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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十樣花14(大修)

2024-08-13 02:31:34 作者: 薄月棲煙
  薄若幽急匆匆的到了武昭侯府。

  福公公出來相迎,「幽幽,侯爺入宮還未回府,你是有急事嗎」

  薄若幽的神色便帶著焦急,她點了點頭,「侯爺不在無礙的,世子如今在何處?公公可能將世子尋來,我有話要問世子。」

  福公公萬萬沒想到薄若幽著急找的人是霍輕鴻,他略想了想,「世子要麼在太常寺衙門,要麼就在國公府,你別急,我找人去問。」

  薄若幽點頭,福公公便去吩咐侯府侍從,所幸侍衛們熟悉霍輕鴻的行蹤,行事亦利落,只半個時辰後,霍輕鴻便帶著一臉疑問出現在了侯府。

  「幽幽,你找我?」霍輕鴻入了廳門,解下身上斗篷,忙接過福公公遞上來的熱茶暖手。

  薄若幽便道:「相國寺佛誕之前,世子曾在城南做了個祈雨的道場可對?」

  霍輕鴻抿了一口熱茶,沒想到薄若幽問的是這事,「是呀。」

  「我記得世子提起過,那道場乃是太常寺出面,聯合了各家勳爵人家,世子可能說說,當日在場的都有哪些人?」

  霍輕鴻有些莫名,可薄若幽神色嚴肅,他也十分配合,「那日……有長寧侯家的大公子、忠勤伯家的二爺、永寧侯家的三公子,還有忠勇伯,忠義伯——」

  「是不是還有劉家三公子劉焱?」

  霍輕鴻眼底一亮,「你怎知道?的確有他!」

  薄若幽要問的並非劉焱,「前些日子我在相國寺為父母做法事,遇到了劉公子,他說世子你在城南道場,曾提起過我在衙門破案子的事,世子可記得當日如何說的?」

  霍輕鴻面色微微變了,手中的茶盞有些燙手,他連忙將茶盞放下坐的端正了些,「你這般一說,那天我好像提起過你破了那趙家班的陳年舊案,我……我好像還提起過,說歸瀾家的舊案,說不定你也會破了。」

  霍輕鴻面色略白,昨日薄若幽便問過他,可他只記得薄若幽當著他和明歸瀾的面問案那日了,全然忘記了道場上的事,「那些宗親們知道你與大哥定親,都上前來探問,又聽說你在衙門幫忙,言辭間多有質疑,我聽著不順耳,方才多說了幾句,再加上你那日問歸瀾的舊案,我便想說你破案如神,或許連害歸瀾的人都能抓住……」

  他越說越是心虛,「我此言可是壞事了?」

  薄若幽如今不能確定,只委婉的道:「李紳犯案十分突然,兇手一定是知道當年行兇有暴露的可能性,所以才安排了這一出。」

  霍輕鴻身形僵住,「我……」

  「世子不必多想,此事不怪你,兇手做賊心虛,定然會注意衙門動向,但凡知道衙門有對明公子被綁架的案子存疑,多半也會做點什麼,只是早晚的事。」

  此言安慰了霍輕鴻兩分,他眼珠兒一轉,「所以……兇手極有可能是當日在道場的人?」

  薄若幽頷首,「世子最好能寫一份名單。」

  霍輕鴻面色一肅,不敢輕慢,忙讓福公公找來紙筆,道場已過去二月,他只怕錯漏,想的很是仔細,薄若幽站在一旁,看著他寫下十多個名字,忽而,看到某個名字出現的時候,她眼瞳微縮了一下。

  她面色一片沉肅,在廳中來回踱步,不多時霍輕鴻停筆,「我寫完了,你看——」

  薄若幽將名單接過來,又仔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而後問道:「世子可還記得,當日他們聽你說完,可有誰專門細細問過你的?」


  霍輕鴻想了想,搖頭,「沒有,當時我只是為了堵他們的嘴,後來他們也覺面上掛不住,更不敢明著指摘你,自然不敢多言。」

  薄若幽緊抿著唇角未再接話,霍輕鴻不由有些忐忑,「怎麼了?可是與你猜想不一樣?」

  薄若幽搖了搖頭,又寬慰道:「世子不必擔心,接下來的事你不必管了,我等侯爺回來。」

  霍輕鴻哦了一聲,還是有些沒底,二人又在廳中等了小半個時辰,霍危樓方才帶著一身寒意回了侯府。

  剛進門便聽侍從稟告薄若幽到了府中,他步伐不由快了些。

  待入正廳,便見薄若幽和霍輕鴻二人皆是愁眉不展,更覺意外,「生了何事?」

  薄若幽起身迎過來,開口便道:「侯爺,昨夜我們不是不知道兇手為何在那時讓李紳出來頂罪嗎?」她將手中名單遞過來,「回家後,我想起一件事,適才找來世子,已確定了。」

  霍危樓接過名單,薄若幽便將那日遇見劉焱之事道來,又說,「適才問過世子,他的確提到了我或許能破明公子的案子,而在場數十人,正是因為聽到此言,方才有了危機感,這道場是在十月中旬,李紳害人是在冬月十二,前後近一月,兇手只找到李紳頂罪,李紳卻沒法子找到一個生辰為三陽的孩子,所以才有了這般疏漏。」

