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何月心嚴令禁止五個人有事沒事往她這跑,因為幾人爭風吃醋耽誤她學習。
幾人雖然委屈,但也不敢反抗,壓抑住心裡的小九九,做一個體貼懂事的家長男朋友。
保持著一個月見何月心兩三次的頻率,幾人都儘量不給她添亂。
於是風平浪靜了一段日子,何月心也得已安心學習。
一轉眼二模已經考完。
穆川也比從前乖了不少,不再鬧著求關注,只每天接她放學回家,吃完飯了就走,決不打擾何月心學習。
純黑的邁巴赫靜靜停在十一中的校門口,校園裡放學鈴聲響起,不少人穿著校服往外走。
穆川右手拿著電話,一邊處理著公事,一邊眸子不住的看向校門口。
沒一會兒,何月心獨自提著書包往外走,走到門口步子突然一頓,轉頭看了過去。
一個抱著課本的少年朝何月心跑了過來,在她面前停下,他略微有些喘,觸到何月心有些好奇的目光,嘴上說著什麼,但眸子卻悄悄挪開,不敢看她。
手指輕輕敲擊膝蓋的動作突然停下,穆川頓了頓,對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掛斷了電話。
他靜靜打量了兩人好一陣。
何月心比之少年大方很多,少年手裡拿出習題集,指著上面的題目,眸子露出問詢的神色,何月心探頭看了眼,然後給他解答。
車廂里頓時有些沉默。
穆川好一會兒才開口:「這人是誰?」
裴義愣了一下,隨意的看了兩人一眼:「哦,應該是月心小姐的同學,好像叫齊豫?」
穆川眼睛微眯。
兩人穿著成套的校服,對比他這個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看起來透著青蔥美好的氣息。
裴義嘴上絮絮叨叨:「聽說他之前跟月心小姐是一個班的,後來月心小姐考到了一班,沒多久他也考了進去。
以前還聽說他們倆不對付,後來不知怎的,關係就緩和了許多。」
「你是怎麼知道的?」
穆川聲音透著不快。
為什麼他不知道?
「方圓說的啊。」
裴義沒發覺穆川語氣不對。
方圓跟裴義都屬於話癆的類型,見面也愛聊天,沒多久就熟悉了許多。
這些何月心班上的陳年舊事,方圓為了吹何月心彩虹屁,沒事就愛把這些事拿出來說。
穆川不知道,是因為他眼裡只有何月心吧。
穆川:「……」
等兩人說完話,何月心跟齊豫道了別,掃了一眼馬路上,看到穆川的車還停在老位置上,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穆川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再繫上安全帶:「今天想吃什麼?」
「去虹味吧。」
何月心想了想,這家日料她很喜歡。
穆川嗯了一聲,狀若無意道:「你跟那個人很熟?」
何月心沒反應過來:「誰?」
「齊豫。」
「哦,也不是很熟。
他以前也是二班的,現在也來了一班,相比於一班的人來說,我還是跟他熟一些。」
何月心沒察覺到穆川語氣不對勁。
穆川嗯了一聲,視線放在窗外,想儘量讓自己表情看起來自然:「他剛才在問你題目?」
何月心語氣隨意:「是啊。
下午刷的試卷最後一道大題有點難。
全班就我做出來了,他等不及明天上課老師講解,先問問我是怎麼做出來的。」
「嗯。」
穆川低聲嗯了一聲。
他頭一次覺得,為什麼沒讓他早重生幾年,這樣他能跟何月心一起讀書了。
不像現在,只能占用她放學後的那一點時間,只能在校門口等她。
整個晚飯時間,穆川話出奇的少。
等兩人吃完飯,穆川照常去何月心那坐一會兒。
看在這段時間穆川不吵不鬧錶現良好的份上,何月心也沒有拒絕。
回家後何月心先整理書包和桌上的試卷,出房間一看,穆川坐在窗邊,外面的天黑了一半,顯得客廳有些昏沉。
以前這個時間,穆川早就乖乖走人了。
「什麼時候回去?」
何月心問道。
穆川語氣帶著鼻音,聽起來委屈十足:「我再留一會兒。
現在外面有些堵車。」
何月心:「……」
就對門的事,哪來的堵車?
