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李威看著走出的女子脫口而出。
他看了看將軍,又看了看凌月傾。
有點摸不著頭腦。
「將軍,你說的姑娘該不會是她吧!!!」
「這他娘的也太像了吧,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看著將軍一臉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表情,李威有些欲哭無淚。
「完了,大小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了,這我都認不出,那他們……」
「……」
一陣難言的沉默過後
「真有這麼像嗎?」凌月傾本就知道她與將軍府小姐長相相似,但看他們現在的反應,恐怕不是一個像字就能解釋的了。
宇文澈艱難開口,「有八九分相似,只有細微之處可分辨,一眼看過去我都有些許愣神,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也就是一般無二了。」
李威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有了,將軍,既然這姑娘和小姐長的一樣,那讓她嫁給戰王不就……」
「李威!」宇文澈出聲打斷他。
「不要牽扯無辜之人,你我都知道戰王時日無多,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嘛!」
李威面色也有些窘迫,悻悻的開口,「將軍你別生氣,我也是著急,王國忠那老匹夫拿著這個把柄是不會鬆口的。」
思索良久,李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了。
「實在不行咱們反了吧,將軍你一聲令下,我們兄弟們都誓死追隨,反正這狗皇帝也不是什麼明君,一天天的盡整么蛾子。」
宇文澈緊張的環顧了一下周圍,見周圍都是自己人,才微微放下心來。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般,說話沒個把門兒的,要是傳到皇上耳里,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宇文澈也知道如今的皇帝不是什麼明君,但如果反了,受苦的還是百姓。
幾年前戰亂結束,百姓們剛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
更何況,他們宇文家的家規便是「忠君報國,百死不悔」。
從小耳濡目染,深入骨髓的思想也讓他做不出來這種事。
李威往外走去,還不忘回頭囑咐,「將軍,你好好想想,我們兄弟們時刻準備著。」
說完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讓姑娘見笑了。」宇文澈頭疼的扶額。
「其實我嫁給戰王也不是不可以。」凌月傾忽然開口。
「……」
整個大廳靜的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就連不言不語,坐在旁邊一直垂淚的姜舒蘭都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姑娘,我剛才好像幻聽了,你說什麼?」宇文澈不可置信的開口。
將軍和將軍夫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在這個關頭上,嫁給戰王,可就要一輩子守寡了。
「不如就由我嫁去王府吧。」凌月傾又重複了一遍。
「姑娘對王府的事情也有了解?」姜舒蘭也疑惑出聲,她不會不知道戰王的狀況吧。
「知道,不就是戰王命不久矣了嗎?」
不就是?姜舒蘭不知道凌月傾為什麼能將這麼嚴重的事兒說成不值一提的樣子。
「姑娘,你可不要開玩笑,這一旦嫁過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你不會是為了我們才嫁的吧,我們沒事的,大不了交了兵權便是,皇上不會趕盡殺絕的。」
畢竟將軍在一眾武將中是很有威望的,有不少少將,中尉都是從他手底下走出來的。
如果殺了將軍,無疑是寒了武將們的心,皇帝再荒唐,也不敢明目張胆的這般做。
也不怪姜舒蘭自戀,雖然她心裡也清楚,沒有人會為非親非故的,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做到這個地步,但是她想不到,凌月傾這麼做的理由。
畢竟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女人這一生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嫁個好人家可以說是頭等大事。
她拉著凌月傾的手苦口婆心的告誡。
說沒有夫君的寡婦名聲有多難聽。
說沒人護著的日子有多難過。
凌月傾也拉著姜舒蘭的手不動聲色的洗腦。
說沒夫君管束的日子有多自由。
說大筆遺產的揮霍有多痛快。
凌月傾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自己還學過醫術,雖不說有多精湛,但是有些方法卻是現在的醫者們想都不敢想的。
要是治好了,得到一個帥氣多金的男朋友。
要是治不好,含淚拿下一筆遺產。
這怎麼算也是不虧的。
就這還冒什麼生命危險抗旨呀?
凌月傾都想大喊一句,「都讓開,讓我來!」
片刻之後,將軍夫婦竟然覺得凌月傾說的有道理。
她一個孤女嫁去做王妃,從此吃穿不愁。
王爺死了,王府就是王妃最大。
況且以將軍府小姐的身份嫁過去,有他們做靠山,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她。
將軍府也不用再擔著欺君抗旨之罪。
就算日後暴露了,他們也能含淚控訴,他們說了女兒失蹤了,是他們不相信的。
看著凌月傾堅定的模樣,二人頭腦一熱便答應了下來。
說來也怪,明明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女兒,但是看著那一張臉,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於是,這個荒唐的替嫁事宜便拍板定下來了。
「既然你要以將軍小姐的身份出嫁,不如就認個乾爹乾娘吧,從此你就是我們將軍府正宗的小姐,誰若是欺負你了,將軍府就是你的靠山。」
凌月傾表示沒有任何問題,反正在這裡她無親無故的,有個家人自是求之不得。
幾日後將軍府簡單的辦了一桌家宴,向將軍府的祖宗上了香,舉行了認親儀式。
從此凌月傾便正式成為將軍府的一份子了。
此時他們都不知道,這場認親儀式是偶然也是必然。
將軍府人也不多,也就是將軍,將軍夫人,管家,還有幾個心腹侍衛侍女。
全府上下其樂融融,在這尊卑分明的年代,有著鮮少的嬉笑打鬧。
將軍府還有一個小兒子——宇文珏,打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幌子,整日在外遊蕩,經常幾日甚至一兩個月的不著家。
將軍府眾人都知道他不是去玩的,他是去找大小姐了。
只是他不說,大家便心照不宣的當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