算是看明白了,在爾等眼中,你劉氏宗親就該由天下萬民來供養。老百姓的死活,爾等是壓根就不在乎。甚至在爾等眼中,老百姓就是螻蟻,誰會在意腳下螻蟻的死活呢?」

  賈琮將手中的鞭子扔在了地上,沖劉泗冷笑了一聲:「是啊,螻蟻而已,死再多又有誰在乎呢?不過,我在乎啊!」

  面對這些拿百姓性命不當回事的畜生,賈琮甚至有些意興闌珊了。

  他沖一旁的軍士招了招手:「來人,給劉泗上藥,灌上參湯,明日本侯要當著全程百姓的面,將他千刀萬剮,以祭奠因他而死的洛陽百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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