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想到初遇被救起來的那一晚。
男人濕淋淋的,短淺的黑髮乾淨利落,劍眉上挑,輪廓分明,堅實的手臂托著她柔軟的臀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男人。
周文言那一句她是不解風情的冷木頭,讓沈皎心中一動,她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大膽相邀。
是他解鎖了風情萬種的她,讓她明白了就算沒有愛情的魚水之歡也能讓身體滿足。
酒精讓她的腦中缺失了一些思考能力。
男人趁機吻住她,這一次他的吻猶如和風細雨。
他的手引領著她的手臂環上他精壯的腰身。
身下是軟軟的沙發,身前是熾熱卻又硬實的男人,身體遠比她想像中更早情動。
「你也想要我的。」他蠱惑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沈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酒精所控制,她竟然沒有沒有抗拒。
腦子暈暈乎乎的,粉唇微張:「我……」
季宴琛的手指落在她腰間的系帶上,誘哄一般道:「寶貝,告訴我,你想不要想要?」
叮——
門鈴響起,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讓沈皎徹底清醒一把推開了他。
對上男人慾求不滿的眼,她有些心虛,下意識就想將他藏起來。
許淼淼或者她母親都會擅自不打招呼就過來,不管是這兩人中的誰,她都不想自己和季宴琛的關係被發現。
「你先去我房間裡躲一躲!」
季宴琛皺著眉,「我有這麼見不得人?」
「萬一是同事或者我媽看見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沈皎連拖帶拉,男人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你剛剛才說不介入我的工作和生活。」
季宴琛眉頭上挑,「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他這才配合地被沈皎推到了臥室,沈皎囑咐道:「你別出……」
聲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男人用力抵到了牆上。
後腦勺磕在他的手背緩衝了不少力道,季宴琛俯身吻下。
「季……唔……」
男人攬著她的後腦勺,掐著她的腰吻的欲氣滿滿,他輕輕含住她的下嘴唇,說不出的纏綿悱惻,聲音喑啞磁性,帶著一種蠱惑:「我是生意人,答應你可以,不過你打算給我什麼報酬?」
光線暗淡的臥室,男人眼底的情慾如大海洶湧澎湃。
只需要看一眼,她就會被灼燒。
偏偏那隻作怪的大手還在她的腰間若有似無地磨蹭著,「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出去。」
「好,我答應。」
沈皎被逼到絕境,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比起兩人見面所帶來的後果,她只得先敷衍同意他所謂的保持原狀。
她從季宴琛懷中出來,快步走向客廳。
臥室門被她大力關上。
沈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就開了門。
周文言身上帶著濃烈的酒味,身上的衣服也不似平時的儒雅,脫去了外套只穿著一件白襯衣。
襯衣紐扣被解開了兩顆,領帶松松掛在脖子上。
向來固定在腦後一絲不苟的髮絲此刻也軟軟耷拉在額間。
三月不見,男人分明是出軌方,看上去更像是受害者。
「你來幹什麼?」沈皎臉色倏然變冷,當場就要關門。
周文言將手卡在門邊,眼底帶著些受傷,他的聲音低啞:
「皎皎,九十天,你沒有主動找過我一次。」
沈皎淡淡道:「怎麼?要我給你的十二分零三十八秒頒個獎嗎?」
周文言眼底更加受傷,「就算我出軌也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皎皎,你心裡有我嗎?」
沈皎蹙眉不語,要是季宴琛不在她就直接說了,偏偏指甲蓋大的公寓,她要說真話,季宴琛豈不就知道她從來沒有愛過周文言,反倒會糾纏她了。
見她沒有否認,周文言破碎的眼睛裡多了一抹光。
「皎皎,那一晚我被我媽下了藥,我有苦衷的。」
「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周文言像個虔誠的信徒,滿臉都是對她的愛意。
「我和蘇雪只是商業聯姻,皎皎,我後悔了,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哪怕是你對我冷淡也好,你只要能看著我,多看我一眼就好……」
沈皎將他緊握自己肩膀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抱歉,我沒有回收垃圾的習慣,況且,你的十二分鐘滿足不了我。」
周文言像是聽到了鬼故事,瞳孔驀然放大。
「你,你說什麼?」
沈皎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說我有男人了,他又野又厲害。」
「皎皎,你別開玩笑了,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都不願意讓我碰,連我牽了你的手都會發火,你怎麼會碰男人?」
他就差將沈皎是個性冷淡說出口了。
當年他不滿這個結果,還特地將沈皎帶去看了心理醫生,測試出她有心理障礙,周文言才沒有強逼。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為了故意刺激我,皎皎,你心裡也是有我的對……」
這個對字還沒有說完,耳邊傳來一道音質深沉的嗓音:「還要讓我等多久?」
房間裡突然響起第三人的聲音,周文言猶如雷擊,傻在了原地。
他機械地轉頭朝著臥室門口看去,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