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澆了一身的水,王夢佳根本來不及反應。
所有在操場上的人都不遠不近地圍了過來,還有人在小聲議論。方圓和何月心站在她面前,看著落湯雞似的她,一臉勝利者的姿態。
她這才意識到,何月心發現是自己扔她書包了。
但是她怎麼會發現,根本沒有證據啊。
圍觀者中也有李凡,他跟剛才打籃球那幾個男生站在不遠處,叉著腰看著這邊,眸子全是疑惑,眉頭輕輕皺起。
不遠處幾個王夢佳曾經欺負過的女生,抱著手臂站在不遠處,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哈哈,你看她那副樣子,活該。」
「叫她拽,以為班上沒人能收拾得了她。沒想到遇見何月心了吧!」
「何月心也太鋼了吧,換我我可不敢,要是鬧到老師那裡去怎麼辦?」
「怎麼辦,我有點想粉何月心了。」
「我也是,太解氣了!」
王夢佳抹掉臉上的水,又羞恥又生氣,語氣帶著激動指著何月心和方圓道:「就因為你有幾個哥哥給你撐腰,就可以在學校里橫行霸道,隨意欺負人了?有錢了不起?」
「就是上次在王老師的課上反對你走後門,這就惹到你了?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直接跟我說,我做得不對,我可以道歉啊。但是也用不著這樣潑我水吧。」
說到後來,王夢佳語氣里哭腔越來越重,聽起來可憐極了。
王夢佳的幾個朋友有人幫腔:「是啊。這也太過分了。」
「夢佳平時雖然性格直率了一些,但是對人沒有惡意啊。也用不著這樣吧。」
旁邊的人大多數一臉疑惑,但也有人聽了幾人辯駁的話,已經流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
是啊,難道有錢就能隨便欺負人了嗎!
何月瑤一直站在較遠的地方,上體育課的時候王夢佳藉口拿東西,是最晚一個出教室的。
當時她不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卻原來是去扔何月心和方圓的書包了。
她撇了撇嘴,幹了壞事,結果竟然被發現,王夢佳也真夠廢物的。
虧她之前還明里暗裡挑撥了半天,結果誰想到王夢佳這麼蠢。
方圓氣到指著王夢佳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王夢佳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這麼厲害。
更糟糕的是,她每次一生氣,越急口舌越不伶俐。吵架的時候老發揮不好。
她臉都漲得通紅,就是蹦不出來一個字。
何月心淡淡看著周圍人的反應,正準備說什麼,體育老師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在王夢佳的落湯雞造型和旁邊放著的兩個水桶上看了一眼。
「都吵什麼吵,這是怎麼了?」
旁邊有人七嘴八舌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方圓見引來了老師,有些害怕地拉住了何月心的衣袖。
「月心,老師都來了,怎麼辦呀?」
何月心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沒事的。」
方圓膽子小,平時都不敢跟老師打交道,去一趟辦公室都會雙腿打顫。
體育老師聽罷,眉頭狠狠皺緊,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他大手一揮:「你們幾個,都給我去教務處!」
何星淮正在拿著手機玩遊戲,屏幕上突然彈出來一個微信語音,他正準備把語音掛斷,這才看見上面馬老師的名字。
他遊戲都沒來得及關,就點了接聽。
馬老師語氣帶著禮貌和客氣:「請問是何月心的家長嗎?」
何星淮連忙坐直了身體:「是!我是!」
不是他還能是誰呢!難不成還能是何邃之?
馬老師道:「我剛給何總打了電話,但是他可能在忙,所以沒有接到。事情是這樣的,何月心在學校出了點事情,麻煩您現在有空來學校一趟。」
何星淮眉頭皺起,妹妹出事了?
「什麼事?」
馬老師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是這樣的,何月心同學跟其他同學起了一些小糾紛,不過您別擔心,同學之間不和睦,有些小打小鬧是很正常的。」
「小打小鬧?」當他傻啊,既然是小打小鬧,能到請家長的地步嗎?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馬老師這才道:「一位同學把何月心同學的東西扔到了垃圾桶里,何月心同學因為氣憤,就當眾潑了那位同學一身水。不過你別急著下定論,目前是否是那位同學做的還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沒有證據能讓他乖巧的妹妹氣到潑水??
