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陸明舟
「沒有什麼梅姨!她只是一個代號!」
等到許正他們回到春城,再次提審人販子郭一鳴的時候,他第一句話就揭露了真相的一角。
「梅姨只是我們幫派迷惑警方和世人的虛假人設,可惜你們警方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點兒長進。
呵…」
郭一鳴的冷笑全是嘲諷和鄙視,許正無法反駁,他和所有在外面監控室的專案組成員一樣,臉微微發熱。
這次和許正一起提審的是雲山省打拐辦的喬振軍,也是最恨郭一鳴的人,他可不會在敵人面前示弱,反諷道:「我們再不給力,不也把你這個人販子從國外『請』回來了嗎?」
別看郭一鳴拐走喬振軍女兒將近二十年,但他心裡可沒有一點兒歉疚之心,倆人每次在審訊室的時候,都要互相嘲諷和謾罵幾句。
要不是倆人各自身份,估計都能幹一架。
但這次郭一鳴沒有反駁,他微微抬頭看向審訊室房頂上的燈光,悵然若失,「從哪說起呢…
我先從那張照片上說吧。」
許正和喬振軍對視一眼,都保持了沉默,靜靜的等著郭一鳴把事實真相說出來。
「照片上一共有八個人,其實我只認識其中四個人,你們說的那個已經注射死刑的張慶民,在拍照片之前,我並不認識。
之後也不認識…」
原來拍照片的時間是2014年夏天,那個時候郭一鳴剛剛拐走喬振軍的女兒青嵐,也就是喬嵐青。
張慶民剛和所謂的梅姨做完最後一波交易。
而所謂的梅姨,也就是許正之前看著和東山省模擬畫像專家~林專家給梅姨做的模擬畫像很像的女人。
他們拍照片的地址是雲山省景洪市一處酒店,按照郭一鳴的說法,他們這些人在那一天碰到一起,並不是簡單的聚餐交流。
而是準備當天晚上偷渡出國。
但不知道為什麼,張慶民在偷渡之前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一聲不吭的悄悄溜走了。
郭一鳴因為和張慶民不熟,又沒合作過,再有他們組織內部也不是隨便可以打聽別人的事情。
所以他後來也不清楚張慶民當天為啥改變主意。
許正聽到這裡,拿出照片,找到所謂的梅姨,「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女人跟著你們出國了?
你知道她的下落嗎?
還有她現在的情況?」
郭一鳴微微搖頭,「她確實和我們一起出國了,但後來到了泰國金三角區域,她和船上的另外三個人下了船。
和張慶民一樣,我根本沒和她合作過,對她關注並不多。」
許正有些失望,雖然所謂的梅姨不是真正的梅姨,但這個女人和張慶民合作過11次,拐走11個孩子。
犯下的罪行非常惡劣。
但很可惜的是,她的下落不明,而且最後消失的地方還是金三角,搞不好這個人已經消失在世界上了。
「許警官,看來這個女人對你們很重要呀!」
正當許正失望的時候,郭一鳴卻給了他一個希望,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我或許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但我有個要求。」
「是關於你的判決問題嗎?」許正指了指旁邊的喬振軍,「老喬自己向領導提出,他可以給你寫諒解書。
所以只要你在國內沒有犯下命案,上了法庭,或許不會判你死刑。」
郭一鳴判刑的事情,督導組和部委領導現在是不會給其一個明確的答覆,一是擔心這老小子在國內犯的事情太大。
二嘛很簡單,郭一鳴是許正從泰國偷偷綁回來的,萬一人家泰國那邊非要硬保呢。
所以領導們沒給準確消息,但保證會儘可能支持許正他們的工作。
這麼一說,許正他們的工作就是儘可能的讓郭一鳴配合工作。
郭一鳴也明白他判刑和他配合的程度有很大關係,但這次他卻搖頭,「我這次要求不是讓你們不判我死刑。
而是你們必須保證我在看守所和後面進了監獄之後的安全問題。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會給我的生命安全帶來很大隱患。」
「郭一鳴,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喬振軍不客氣的嘲笑道:「你現在可是我們案子的嫌疑人,你的安全沒有一點問題。
普天之下,朗朗乾坤,如今的時代,誰還敢對你動手?」
別看喬振軍給出了諒解書,但那不是他本意,主要還是因為照顧他女兒,一聽到郭一鳴害怕有人敢在看守所動手,他立即不樂意了。
郭一鳴亦是鄙視的看一眼喬振軍,「老土冒,你知道個錘子?
