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金翎劍法
「傳授你劍法?」
游水山驚訝地看向陸潛,看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道:「劍術是需要從小練起的,兄弟,你這個年齡才學劍……已經遲了。」
左丘玲瞟了游水山一眼,吸了吸鼻子。
這句話……似曾相識。
陸潛道:「我雖然學不成像游兄這樣高明的劍術,但多一分自保之力,總是好的。兄台你也知道,我們術士,防身的手段實在是太少了。」
游水山聽了,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然而,他再一想,卻又皺起了眉頭,有些為難地道:
「陸兄既然想學,原本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我只會金劍門的劍法,沒有師門的允許,我是不能向外人傳授劍訣的。」
陸潛聽了,內心有些驚訝,這游水山倒是一個老實人,沒有隨便忽悠自己,直接坦承了劍訣的存在。
然而,他之所以提這個要求,正是相中了金劍門的劍法。
四大劍門之一,他們的劍法,就算不是頂尖的,也決計不會差。
游水山一邊說著,又想了想,突然一咬牙,一拍桌子,道:「要我教授兄弟伱劍法,是萬萬不能的。但是……陸兄弟如果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自學了本門的一套入門劍法,那便與我無關了。」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放到桌上,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打了個哈哈,道:
「我喝多了酒,這本書有沒有離開我一晚,我也就不太清楚了,哈哈,哈哈哈哈……」
陸潛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起身抱拳道:「多謝游兄。游兄若有用到兄弟處,小弟一定效犬馬之勞。」
游水山聞言大喜,道:「陸兄說的哪裡話。陸兄與我有救命之恩,能夠聊表寸心,正是小弟理所應當之事。」
陸潛聞言,也不再跟他客套,知道:「何時動手,屆時游兄喚我便是。」
游水山大為振奮,道:「只等我師妹一到,葬禮之夜,就是除惡之時。」
陸潛聞言,點了點頭。
游水山一抱拳,扭頭離開了陸潛的房間。
陸潛拿起桌上的冊子,見這本書也並不算厚,封面上寫了四個大字:
金翎劍法。
左丘玲掃了一眼,說道:「這門劍法我也曾聽說過,確實是金劍門的入門劍法。你沒有絲毫基礎,學這門劍法,倒也合適。只不過……」
陸潛掃了她一眼,道:「只不過什麼?」
左丘玲道:「學習功法,還是應該專攻一門。須知貪多嚼不爛,你既要學術法,又新學了靈武拳,再新學一門劍法……我怕你到頭來哪樣都學不成,反倒影響了修為進度。」
她這番話,倒是很真誠。
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在有限的壽元里,專攻一道,方才最後可能突破,走到更高的境界。
學的功法如果過於雜亂,到頭來只會各項都很平庸,難有大的成就。
這在修者之中,基本上算是共識了。
不過,陸潛卻不同。
他近乎可以擁有無限壽元,神秘畫軸甚至還能夠給功法加點,自然是學得越多越好。
而且,他沒有師門,本身一介小小的散修,獲得功法極為困難。
因而,任何一個機會,都不能夠放過。
至於游水山只給了他一本入門劍法,陸潛倒並不在意。
以他現在的情況,想要學高深的劍法,也學不了。
更何況,游水山連入品都沒有入,在金劍門只怕也就是個小小的邊緣弟子,想要從他手裡討要金劍門的絕學,那無異於緣木求魚。
整不好,現在的他,也只是剛學了這一門「入門劍法」而已。
不過這番話,自然不能對左丘玲明言。陸潛道:「我只是看看,研究一下,也不一定就要學。」
左丘玲點點頭,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頓了一頓,她又道:「你當真準備,跟游水山聯手,對付……對付祝家?」
陸潛瞥了左丘玲一眼,幽幽地道:「如果那游水山說的話是真的,你覺得,咱們有可能置身事外嗎?」
左丘玲聞言,不由得一怔,陷入了沉思之中。
陸潛說完,低頭翻開劍譜,認真看了起來。
這門金翎劍法,雖說在金劍門,只算是「入門」的功法。
然而,金劍門是四大劍門之一,這門劍法中所講授的劍訣,卻是跟他們一門的功法是相通的,其劍意並不低。
放到外面,恐怕也是眾多劍修們爭搶的對象。
陸潛不求理解,只是翻開一遍一遍地看,先靠死記硬背將書中的內容記住,以後再去慢慢地練。
畢竟,游水山只給了他一晚的時間。