他可不信。
一定是別人惹到了何月心。在他心裡,就算是何月心不對,那也是因為別人惹的。
他站了起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把自己外套拿著往外走。
「把我妹的什麼東西扔到了垃圾桶里?」
何星淮的語氣平淡無比,但馬老師卻從他的語氣里好像感受到了殺氣。
她答道:「書包。」
何星淮步子猛然停下,森森道:「你再說一遍?」
教務處里,眾人處於對峙的狀態。
王夢佳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何月瑤給她找來了一件備用的校服穿著,但頭髮還是半乾的。
她都沒來得及整理形象,就被拉了過來。
何月心跟方圓站在一邊,不遠處何月瑤扶著王夢佳的肩膀站在另一邊。
教務處主任是個留著鬍子的中年男人,姓趙。
老馬臉色沉得嚇人,她坐在旁邊,手裡還拿著一根戒尺,讓人隨時擔心那根戒尺會朝自己招呼過來。
老馬道:「剛剛已經跟你們的家長打了電話,他們過一會兒就會到。」
何月心皺眉,她的家長?
何父何母已經去世了,她的家長是哪一位?
應該是李岩給她來學校報的名,那來的是李岩?
趙主任滿目威嚴,沉沉看著兩個學生:「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人把事情都複述了一遍。
何月瑤是陪著王夢佳來的。
她道:「老師,雖然何月心是我姐姐,但在公平面前,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我知道我姐姐不喜歡王夢佳,因為王夢佳之前在王老師的課上,反對過王老師對何月心的照顧。這才讓我姐姐心裡不舒服。」
「但是有矛盾可以敞開了談,潑人水這行為是不對的。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人人都像這樣蓄意報復,校園風氣怎麼辦?」
她知道老師們都喜歡這樣的發言,她說得擲地有聲,一副為了學校為了班級著想的模樣。
這話說完,教務處主任一臉欣慰的點頭,這學生有水平啊,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老馬臉上的陰沉也散去了一些。這些胡鬧的孩子裡難得有一個頭腦清楚的。
何月瑤眼睛裡滿是擔憂:「而且,我姐也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是王夢佳乾的,但她潑水是大家都看見的事情。犯錯就要認,我替我姐姐給王夢佳同學道歉。」
王夢佳見何月瑤幾句話就扭轉了事情,心裡欣喜,她忙假意擺手:「不用你給我道歉,潑我水的又不是你,該道歉的是她!」
趙主任和老馬對視一眼,這件事有沒有證據,目前尚且不能蓋棺定論。但目前這情況,何月瑤和何月心是兩姐妹,妹妹主動站出來揭穿姐姐的錯誤。
難不成這事真的是何月心蓄意報復?
何月瑤一副無奈的模樣,走到何月心面前,勸道:「姐姐,如果你認錯態度良好,學校會從輕處理,你才轉學過來,萬一又得轉學那要怎麼辦啊?」
何月心見何月瑤一副替她著想的口吻,有些想笑:「你說完了?」
何月瑤一愣:「啊?」
「你們都說完了?」何月心又問王夢佳。
王夢佳也愣愣地看著她。
何月心聲音平穩:「你們都說完了,那該我了。」
「首先,我有證據。」
她看了一眼方圓。
方圓早已經準備好,雖然臉有些紅,但鼓足了勇氣把書包和默寫本遞了上去。
「兩位老師可以核對一下上面的字跡。第三頁第八行有一個臭字,第十一頁第二行有一個傻字。第三個字因為太髒,所以默寫本上沒有。最後一個滾字在第十八頁第十一行。」
兩人臉上都有些驚異,翻開手裡的作業本,按照何月心說的位置逐一核對。
王夢佳看著方圓拿出作業的本的一刻,臉色唰的慘白。
她們什麼時候拿到她的作業本了?
她本來沒打算寫那行字,最後想到李凡看見何月心臉紅的那一幕,這才寫了上去。也是為了泄憤。
以前她幹這種事情,班上人就算知道是她,也沒人去老師那裡告狀。
就算去了,也不過是一句髒話而已,最多受到幾句批評,無關痛癢。
誰能想到何月心會為了這件事情去核對字跡,最後還鬧到了老師這裡。
何月瑤見狀,暗暗瞪了王夢佳一眼,她是傻子嗎?好好的寫什麼字?這不是把把柄往何月心手上送。
她不由得有些後悔為王夢佳辯解,她怎麼知道王夢佳不僅扔了書包,還多此一舉。
兩位老師翻畢,作業本上的筆畫寫法和勾勒方向著筆習慣確實跟書包上一模一樣。
臉上都有些不可置信。確實是王夢佳乾的沒錯了。
不過馬老師的重點不是這個,她有些驚奇:「在第幾頁第幾行你都記下來了?」
這是什麼可怕的記憶力。
何月心不是學渣嗎,記憶力這麼好??
趙主任臉色變得鐵青,他還差點真的信了何月瑤和王夢佳的鬼話,現在的小孩子,一個一個道行這麼深,都表演到老師面前了。
他沉聲道:「現在證據已經有了,你們還不承認錯誤?」
何月瑤恨不得時光倒流,早知道王夢佳這麼蠢,她就不幫她出頭了,現在連自己都被連累了。
她老老實實認錯:「是我沒弄清楚真相,就胡亂猜測。對不起。」
老馬眉頭狠狠皺緊,何月心跟何月瑤是親姐妹沒錯吧?