她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穆川住自己對門,不僅如此,幾個哥哥都住在自己樓上樓下。
那天外賣員敲錯了門,她一臉懵逼的去開門,外賣員問她是不是何先生。
訂單上署名是何先生,手機號碼是何路辭的,只不過外賣員送錯樓層了。
打電話問了中介,她才知道她前腳買了房子,後腳不僅隔壁,連上下樓層都賣出去了,一打聽,四個業主姓何,一個業主姓穆。
事情是怎麼回事就昭然若揭了。
剛開始她確實有些生氣,氣哥哥們和穆川又浪費錢,轉瞬一想可能也是擔心她出門在外的安全問題。
要是他們離的遠,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也鞭長莫及。
看在他們近期表現不錯,都沒有干擾她學習的份上,她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任由穆川多坐一會兒,她準備回房間繼續刷題,手機突然響起。
之前方圓一直拼命想要考去一班,奈何最後止步於年紀第五十五。
離一班一步之遙。
雖然失敗了,沒辦法跟何月心繼續做同班同學,但也比她之前的成績進步了許多。
方圓跟她一樣埋頭學習,但她信奉勞逸結合,把追星當成自己的解壓方式。
何月心看了一眼屏幕,知道她又耐不住寂寞了,點開免提,放在桌上,一邊拿著桌上的習題集翻開來看,一邊問:「怎麼了?」
「網上竟然有人說我哥哥外強中乾!看著肌肉發達,荷爾蒙爆棚,說不定是唇膏男噫嗚嗚噫。」
何月心拿著習題集的手一頓,下意識瞟了眼房間門口,沒聽見什麼動靜。
她把手機音量調小一點,她突然後悔自己開了免提。
方圓憤怒控訴,「你評評理,他們是親眼看見了我哥是唇膏嗎?
啊?
造這種謠,也不怕以後男朋友都是唇膏!」
何月心無語凝噎,現在追星尺度這麼大了嗎?
她很好奇平時她們都在討論什麼?
何月心知道她最近學習學得很是暴躁,她順毛摸:「是。
造謠的都是壞人,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嗚嗚嗚,心心,還是你最好。」
方圓怒火終於消了一些,「她們才好笑,說自己哥哥二十七八歲還是清清白白小處男,這特麼誰信啊,笑掉大牙。」
何月心:「……」
她突然想起來穆川也是重生的,重生之前二十七歲。
也不是沒可能呀。
「年紀這麼大,如果還沒那啥,要麼是硬體不行,要麼身體有問題。
你說對不對?」
何月心扶額,尺度這麼大的話題她實在不想繼續下去,她點頭附和:「對對,你說得對。」
佯裝從門外經過,實則被話題吸引,想聽個清晰的穆川:「……」
他對其他女人沒興趣就是身體有問題?
他二十七歲才重生是他的錯嗎?