不知不覺,紅日西墜,已經下山。
天色開始昏暗下來,又一個夜晚,即將來臨了。
陸潛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看向左丘玲,詫異地問道:「你還不回自己的房間嗎?」
左丘玲臉色微微一紅,一雙白嫩的手交織在一起,互相揉搓著,道:
「我……我今晚住你這裡吧?」
她還是害怕了。
陸潛掃了一眼房間裡的床,然後看著她,道:「我是不會睡地板的。」
他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床並不大,如果兩個人睡的話,估計得有些擠。
這跟他家裡寬大的火炕不同,兩個人躺上面也能打滾。
兩人要是緊貼著睡,陸潛可不敢保證,他晚上能把持得住。
左丘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的一張臉更加紅了。
過了一會,她突然間有些生氣,抬起頭來,恨恨地看了陸潛一眼,道:「大不了我睡地板。」
說完,她站起身來,扭頭走了。
陸潛掃了她的背影一眼,搖了搖頭。
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陸潛合上書,取出自己的工具,開始剪紙。
方田暫時不用,不剪。
仆力小紙人,男女各剪了四張。
剩下的,又剪了三張神火飛鴉,三張吊睛白額。
原本陸潛還想要剪一張攝魂小紙人的,他如今精神力升級了,剪出來的小紙人,或許會跟之前的不同。
不過,這件事情,放到明天再干吧。
夜幕降臨。
晚上,左丘玲終究還是來了,不過她居然是搬著床來的。
好在,這張木製的床並不算大,她一個人都能搬動。
左丘玲在陸潛的房間裡清出了一塊地方,然後將自己的床頭、緊靠著陸潛的床尾擺下。
這樣的話,他們晚上睡覺時,正好處於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晚上一旦發生了什麼變故,也可以及時救援。
幹完了活,左丘玲拍了拍雙手,一臉得意地看向陸潛。
陸潛笑了笑。
這小姑娘,有時候看著,也還蠻可愛的。
不過,也僅此而已。
陸潛此時,對她也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無論怎樣,陸潛總感覺,此刻他所處的環境,還是有些惡劣。
這個陌生的世界,危機重重,此時他可沒心情搞別的。
晚上,過去了很久,仍舊一切如常。
看樣子,今晚依舊太平。
陸潛躺在床上,想到了他今日去參加試衣時的情景。
他將自己的紙靈小兔,丟在了停屍間。
當時的他,也只是隨意而為,將小兔放在那也並不一定要用。
但如今,聽完游水山講述祝士衡的事,陸潛感覺,很有必要對這個祝家好好研究一番了。
他的精神力始終能夠跟紙靈小兔保持聯繫,直到現在,這隻小兔似乎並沒有被人發現,一切如常。
陸潛思索了一番,對左丘玲道:「我先眯一會,你不要睡,有事就叫我。」
「哦。沒事,你先睡吧,我守前半夜。」
……
但願這幾天經歷的事,能夠讓她精神點吧。
陸潛想著,躺在床上,通過精神力,進入了紙靈小兔的視野。
然後,他自己的視野,就在眼前消失了。
在他進入小兔視野的過程中,有一個極短暫的黑暗。
而後,他的耳邊,就先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在唱歌:
「二呀嘛更兒里……嘿——」
「跳過了姐兒窗……嘿——」
「……窗台,俏姐兒……嘿——」
「俏姐兒坐床頭……嘿——」
「坐床頭,等著我的郎兒……嘿——」
「等著我的郎兒來……嘿——」
「郎兒摸到了……嘿——」
「摸到了姐床頭……嘿——」
「伸出手兒摟……嘿——」
「……摟進懷……嘿——」
他每唱一句,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嘿」聲,就帶起一聲撞擊木板的聲音。
極富節奏感。
聽到這聲音,陸潛不覺一怔,張開了眼睛。
紙靈小兔所在角落裡,有些黑暗。
房間裡卻是點著燈,只是燈光不及他所在的角落。
整個屋子裡,中央是昏黃的燈光,四周則儘是黑暗。
空曠的屋子裡,昏黃的光亮,更加顯得屋中那兩口紅色的棺材,十分醒目。
他一眼便看到,下午剛剛見到的那個小道士、廣元道長的那個小女徒弟,正站在距離他近處的那口紅棺材旁。
她伸手高高地舉著一盞燈,似乎是在給棺材裡照明。
而廣元道長,則是披著道袍,敞著懷,似乎正「坐」在棺材裡,只肩膀和腦袋露在棺材外面。
他向下垂著臉,雙手似乎在撐著棺材底,正在開心地唱著歌。
一邊唱著,伴隨著唱歌的節奏點,發出撞擊——
帶動著棺材也跟著抖動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