何月瑤平日裡看起來乖巧活潑,成績也不錯。也從沒做什麼讓老師操心的事情。
怎麼何月瑤作為妹妹,不弄清楚真相就幫著外人說話反而不幫自己的姐姐?
這也太奇怪了吧?
王夢佳臉上發白。現在證據有了,她也不可能再抵賴了。
她在心底狠狠罵了何月心一句,捏緊手指,垂下頭老實道:「老師,我……就是看她們的書包太好看了,這才忍不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願意向何月心和方圓兩位同學道歉並寫檢討,賠她們一套全新的書包和課本。」
她想到什麼似的,接著說:「但是她們也潑我水了,也算是出氣了……」
說著她有些委屈似地低頭吸了下鼻子,部分濕漉漉的頭髮垂下,顯得可憐。
趙主任和老馬神色都有些鬆動。是啊,何月心都出氣了,懲罰也懲罰過了,這事情說到底也是學生間的小打小鬧。
而且王夢佳也提出願意賠償書包和課本。
那這事也該翻篇了吧。
何月心見兩個老師的表情變化。這是要把這事揭過去了?
她冷冷開口:「兩位老師,我們來理一理整件事情的經過。」
趙主任沒反應過來:「什麼?」
何月心淡淡看著王夢佳:「首先,你扔我們的書包在前,我們潑你水在後。何月瑤說潑人水的行為不對,帶壞學校的風氣,那扔人書包課本的行為就是對的?」
老馬臉色凝重:「潑人水不對,扔人書包課本也不對。」
何月心接著道:「對,十一中是重點高中,師資優良,校風嚴謹,素來以提高學生的成績為第一要務。王夢佳毀壞什麼不行,偏偏毀壞課本,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老馬一臉疑惑,趙主任摸著鬍子,嘗試答道:「為了……報復?」
何月心平日裡輕柔的嗓音,此刻顯得有些鏗鏘有力:「不,這不止是報復,課本對於學生來說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它承載著浩瀚的知識,承載著我們的未來。她這種行為不僅是報復,更是在阻礙他人學習!在阻礙班級進步!在阻礙學校進步!是想把他人踩下去,自己爬上來!」
王夢佳愣愣道:「啊?」
趙主任和老馬聽得眉頭深鎖,好像有點道理。十一中每個學期期中都會進行分班考試,這種機制比別的學校要嚴厲許多,相當於變相鼓勵競爭,也導致他們學校的學習氛圍比其他學校要濃厚。
何月心語氣加重:「王夢佳同學沒有一絲共同進步的概念。如果每個人都像王夢佳同學一樣,不把心思花在學習上,反而成天想著怎麼樣妨礙別人學習,這是惡性競爭,是不公平的競爭。是阻礙全體同學進步的行為。這樣的學生是十一中發展路上的毒瘤!」
老馬神色肉眼可見凝重了許多:「對!」
十一中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學習啊!如果不談學習不談成績,別的一切都是白搭!如果不是平均分和學生整體素質高,那麼別的學校早就遠超他們一大截。
「如果把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如果毀壞別人的課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或者僅僅是細小的代價的話,那麼會發生什麼?」
老馬語氣沉重:「同學們會覺得課本不需要珍惜,毀壞也理所應當,更有甚者,還會為了把別人從排名上面拉下來蓄意毀壞別人的課本!」
見老馬懂了,何月心繼續道:「所以,我認為光是潑水還不夠,就該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給她記過,讓她檢討,讓所有十一中的學生都引以為戒!以後再沒人敢隨意毀壞課本!再沒人敢惡意競爭!這一次將讓所有十一中的學生都引以為戒,這將將會成為十一中歷史上進步的里程碑!讓十一中成為其他學校爭相學習的榜樣!」
趙主任忍不住了,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他眸子裡閃爍著激動:「好!!說的好!」
何月心說得沒錯啊!教材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往小了說是惡作劇,往大了說是蔑視教材!這是關乎學習態度問題,不尊重課本的學生,能好好學習嗎?
老馬也不知什麼時候坐直了身體。何月心說得義正言辭,語氣激昂。聽起來邏輯似乎有哪裡不對,但又哪哪都有道理。
課本重要嗎?沒什麼比課本更重要了!毀壞課本該罰嗎!當然,還得重重的罰!
方圓睜大了眼睛,像是剛從何月心的話里回神:「月心,你……好會說啊。」
平日裡看起來乖巧安靜的何月心,這個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像在發表演講一樣。
何月心這麼一說,把王夢佳的扔書包的小報復行為變成了阻礙全校師生學習的大事。
看兩個老師的神色,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看起來雖小,其中如果縱容,可能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何月心淡淡一笑。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她被朋友拉進學校的演講社團,從那裡學到了一些皮毛。
何月瑤和王夢佳愣愣地看著她,一時沒來得及反應。
王夢佳有些茫然,她不就是扔了何月心書包和課本嗎,怎麼就成阻礙同學學習的毒瘤了呢??
