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先行一步
夏日炎炎，白拂幾個在外面沒逛多久便躲進了一間茶鋪子準備喝口茶，結果茶果還沒上來，黃靈兒就蹦了出來。
「好巧啊，又碰上了。」
黃靈兒笑嘻嘻地湊過來，目光在面色清冷的斐公子面上掃了掃，眸子裡有驚艷閃過，然後侷促地停住腳，「方便一起嗎？」
她看著白拂問道。
白拂看斐公子羅錦一眼，很想說不方便，但她昨天才去人家家裡又吃又喝，有些張不開口，想了想點點頭，「既然碰到了，坐吧。」
得到首肯，黃靈兒高興極了，拉住夥計讓送上最好的茶最好的點心，這才施施然走到白拂一旁坐下，目光落在斐公子身上：
「他是我爹爹！」
還不待白拂開口，小思替白拂答了，語氣生硬，神情不悅。
哼，她不喜歡這個姐姐看爹爹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她太熟悉了！
「小思」斐公子淡淡開口喊了一聲。
小思立馬不說話了，賭氣地撇開臉看向另一邊，眼角餘光卻時刻關注著黃靈兒。
黃靈兒聽到那句我爹爹眸子裡的炙熱便淡了下去。
她喜歡好看的人沒錯，但唐虎虎說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名花有主的男人她黃靈兒不碰，黃靈兒收回視線，轉頭笑著和羅錦小亮打了個招呼，然後拉著白拂聊起來。
這下小思又不高興了。
哼，說話就說話，為什麼靠得這麼近，還要拉著手！
「小白」小思跳下椅子，啪嗒啪嗒跑到白拂跟前，伸手要白拂抱，軟萌可愛地撒嬌：
「我個子小看不到下面說書先生，你抱我坐高一點看好不好？」
白拂吃小思這一套，但天兒太熱了，她猶豫幾秒後拒絕，「要不你和小亮去下面靠近點聽？」
小思：「？？？？？？」
小白不愛她了嗎？
羅錦看出點什麼，起身幫小思圓場，「走吧，我們下去聽得更清楚。」
小亮沒心沒肺好呀好呀地應聲，說完還過來拉小思，小思無奈，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朝樓梯走。
「那個姐姐不安好心！」小思在小亮耳邊小聲嘀咕。
小亮不解回頭看了一眼，黃靈兒正湊在白拂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白拂笑了，然後白拂也在黃靈兒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黃靈兒立馬臉紅了，嬌羞地用手直捶白拂肩膀。
「我怎麼覺得更像是小白不安好心？」小亮老實說道。
小思也看到剛才那一幕，同時還看到有個陌生叔叔也在爹爹耳邊說著什麼，然後爹爹起身對阿禮說句話後一個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爹爹這是要去哪裡？」
小思停下腳想要跟去看看，阿禮走過來，「小小姐，公子說他去見個友人，讓你乖一點不要到處跑。」
又是友人。
爹爹最近怎麼整日見友人，以往四處遊歷也沒見他這麼忙啊。
小思嘴上嘀咕一句，聽到前邊小亮喊便不再多想，抬腳跟了上去。
「哎」
斐公子離開時黃靈兒目光尾隨，確認安全後悄悄拐了拐白拂，「這位公子的夫人你見過沒有？」
白拂無奈看著黃靈兒，她不想透露男朋友隱私，但不回答也很奇怪，於是道：「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
黃靈兒臉上滿是好奇，「不如何啊，我只是想知道，這世上什麼樣的仙女兒才配得上這樣的美男子，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有些羨慕。」
白拂目光忍不住往斐公子進的那個包間方向看一眼。
看來她的粉絲目光和她差不多，她第一次見斐公子的時候似乎也有過這種念頭呢。
當然，沒有黃靈兒這般羨慕就是了。
黃靈兒見白拂突然笑了下，頓時覺得白拂應該是見過，於是將臉湊得更近，「我就知道你見過，長得什麼樣？是哪家姑娘？這次怎麼沒有一起出行？」
白拂斂起笑意，「唐虎虎沒有告訴你，覬覦別人的男人會有損小仙女的仙格嗎？」
黃靈兒：「.我沒有覬覦.問問也不行嗎？」