你真以為你這些年負責雲山省打拐工作很有成效?
呵呵!
你知道我們每年從你眼皮子底下拐走多少孩子嗎?」
「你放屁!」喬振軍這次真被刺激到了,郭一鳴的話像是一道強有力的耳光打在他臉上,把他工作的成績和驕傲都打沒了。
他正要說出這些年雲山省的打拐成績,哪知道郭一鳴率先發難,「你是不是想說你們打拐辦多麼多麼給力。
每年找回多少孩子…
呸!
咱們也都算是一個行業的人,誰還不知道誰,你們的成績永遠都是找回那些我們拐走報警的孩子。
那些沒報警的被拐孩子呢?
你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從不主動在這些蓋章身上花費一分鐘時間,甚至巴不得我們拐走,給你們節省人力物力財力。」
「你…你信口雌黃,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那些孩子。」喬振軍說完這句話,正想接著反駁,但他看了一眼正一臉嘲諷的盯著他的郭一鳴。
頓時感到意興闌珊,「反正我個人是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那些孩子的。」
許正本來還覺得這倆人吵架很有意思,但郭一鳴赤裸裸的揭露一部分真相,他也坐不住了。
所謂的被拐兒童,除了被拐,還有主動被父母或者親生母親賣掉孩子,都是那些非法代孕或者未婚女性不想養育她們生下來的孩子。
當然,也有一些以賣孩子為主的父母。
一位很有名氣的法師短短几年時間收養二三百個棄養嬰兒,但這只是國內棄養嬰兒的冰山一角。
郭一鳴說的很對,這類被棄養的嬰兒被拐賣,沒有人報警,沒人報警的話那自然不會記錄在案,其DNA也不會錄入系統。
在官方層面上,這些棄養嬰兒是不存在的,警方辦案的過程中碰到的話,有責任的人會接手繼續調查。
找回這些棄養嬰兒,妥善安置他們。
但很多時候,警方在這方面都是被動的行動,所以讓郭一鳴他們這些跨國拐賣的組織走了捷徑。
「郭一鳴,咱們還是說正事吧。」許正問出他一直想問的事情,「你們組織在國內的負責人還有哪些成員你知道嗎?
對了,你剛才說可以幫我們找到那個和張慶民合作的梅姨?」
一說起這個事情,郭一鳴從喬振軍身上收回嘲笑的眼神,「我只負責泰國北部的工作,組織在國內的情況,我不太清楚。
你們要想找到那個女人,得需要先找到另外一個女人。
也是拍這張照片的人。
我為什麼留著這張照片,也是因為是她給我拍的。」
許正看到郭一鳴說話的時候不逐漸變成舔狗的模樣,雙眼冒著綠光,嘴角微微上揚,眼角帶笑,仿佛他的女神站在了他面前。
「哦,看來這個女人對你不一般,詳細說說。」
「怎麼說呢…」郭一鳴咂吧咂嘴,陷入回憶,「世上所有褒義詞都無法形容她的美和媚,她在我心中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這麼說吧,如果我是神的話,我要她一直纏在我的腰上。」
喬振軍呸了一聲,冷笑道:「不穿衣服的那種纏?」
「當然!」郭一鳴不假思索的肯定道:「很多人認為愛而不得是最大的遺憾。
但我覺得愛而不夠才是人生最大的遺憾。」
喬振軍不屑,「舔狗…」
許正忙攔下他,愛而不夠,這一點他深有感觸的,要是小蕊姐離開他,他肯定是要痛苦終生的,「沒想到郭一鳴你還是一個情種。
怪不得在泰國…」
礙於喬振軍在這裡接下來的話許正沒敢說,但郭一鳴明白,主要是青嵐在泰國那個環境長大,沒有媽媽的教育,她對於性和愛大膽又奔放。
整天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研究怎麼說呢取悅自己。
這些事情許正相信肯定瞞不住郭一鳴,畢竟不是親生的,青嵐長的極美又年輕,但他偏偏能忍住。
難道只是所謂的養父對敵人之女生出來的父愛?
