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平日是怎麼教你的,切莫在背後議人長短,教養都學到狗肚子裡了?」二月紅神色不悅。
「陳皮回來啦?」丫頭見陳皮回來,
「師父,師娘。」那少年洋溢著笑容,對於師父的責備,恍若未聞,腰間別著九爪鉤在燈光的映射下閃著光亮,手裡提著一兜新鮮的螃蟹。
陳皮此人,心狠手辣,只有面對自己師父、師娘才會收斂,也只有他師娘能夠製得住他。一手鐵彈子打的比槍還准,不比他師父差多少,九爪勾可以勾回十幾米外的東西。
「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別整天亂跑。」二月紅語氣平平。
「知道了師父。」「咕嚕~」
陳皮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著急給師娘送螃蟹連口熱乎飯都來不及吃。
丫頭笑了笑,起身拉陳皮坐下,摸了摸他的頭,「師娘這就去給你煮麵。」
二月紅把面前的陽春麵端到陳皮面前,瞥了一眼,出了一趟門,黑了,也瘦了。
「我不餓,吃吧,明兒個一道去給九爺賀喜。」
「知道了師父。」陳皮嘴裡吃著面,含糊的說著。
過了一會兒,丫頭再次端著一碗麵出現,碗裡的蟹膏、蟹肉多的快要溢出來了。陳皮連忙起身接過面「你還吃的下嗎?吃不下可不能硬塞。」
「吃得下,吃的下,只要是師娘做的都吃的下。」
……
十九
解家老宅,門庭若市
站在解九身側的解夫人今日穿著一襲典雅華貴的珍珠白旗袍,懷裡的小司藤穿著小裙子,戴著珍珠發箍,頭髮柔順的落在身後。目光好奇的看向這些賓客。
一身軍裝的張岐山和副官被迎了進來,手裡提著錦盒。
上回解九用漂亮衣服誘惑人家做女兒的事還歷歷在目,張岐山索性投其所好,搜羅了一些好看的小發冠送來。
前腳張岐山到後腳齊鐵嘴也到了。
「唷,張大佛爺也來了啊。」霍三娘一身錦緞旗袍,外罩小披肩,手持檀香扇款款而來,三娘像一朵風情萬種的玫瑰,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被她渾身的尖刺所阻擋。
狗五爺一副書生長相,身上的那股慵懶勁是別人學不來的,一身藍色的長衫。
司藤一雙大眼睛盯著吳老狗的袖口目不轉睛。
注意到小姑娘好奇的目光,吳老狗從袖子裡掏出一隻小狗,「這隻狗叫三寸丁,是一隻小西藏獚,天生長不大,想不想摸一摸?」朝著小姑娘遞過去。
小司藤見解家兩口子沒有反對,膽大的摸了摸三寸丁的頭,見三寸丁不反抗更加高興了,三寸丁也很配合的舔了舔手掌心以表親近,摸了一會兒,小司藤才依依不捨收回了手。
剛進門的時候,三寸丁就有要跑出袖子的動作,被狗五爺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越是靠近解九家的丫頭,三寸丁越想跑出來。
狗五爺心裡啐了一口,「還真是條白眼狗,看人家閨女長的水靈就想要跟著跑。」這丫頭身上絕對是有東西吸引了三寸丁,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抱起三寸丁笑眯眯道:「前幾日家裡一條狗生了崽子,改明個兒叫你爹帶上你去吳家挑一隻。」轉身朝佛爺那桌走去。狗五爺是出了名的愛狗,但是也喜歡吃狗肉。
他家的狗可不輕易送人。
有心想要借著機會和解九多說幾句話的,見狀又昧著良心誇了小司藤幾句,解九嘴角笑意不變,都一一奉承回去,你誇我家閨女蕙質蘭心,我就誇你家小子氣宇軒昂……
半截李姍姍來遲,與解家夫婦客套幾句就入座了。半截李此人手段陰狠毒辣,誰也不敢輕易招惹他,但就是這樣的人,也有軟肋。說起來,李宅和解宅還是鄰居呢。
