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凌月笑的張揚肆意,義無反顧的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在炸彈炸開的瞬間,凌月看著金華南臉上震驚又恐懼的表情,滿意的閉上了眼。
往事走馬觀燈般的閃過。
她第一次離開孤兒院,被選入傭兵營。
她從膽小哭泣變得冷靜反擊,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
她與兄弟們並肩作戰,把酒言歡。
她終成了孤家寡人,兄弟們接二連三去世,失蹤,唯剩她一人。
她發現了背後陰謀,與僱主金華南同歸於盡。
嘿,你還別說,最後總結是:她這一生,好像來了,又好像沒來……
一道閃電划過,天空亮如白晝,隨著轟隆隆的雷聲,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
「哎呦。」
凌月是被噼里啪啦的雨點砸醒的,她動了下身子,疼的齜牙咧嘴的。
「怎麼這麼疼,像是被人打過一頓似的,上次這麼疼那還是上次呢。」凌月罵罵咧咧的說著廢話,扶著牆艱難的挪到了一旁的屋檐下。
片刻後她震驚的發現,「唉?我怎麼沒死?不對勁兒,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對勁兒。」
她這命也太大了,身處爆炸中心都能活下來?
她環視了一下周圍,眼睛慢慢的瞪大了。
這古色古香的街道,穿著古裝的人,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靠,都怪那該死的金華南,害我下了地獄。」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好事,因為她們出任務打的旗號一直是,「肅平黑暗,懲惡揚善」。
這誰能想到最黑暗最該被除掉的就是她的僱主金華南呢。
想到他幹的壞事多了去了,估計下了地獄也是各種酷刑輪流來的那種,凌月心裡舒服多了。
她警惕又好奇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秦捕快,今天剛發月俸,走走走,喝酒去!這鬼天氣,沒什麼比一頓熱乎乎的燒酒更美滋滋了!」兩個身著捕快行頭的人撐著傘急匆匆的走過。
此時遠處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披著蓑衣跑進了附近的珠寶店鋪子。
「哎呦,青公子,怎麼冒著大雨就來了,這釵子在這兒又不會跑,明日再來就是了。」老闆趕緊拿出帕子給他擦臉。
書生搖了搖頭,「老闆,當日我說三日內籌到錢來買珠釵,如今已是第三日了,讀書人豈能言而無信。」
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臉頰微微泛紅,「而且,今日是月娘的生辰,我答應她會給她一個驚喜的。」
老闆一邊將珠釵裝進精美的盒子,一邊調笑,「你娘子有你這麼好的夫君還真是幸福呀。」
書生沒說話,只是靦腆的笑,拿到珠釵後,向老闆行了一禮便出了門。
他一抬頭便看到了牆角的凌月,灰撲撲的臉上看不清容貌,肥大又破爛的衣服顯得人格外嬌小。
書生低頭看著手裡僅剩的幾文錢,轉身進了旁邊的包子鋪。
「公子,熱乎的包子來幾個嗎?皮薄肉大的包子只要2文錢一個~」
「來四個素包子,兩個分開裝。」這已然是他貧苦的生活中難得的奢侈了。
「好嘞公子,您的四個素包子拿好 ,一共四文錢。」小二熟練的將包子裝袋遞給他。
付了錢後,他拿著包子走近凌月,還沒等凌月說話,將兩個包子塞到凌月手上便又衝進雨幕跑遠了。
凌月:「……」
她都死了,還需要吃飯嗎?還還以為能省點事兒呢。
你別說,這個男鬼還怪好的。
忽然腦子傳來一陣刺痛,凌月痛苦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片刻後,腦子中出現了一段陌生的記憶,凌月不由的瞪大了雙眼。
哦,原來她沒死啊,她是穿越了。
「嗯?我穿越了!」凌月有些難以置信,但腦子裡的記憶又讓她不得不信。
她竟然穿越了,這種小說里才會出現的事竟然發生在了她身上。
她想過自己會死,會被囚禁,會被折磨,唯獨沒有想過自己還可以過另一種人生。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漸漸的停了,天空湛藍又清澈。
凌月望著那重新占據了天空的太陽,嘴角緩緩的扯出了一抹微笑。
隨即微笑扯痛了嘴角,疼的凌月齜牙咧嘴,雙目含淚,默默地罵了聲娘。
像這點皮肉傷放在之前,她根本不放心上,可現在這具身體細皮嫩肉的,竟疼的要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