剛吃飽了醋,自尊心又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等掛了電話,何月心重重舒了一口氣。
出房間門一看,穆川還沒走,仍然坐在窗邊。
見她出來,抬頭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穆川看著她的眸子仿佛更加幽怨了。
何月心:「?」
雖然心裡委屈又鬱悶,但穆川都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告訴何月心,因為他要做一個懂事體貼的男朋友。
隨著高考越來越近,何月心的學習也到了緊要關頭。
穆川放下心裡的所有情緒,專心陪著何月心備戰高考。
因為要爭分奪秒,兩人乾脆不出去吃飯,穆川一日三餐都給何月心送來。
每一餐都是諮詢過營養師,搭配的營養餐,講究營養均衡。
每兩天熬一次補腦養生湯。
穆川乾脆不麻煩廚師,自己找了食譜,給何月心熬湯。
吃完飯穆川就自覺收拾碗筷洗碗做家務,包攬了何月心家裡的清潔。
如果請別人來幫忙打掃,怕吵到何月心。
何月心是前鋒,他就是保障她安穩輸出的輔助。
高考的前一夜,他甚至比何月心還要緊張,一晚上都沒睡著。
幫何月心清點好文具,送何月心進了校園,他跟何月心的幾個哥哥一樣,都守在門外,一步都不敢離去。
等高考完,最後一門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起,他心裡的那根弦才算是放鬆了。
何月心出考場的那一剎那,遠遠瞧見穆川在樹蔭下站著,周身氣度跟周圍人不像是一個次元,他額上因為天氣的原因,出了不少汗,幾縷濕發貼在額角,渾身散發著焦躁不安。
何月心心裡一疼,一路小跑,衝進他的懷裡。
穆川緊緊抱住她,不顧周圍人的起鬨聲,在她耳邊輕聲道:「辛苦了。」
何月心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你才是。」
雖然高考的是她,但這段時間其實穆川比她更累。
兩人回了家,穆川在屋裡給她收拾著行李。
前腳才高考完,後腳何月心的四個哥哥就迫不及待鬧著要何月心住回家去。
這間屋子是拿來備戰高考的,既然已經高考結束了,自然也不必住在這。
高考結束了,但群里還忙著熱火朝天的估分和對答案。
何月心握著手機,沒有錯過群里任何一個消息,剛刷了沒一會兒,齊豫就發來了視頻請求。
何月心隨手點開,視頻上出現齊豫清秀的臉,他挑眉:「跟他們對答案你也不怕越對越錯,我們倆對對?」
他骨子裡帶著學霸的高傲,也是到後來,才願意拉下臉皮來向何月心請教題目。
何月心想想也有道理,齊豫這段時間進步她也看在眼裡。
齊豫的理科成績在十一中是數一數二的,確實跟齊豫對答案準確性更高一些。
她拿著手機,把試卷在桌上攤開,右手拿著一隻筆,就這麼趴在桌上,兩人東一句西一句開始對答案。
穆川一出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何月心拿著的手機里傳來男聲:「這題我有些拿不準,答案應該是C或者D。
你的答案是什麼?」
何月心皺眉:「我選的C,這類型題目老師幾乎沒怎麼講,似乎沒想到高考會出這種題型,不過我之前刷到過。」
「厲害。」
齊豫語氣裡帶著讚揚。
何月心滿心鋪在對答案上,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沒一會兒,背上傳來壓迫感,脖間傳來一陣一陣熱流不說,還有些癢,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蹭著她的脖子。
她側過頭一看,穆川從身後把她整個人環抱在懷裡,頭埋在她頸間,親密的蹭著。
何月心嗔道:「別鬧。」
她在干正事呢。
不對完答案,估完分,她沒法安心干別的。
電話那頭傳來齊豫疑惑的聲音:「怎麼了?」
攝像頭對著桌上的試卷,除了屏幕有些微晃,齊豫對何月心這邊的狀況一無所知。
穆川不說話,他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就是不開心,只能抱著她才能緩解。
他沒應聲,頭挪開了一寸,瞧見她脖間白嫩的肌膚,沒忍住,唇印了上去。
何月心跟觸電了一樣,啊了一聲。
她忍住皮膚上傳來的觸感,「沒事。」
「你家不會也養了狗吧?」
齊豫道。
何月心:「?」
穆川的動作一頓,看向手機的目光似乎要殺人。
說誰呢?
齊豫絲毫沒覺得他作為直男的腦迴路有什麼問題:「哦,因為我有個朋友家裡也養了狗,無論他在幹什麼,狗都要撲上來蹭他。」
穆川:「……」
還別說,他還真想這麼幹。
瞧見穆川臉上的表情又彆扭又帶著一絲鬱悶。
「是,」何月心憋笑道,「還是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