「不行」
黃靈兒嘁了一聲，撇撇嘴不說話了，不過她不是個靜得下來的性子，很快說起另一個話題：
「秋陽哥哥去元都看望姑奶奶的事你知道的吧？」
白拂點頭，想起黃秋陽走之前說的話，隨口問了一句，「找到病因了嗎？」
姑奶奶生病的事可大可小，黃靈兒不知道黃秋陽有沒有跟白拂提這事，剛才故意說得含糊，聽白拂這麼說便知道白拂已經知道，於是也不再遮遮掩掩：
「聽我爹爹說，這病來得突然，蹊蹺得很，福王爺一直懷疑是被宮裡的誰下毒給害了。」
白拂突然想起那個有被害迫想症的年輕人。
「有病還是先看病，他的話不可太當真。」白拂輕描淡寫來了一句。
黃靈兒對於這點深表贊同，「我大伯父也是這般說，可他不信，整日讓暗衛們在宮中這查那查，還嚷嚷著要將姑奶奶接到宮外去住。」
哪怕白拂是個現代人也知道宮裡的女人想出宮很難，而且聽黃靈兒語氣那小子應該是沒成功，黃子泰一番苦心怕是白費了，白拂嘆口氣：
「范老大夫去也沒穩住病情嗎？」
「說起范老大夫」黃靈兒一臉欣慰，「以前姑奶奶幫過他，他一直記著姑奶奶恩情，看姑奶奶病成那樣也急了，跑去找大國師求藥，大熱天偷偷跑去大國師府門口站了幾個時辰，最後中了暑氣還是被秋陽哥哥給抬回來的。」
白拂有些驚訝，「范老大夫找大國師求藥？」
黃靈兒點頭，神秘兮兮解釋：「聽說大國師手上有神丹仙藥，可以治百病。」
白拂：「.范老大夫也信這個？」
「為何不信？」黃靈兒覺得白拂反應很奇怪，「那可是無所不能的大國師啊！太皇太后和陛下的病都是用他的藥治好的呢！」
這.白拂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不相信世上有包治百病的神丹仙藥，但大國師的藥確實治好了大業國最尊貴的兩個人，聽起來似乎確實有些能耐.
「那范老大夫沒事了吧？」
「應該沒事吧」後續的消息還沒傳來，黃靈兒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想去元都看看，說不定能幫上忙。」
白拂用一種你一個小姑娘能幫上什麼忙的表情看著黃靈兒，黃靈兒看懂了，頓時杏眼圓瞪：「秋陽哥哥要去考試，我去至少能替他陪姑奶奶說說話解解悶兒吧！」
白拂收回視線，「反正我不會同意帶你一起走。」
黃靈兒：「.」
得，白鋪墊半天了。
另一邊。
斐公子走進包廂，席南已經恭候多時，待門一打開立馬遞上來一封密函：
「主子，元都來信。」
斐公子神情無波，接過信，打開掃了幾眼，神情變得凝重，「派人去查一查近期宮中可有異動。」
席南不知信中內容，但明白主子這麼問說明事情不簡單，應聲是退了出去。
待席南離開，斐公子重新打開信看了一遍。
陛下久積沉疴，命不久矣。
太陽西斜天沒那麼熱的時候，一群人才敢從茶樓走出來。
傍晚的商街比白天還熱鬧，兩個小的歇息了一下午這會兒來了精神，由保護神阿庫阿禮護著在街上亂竄著買吃買喝，見白拂與斐公子在後邊並肩不緊不慢走著，羅錦也有眼力地與兩人拉開了距離。
白拂下午裝了一肚子茶水瓜子，這會兒就想來點重口味中和下嘴裡的寡淡。
抬眼四處張望間，她看到一個小攤在賣一種看起來很誘人卻叫不上名字的吃食，很多人買一碗就在攤子旁大口大口開吃，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慾，白拂忍不住吧唧了下嘴。
「想吃？」
斐公子聲音從耳側傳來，白拂毫不猶豫點點頭，「想，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斐公子二話不說掏出錢袋朝小攤走去，「大娘，這個怎麼賣？」
「十五文錢一碗。」
老闆是個年紀有些大的婆婆，一直在忙著將吃食裝碗，聞言頭都沒抬地答道。
斐公子掏出錢，等了好一會兒才分到一碗，白拂已經在旁邊找好座位等著。
「這種小攤沒吃過吧？」
白拂接碗時問了一句，然後低頭聞了一下，酸咸口的，聞著都開胃，於是舀了一大口放進嘴裡，下一秒，她哇了一聲眼睛亮了，「好好吃！」
斐公子坐下來，嘴角噙著笑看白拂大快朵頤，白拂吃得有些急，嘴角上蘸上一點醬料，斐公子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沒人跟你搶，慢點。」