老馬整了整神色,看了王夢佳一眼,視線有些冰冷:「這事情比較嚴重,等你們家長來了,我們再來好好商量,看是記過還是如何處置。」
王夢佳臉白得嚇人,她不是已經說了會賠償何月心了嗎,兩位老師不是已經打算輕輕揭過了嗎?
竟然被何月心的三言兩語弄到要記過的地步。
記過會怎麼樣?會永遠留在檔案上面,不僅再沒辦法參加班上的優秀學生評選,畢業後的優秀畢業生推薦也跟她無緣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嗓音,她眼睛陡然一亮。
門外進來一對中年夫婦,女的身上打扮講究,手上脖子上珠光寶氣,女的一見王夢佳渾身落湯雞的模樣,立馬哎喲了一聲,心疼地抱在了懷裡。
她扯著嗓音嚎了起來:「這是誰幹的啊,我的天哪!」
「我閨女是來上學的,不是來被欺負的啊!」
見這女人一臉心疼女兒的模樣,趙主任有些頭痛,最怕遇到這種家長,把自己的女兒心疼得更什麼似的,總歸什麼都是別人的錯,反正不是自己女兒的錯。
中年男人沉著臉,凌厲的視線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得給我們個說法。」
趙主任拿出椅子讓兩人坐了,王夢佳依偎在媽媽身邊,趙主任堆著笑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也強調了有證據證明確實是王夢佳先扔的何月心的書包沒錯。
趙主任加重了語氣:「撕毀課本這件事影響重大,學校會對你女兒進行記小過處分。」
中年男人叫王巍,女的叫徐曼莉。
兩人一聽要記過,互相對視了一眼,眸子裡都是不可置信。
不就是扔了個書包和課本,怎麼會這麼嚴重?
趙主任把剛才何月心講的利害關係,又用自己的話給兩人剖析了一遍。
王巍聽罷沉默不語,嘴唇深深抿著。他不覺得扔書包有這麼嚴重,但在趙主任眼裡,記過已經是班上釘釘的事情了。
徐曼莉無從反駁趙主任,但心裡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她向何月心道:「孩子做錯了事,我代替我女兒給你賠禮道歉。但是一碼歸一碼,你往我女兒身上潑水是不是也得向我女兒道歉?」
不就是扔了個書包,結果弄得要記過?
都是因為何月心,她打定了主意要給自己女兒出這口氣。
王夢佳站在徐曼莉身邊,抬頭目光里露出得意,她有她父母給她撐腰,而何月心只是一個高中生,哪能跟她父母斗?
看何月心剛才得意的樣子,還不是得給她道歉。
何月心挑眉,徐曼莉一來就撒潑打滾,但現在條理卻清晰無比。
「既然你說一碼歸一碼,我也同意,但事情總歸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不是。」
徐曼莉眼睛一眯:「你什麼意思?」
何月心抬手,指著王夢佳:「她不僅扔了我的書包,還毀壞了我的課本,道歉就不用了,先把這兩樣賠償給我再說。」
徐曼莉嗤笑一聲,不就是書包和課本。現在就等不及要她賠,小女孩被逼急了怕是腦子都不清醒了。還是何月心以為她賠不起?
「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過幾天自然會賠給你,再說課本和書包也得先去買不是?不然你叫我憑空變出來?」
何月心搖頭,她想起哥哥說的,這個書包是從品牌商那裡拿的,想必渠道很少。而且這個牌子是國外大牌,她看到過GG,哥哥也是打折才拿到的。
她緩緩搖頭,語氣帶著憂愁:「我是怕你們賠不起。」
王巍終於出聲,他眼睛裡陰沉沉的,冷笑一聲:「小女孩口氣大得很,我做生意這麼多年,積累的家業少說也數百萬,難不成還賠不起一個書包?」
何月心惋惜地看著他,她不打算把打折這件事告訴他,如果不打折原價應該不低。雖然她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前世看何月瑤的吃穿用度,也能猜個大概。
她拿起上面扔殘留著擦不掉的髒污的書包。翻到書包裡面,從內測扯出來一個品牌的logo,遞給兩個人看。
兩人見何月心把書包遞給他們,有些不明所以,伸出頭看,看見上面模糊的logo。兩人的神色從不屑,懷疑,震驚,驚恐,最後變成了蒼白。
王夢佳見爸媽的神色變幻,好奇道:「爸,媽,你們怎麼了?」
她建議道:「要不你們還是寫個欠條吧。」她怕他們還不起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