現在看來,青嵐能不被糟蹋主要還是人家郭一鳴心有所屬,太過於痴情的緣故。
郭一鳴繼續講述,「陸明舟,女,今年大概52歲,二十多年前,我本有一個光明的前途,差點就考上公務員。
但面試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是一個蘿蔔崗。
當時年輕氣盛,見不得不平之事,所以怒氣之下,把那個蘿蔔崗上任的男人妹妹拐走了。」
說著他看向喬振軍,「結果栽到這個姓喬的手裡。」
喬振軍聞言卻嘆了一口氣,「所以你坐了六年牢,出獄之後便拐走了我女兒。
你啊你,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郭一鳴聳聳肩,「人生苦短,為啥非要活著這麼憋屈呢,你看看你,明明恨我恨的要死。
可還不是乖乖的給我寫了諒解書。
老喬,你說要是有生之年我能從裡面出來,咱們的女兒會不會給我養老送終呢?
哈哈…」
許正見二人又要吵起來,忙阻止,「郭一鳴,咱們接著說正事,說正事吧。」
喬振軍對郭一鳴哼了一聲,礙於場合和許正的面子,強忍著心中怒氣,閉上嘴巴,不願再看自己的一生之敵一眼。
本來他是不準備參與提審郭一鳴的工作,但是許正執意要他來,說是有他在,可以轉移嫌疑人對警方的仇恨。
現在看來,他確實可以吸引嫌疑人仇恨的,甚至搞的郭一鳴對許正一點恨意都沒了。
對此,喬振軍抬了抬眼鏡,心中滿是各種滋味。
「陸明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是不是我們在國內幫派的話事人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有很大的話語權。
你們要找的梅姨,我不知道她下落,但是陸明舟肯定知道,當年就是她安排的我們偷渡。」
許正拿出準備好的畫板和鉛筆,「你能先說說她的長相嗎?」
「不能!」郭一鳴回答的很乾脆,「怎麼說呢星爺拍攝的一部電影,裡面有個人物,叫什麼千面笑佛。
陸明舟就是一個千面人,她的易容術非常高明,基本上一天都會更換七八次面容。
我們只能通過聲音判斷是不是她。」
許正不解,「她經常變幻面容,那你應該知道她所謂的絕美之色都不是她本人,都是假的,你怎麼還會痴戀她呢?」
「因為我和她上過床,知道她的魅,雖然看不到她真容,但通過身體其他部位,比如她白皙如玉的肌膚。
精緻的鎖骨,軟綿又有彈性的肉體,水潤又緊緻的…
總之她滿足了我對於女神的所有奢望。
所以我才會對她一直念念不舍。但可惜的是,我自作主張的拐走青嵐犯了幫規。
她念我之前的功勞放了我一馬,但卻把我送到了泰國,我倒泰國之後,很快有人接應我。
後來我一直打聽陸明舟的下落,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就連我們在國內的勢力也換了新的負責人。」
「你不知道她長相,那麼她的聲音、身高、體重、耳朵的形狀、什麼體型…
就是她的身體特徵,你回憶一下,這些你應該害還記得吧?
對了,包括乳房的大小和形狀,如果可以的話,她的隱私部位也請你描述一下。」
「這…」郭一鳴一臉懵逼和尷尬,這可是他的女神,是和他上過床的女人,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在許正的堅持下,他還是交代了陸明舟的身體特徵,「她那個時候大概三十歲左右,聲音很溫柔,慢聲細語她一直說的是普通話,沒有口音…
身高一米六八,體重120斤左右,不是那種很苗條的身體,略微有點肉,趴在她身上,好像睡在棉花中一樣。
耳朵形狀想不來了,我記得她沒有耳洞,耳垂像是水滴,如玉一般。
腳應該是38碼,腳趾如豆蔻,很軟很香,腳心綿軟如溫玉,我特別喜歡…
咳咳…你把紙筆給我吧,我可以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