白拂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遞過來，「你試試，真的好吃，果然美食在人間啊！」
斐公子視線落在那碗黑乎乎的吃食上，下意識抿唇，「婆婆說這是最後一碗，你多吃點。」
白拂還琢磨著多買點帶回去給兩個小的也嘗嘗，聞言啊了一聲，「生意這麼好啊？」
說著她朝攤主婆婆方向看去，果然已經沒人排隊了，婆婆似乎都開始收攤了，於是哀嚎了一聲，「小思小亮沒口福啊.那你更要嘗嘗了，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到。」
斐公子有些猶豫，不過在白拂堅持下還是乖乖張了嘴。
「怎麼樣怎麼樣？」白拂一臉期待地看著斐公子細細咀嚼。
「還不錯。」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將一碗吃食瓜分了，臨走時白拂特地去問了婆婆這吃食的名字，本想多聊幾句，可這個婆婆一個人要顧整個攤子，白拂壓根沒有機會多說話，只得遺憾地走了。
斐公子看白拂這般便開口安慰她，「明日我們再來，多買幾碗應該就能搭上話了。」
白拂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正好明天帶小思小亮他們也來嘗嘗，於是也不再糾結了。
誰知計劃沒有變化快，晚上斐公子找到白拂，說他有急事要先行一步去元都，不能陪她沿路體驗風土人情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白拂怕吵醒熟睡的小思，壓低聲音問道。
斐公子看白拂眼裡滿是擔憂，笑了笑，「家裡的事，可以解決，不必擔心，我會將席南席被席左留給你們，你們不必急，按照原計劃走就行了，我在元都那邊安排好等你們會合。」
「真的能解決嗎？」
不知為何，白拂心中湧起一種不安的感覺，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斐公子拍拍她腦袋，鄭重嗯了一聲，「相信我，沒事的。」
斐公子跟白拂說完不久就啟程了，身邊只有幾個護衛模樣的人，連阿禮都沒帶。
「白姑娘放心，主子身邊有不少暗衛，不會有事的。」
席南見白拂看著主子離開的方向半天不說話，以為她在擔心主子安慰，出言寬慰。
暗處，席北沉默著沒說話，席左則不悅地蹙眉，覺得席南這番話僭越了，主子身邊有其它暗衛一事豈能這般輕易告訴別人？
「夜深了，都回去歇著吧」
白拂轉過身，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仿佛剛才擔心憂慮的不是她一般。
席南點點頭不再說話，閃身隱入黑暗。
「今日元都那邊到底傳回來什麼消息？」等確認白拂回屋歇息了，席北問席南。
席南沉默，低垂的眸子裡眸光微閃。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方才主子看完訊息後就將紙條燒了，事後只交代他務必保護小小姐與白小姐一行安全到元都，其它的不用他操心。
「主子給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好小小姐與白小姐，其它的不要多問。」半晌，席南說道。
「為何不將小小姐也帶走？就因為白小姐想一路遊玩嗎？」
因為小思的身體一直是席左照料，她說不出主子為何只帶席右不帶她走的話，心裡有些怪白拂，覺得是她貪玩才讓主子做出兵分兩路的安排。
席南眼神警告席左。
「這不是你該問的。」
席左抿唇，主子不在，席南就是她的上官，作為暗衛她需要無條件服從。
但白小姐現在算什麼？
無名無分，又是個沒背景的，她將來能幫主子做什麼？
席北其實跟席左想法差不多，但他比席左更沉得住氣，至少在席南面前他從來不將這些情緒表露在外。
「今晚我值夜。」席北出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僵持，下一秒一個躍身消失在兩人眼前。
席南離開前看席左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