  薄若幽一口氣說完,霍危樓的神色嚴肅起來,一旁霍輕鴻越發緊張了,「大哥,我——」

  霍危樓擺了擺手,「此番不怪你。」

  霍輕鴻這時才終於大鬆了一口氣,霍危樓去主位落座,一邊看名單一邊道:「再將那日情形仔細說說,任何話都不要遺漏。」

  霍輕鴻深吸口氣,從那日道場最開始的寒暄說起,他神色前所未有的慎重,說一句停一下回想,幾乎將當日場面還原了,當霍危樓聽見幾個老宗親陰陽怪氣的質疑薄若幽,眉頭驟然一擰,忙去看薄若幽神色,薄若幽對他笑笑,並不以為意。

  用了半盞茶的功夫,霍輕鴻才複述完,「就是這樣,我說完之後,他們也知道幽幽是陛下親封的縣主,大抵也是怕大哥知曉,並不敢明面上指摘,便有些悻悻然的說起了別的。」

  薄若幽看著霍危樓,「只聽問話,似乎也沒有誰有故意打探之意,聽不出誰有異常。」

  霍危樓沉吟道:「當時人多,兇手定是藏在人群里不顯眼的,多說多錯,憑兇手的心性,絕不會做逞口舌之快的那個。」

  他又看向這份名單,「這裡面的人,並非全都和飛雲觀有牽連,有在朝的,亦只有頂個虛名的。」

  他站起身來,帶著薄若幽往書房去,霍輕鴻瞧著,也默默跟了上去。

  回了書房,霍危樓將此前衙門調查得來的飛雲觀香客名單拿了出來,這些香客至少曾在飛雲觀供奉過兩年以上,他稍做比對,很快將視線落在了三人之上。

  「忠義伯那日也在道場,這倒不足為奇,此外,還有兩人在道場不說,曾經也在飛雲觀有過供奉,算和飛雲觀關係匪淺。」

  薄若幽走去霍危樓身邊,他指尖在名單上點了點。

  她對京城之中的皇室宗親並不算熟悉,可霍危樓點出的這二人,偏偏是她知道的。

  「長寧侯曹彥,忠勤伯府三爺魏桓?」

  長寧侯曹彥乃是當今二殿下的親舅舅,早前捲入黃金膏案中,後來案子查清,曹家被陛下訓斥,還有族人被貶為庶民。


  而忠勤伯府薄若幽更是熟悉,早前連環剝皮殺人案的死者魏靈,便出自忠勤伯府,薄若幽兩進薄府驗屍搜證,至今還對府內景致記憶猶新。

  「長寧侯曹彥曾在飛雲觀供奉過母親的長生牌位,供奉了五年之久,忠勤伯府則幫飛雲觀修過三清殿?」

  薄若幽說完這話,霍輕鴻忍不住開了口,「這兩家前日我跟著吳襄都去問過,曹家是老夫人過世之前便信道,後來老夫人過世後,便去飛雲觀供奉牌位,而忠勤伯府則是老夫人信佛,可這三爺也喜好修道煉丹,於是往城外道觀捐了大筆銀錢,修道觀,塑神像,每年也有許多時間在外修行。」

  薄若幽的目光落在這二人的名字上救救不曾移開,「這二人,一個是貴妃親兄長,榮華富貴在握,一個是將門之後,如今是富貴閒人,倘若兇手是他們,動機是什麼呢?」

  「是貴妃親兄長,手中有些榮華財富,卻無實權,他可求權,且二殿下如今有爭儲之意,或許是為了這些也不得而知,魏家老三雖是富貴閒人,可只有上面的哥哥手握實權,他自己不過是個閒人,他們可求財求權求長生不老皆可為理由,或者還有不為人知的妄求。」霍危樓目光在名單上掃過,「除了這二人,忠義伯亦有些古怪之處——」

  薄若幽的注意力倒是不在忠義伯身上,「忠義伯?可當初指引我們去飛雲樓的人正是他。」

  霍危樓緩聲道:「這位忠義伯,娶的是已故的忠親王之女安陽郡主,安陽郡主幼時長在京城,極受陛下和太后的寵愛,因此福蔭整個伯府,而此前我提過的趙千山和元頡,祖籍都是淮安,這淮安,正是忠親王從前的封地。」

  薄若幽一個激靈,「意思是王青甫當初在朝為官,有可能是忠義伯在幕後相助?用的正是忠親王一脈的關係?」

  霍危樓頷首,不過他又看了一眼名單,「不過論起背景,曹家亦有能幫他們在朝中升遷之力,而魏家的故舊門生,也是遍布軍中,我已派人去淮安找趙千山查問,過幾日便有消息,如今多了曹家和魏家,亦要令人查證。」

  「不過,即便證明了當初是他們其中之一幫了王青甫,也不能證明他們與兇案有關,這案子要破,要麼直接找到佛寶下落,要麼,便是找到與幾宗兇案有關的直接證據,否則,便是順著王青甫的線查到了他們身上,他們也能矢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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