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蒸螃蟹
「誰？」李奇轉頭看向輪子，只聽名字他大概能想像出對方的模樣，但他不明白如此容貌的人會讓俏寡婦惦記。
駝背的老人解釋道：「老豁牙，年齡不小，種地力氣很足每年村子裡收成最好，很多寡婦都想跟著他。」
李奇點頭，他明白了女人的意思，比起糧食和錢，她需要一個依靠。
雖然這才是她男人鳥屎死後的第三天。
這個世界的倫理觀與李奇的有些差別，導致他對接下來和俏寡婦的聊天也變得興致缺缺。
「我會安排草叉去辦這件事。」
男僕草叉充當著很多職務，現在又多了一個說媒人的身份。
之後李奇又騎馬到訪了另外三家，死去的農夫是家中唯一的頂樑柱，在男人死後，他們的妻子無一例外都選擇了改嫁，而且還有一個和鳥屎的妻子一樣，也想嫁給一隻耳朵的老豁牙。
看她的表情，恐怕老豁牙不止是種地厲害，耕地能力應該也很強。
但李奇只能遺憾的告知她，老豁牙已經被人預定，身為領主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女人則毫不猶豫的提出了第二個人選，讓李奇本來說出口的補償都吞進了肚子裡，改嫁好啊，領地人口本來就少，多撮合，多生孩子，才能更好發展。
馬兒慢悠悠的泥路上慢行，昨天黃金騾子壓出來的車轍子印還未消失，只是泥濘旁多了幾個腳丫子印。
從領地往東南方向走，便是海邊，豬尾灣。
這裡的環境遠超村子，因為不會有人跑這麼遠的距離來隨地大小便，這裡只有雜草、海浪、沙灘，以及……撒腿橫著跑的螃蟹和已經在沙灘上曬到腐爛的貝殼。
沒有碼頭的豬尾灣，人跡罕至。
李爾德男爵層打算在這裡建一座碼頭，但因為高昂的價格最終不了了之。
李奇則想起了還沒來豪豬領時，記憶中吃到過一次的鮮牡蠣，酸醋配上剛撬開殼的牡蠣，一口一個，一個三銅星，有錢老爺最愛這玩意，據說會讓人在床上更強悍。
「草叉，帶幾個人去撿些海貨回來。」
今天的午餐和晚餐都能解決了。
草叉拿著小刀，捲起了袖子和褲腿，在李奇男爵的指點中將刀切進礁石里，把長得和石頭差不多顏色的牡蠣撬下來。
「好大一個！」他高興的舉起手。
「做的不錯」李奇在遠處點頭。
得到自己領主稱讚的男僕充滿了幹勁，一頭扎進礁石中，悶頭撬牡蠣。
輪子也安排了一些少年來幫忙。
豬尾灣的海水很深，作為碼頭的建設地點能省去很多麻煩，讓船隻停靠，但絕對不是趕海的好地方，水深意味著危險，所以可以撿拾的地方不多，但供應男爵城堡不成問題。
少年們笨拙的幫他們的領主撿拾著海貨，拳頭大的貓眼螺，拳頭大的牡蠣，拳頭大的石蟹，拳頭大的……，不一會兒就收集了幾桶。
這裡不是好的趕海地，有幾次少年們險些被水浪捲走，李奇只能吩咐他們別靠海水太近，少年是領地的希望，他們是比老農夫更有價值的私人財產。
也許海水中有更多好東西，但岸上礁石這些已經夠了。
「啊！」蒜頭鼻的少年慘叫了一聲，他不慎被螃蟹夾到了手指，痛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更糟糕的是水桶倒了，裡面的螃蟹紛紛出逃，少年顧不及疼痛，撲上去準備抓住四處跑的螃蟹，但結果可想而知，他一個也沒抓到。
同伴們嘲笑著蒜頭鼻少年，炫耀著自己的收穫，他們將會獲得領主老爺的稱讚。
站在礁石上的李奇將這一幕收於眼底，卻沒說什麼，少年們見領主並沒有批判自己，嘲笑的也更大聲，且願意用這種方式來展現自己，暗地裡的較量就此開始。
李奇轉頭看向了一望無際的大海。
海風吹來，臉頰微微有些濕。
「這個世界，是不是個球？」
豪豬堡。
歸來的李奇男爵參觀了廚房。
這裡的廚具少得可憐，兩把刀子，斧頭，一塊用來剁碎肉的木板。
烹飪熬湯用的是三支支腳，用鉤子吊起來的鍋，懸掛著的鍋子下方燒柴火。
一旁則有烤肉的架子。
僅憑藉這些東西就能做出味道不錯的飯菜，自己的廚師真的擁有不得了的廚藝，他開始考慮打造灶台，以及教會自己的廚師炒菜，是炒，不是烤。
「您打算吃掉這種海蜘蛛？四神保佑！」酒桶緊張的看著桶里亂爬的石蟹，胡蘿蔔般的胖手不知該放在哪裡。
少年們暗中較勁的代價，就是這次抓到的東西太多，足足有四個大桶！
在東港甚至鐵石城，牡蠣已經成了老爺們的必備食材，但貧窮的豬脊谷並不知曉這些海里的東西能吃，他們一些人除非徵兵或者被當成農奴販賣，否則也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離開豬脊谷。
信息的傳遞總是緩慢的，只有貴族才能用渡鴉傳信，但渡鴉的腳上肯定不會綁著海鮮烹飪方法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貴族的家長里短才是重中之重。
「用草綁住它們的腿」李奇彎腰試圖拿起一隻蟹，男僕則大喊「大人，小心！」，他今天抓蟹的時候也被夾到過。
也是如此，讓他對李奇所說吃這種會咬人的海中蜘蛛驚恐不已。
豪豬領有羊，有雞，有時還有野豬，為什麼非要吃這種外形醜陋恐怖的東西？
李奇沒有被夾，他快速的拿起了一隻蟹，手捏著蟹腿上方，石蟹揮舞著自己恐怖的鉗子，卻對眼前的人毫無威脅，夾子觸碰不到後背的那隻手，它笨拙的可憐，蟹嘴吐著泡沫。
草叉和酒桶佩服的看著李奇，恐怖的海中蜘蛛，在他手裡就像一隻可憐蟲。
「把腿綁上」李奇說道：「否則在蒸的時候，它們會亂跑」
「還有，上鍋前死掉的蟹直接扔。」
「蒸，也就是隔水煮」看著酒桶一臉茫然的樣子，李奇比劃著名說道，當然他只負責比劃，實踐交給手底下的人。
包括用刷子清洗，讓蛤蜊吐砂，清洗不乾淨的海鮮吃起來很影響口感，李奇可不想自己在吃美味海鮮的時候，嘴裡還「咯嘣咯嘣」的嚼石頭。
蛤蜊可以留著煮湯，爆炒最好，不過這裡沒出現辣椒。
李奇印象中，這裡的人吃東西都偏咸口和甜口，很少吃辣，大蒜是他們少有接觸的辛辣食材，有的人還堅信吃大蒜能治療一切疾病。
牡蠣可以選擇生吃，但李奇選擇了蒸，即便海水中寄生蟲比陸地生物體內的少，但也不是絕對沒有。
一切都講完以後，他只需要靜靜等待。
廚房那邊已經忙翻了天，但倔強的廚師酒桶拒絕了任何一個想幫忙的人，他是領主大人賞賜過銀月的廚師，如果讓別人幫忙就說明他的能力不足，這枚銀月說不定還會被收回去，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