四爺,因著仇家遍地出門都會帶著一群保鏢,烏泱泱的一大片人站在身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門尋仇的。朝解九打了個招呼帶著著烏泱泱一群人往青樓的方向去了。
左等右等不見二爺夫婦的身影,怕是二爺夫人又病了,這二爺夫人身子不好,常年多病。
這不,老遠就見紅家的管家急匆匆往這邊來,先是說明原因再行表達歉意,府上夫人病倒二爺無法赴宴,特意叫管家送來一份厚重的賀禮。
聽聞二爺夫人病倒了,霍三娘冷哼幾聲,嘟囔了句『還真會給二爺添麻煩』
黑背老六也是個失蹤人口,經常找不著人,也沒指望他能到。
到了時辰,走完流程,解家老一輩的長輩在嫡系族譜上寫下了齊八爺給取的名:解棲音。對外宣稱從旁支過繼的。
解家老宅的人,心思各異,各個都猜司藤是解九在外面的私生子,只是為了名聲才說是從旁支過繼的。解老太爺杵著拐杖,神情淡漠,對於司藤是個女孩,他並不高興,也不贊成上族譜,但現在當家的是解九,他的話已經沒有那麼管用了,幾個兄弟在生意方面還要仰仗解九,自然不會因為這點事得罪他。
後來,解棲音這個名字只有老一輩的長輩才知道,九門人稱呼她為九娘,解九娘,道上人叫的最多的還是司藤小姐。
小司藤心心戀戀吳家的小狗快小半個月了,央著解九爺帶她去瞧瞧。
吳家
狗五爺正坐在首位給小狗順著毛,西藏獚的毛髮很長,很容易打結。聽見下面的人回稟解家父女來了,頭也不抬的就叫人直接帶他們去狗舍。
在狗崽子裡一眼就挑中了最黑的那一隻,兩條前腿帶一點白,歡歡喜喜的帶著回家,取名叫黑豆。
黑豆什麼都好,就是特別喜歡遛彎,得在外邊溜達個好幾圈才樂意回解宅
這日,暑氣已經降下來了,小司藤閒來無事,自個兒悄悄跑外面遛黑豆,走著走著來到了紅府門外。
那人一身紅色大褂盡顯柔情風流,唇紅齒白,俊美無比,過門檻時抬手提起衣擺,隨後撫平褶皺。身後還跟著一個穿粗麻衣的少年,腰間別著一個散發著寒光的鉤子。
二月紅從出來就發覺有人在盯著他,抬眸望去和一雙水盈盈的杏眼對視上。
陳皮開口詢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孩兒?喂,小孩兒你家父母呢?」
「你這不是問廢話嗎,當然是在家了。」小司藤抱著黑豆,直溜溜的盯著二人,一本正經的回答陳皮的問題。
「嘿~我說你這小孩兒」陳皮作勢去挽袖子。
從穿著上看,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熊孩子,陳皮正思索著要不要把人綁了,綁架勒索一番,就聽見自己師父開口說話了:「小姑娘,你是解家小九娘吧?」
額……解家的啊,一聽是解家的陳皮已經放棄了剛才的想法。
解家的一個個精的就跟狐狸一樣,搞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司藤壓根兒就沒想到,第一次見面,陳皮就已經在心裡謀劃了一場如何綁架她換取錢財的戲碼。
「你認識我嗎?」小司藤是個隱藏顏控,看見長得好看的人就移不開眼睛。
二月紅好看的唇勾起笑容,「我認識你爹,你得叫我一聲紅官叔叔。」見周圍沒人跟著,應該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叔叔叫這個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二月紅指了指旁邊的陳皮。
「還不想回家,出來遛黑豆的。」聽見這條狗叫黑豆,陳皮忍不住笑出來聲,惹來司藤一個白眼。
沒法,二月紅只得叫來管家,叫他親自跑一趟解府。
「二爺。」
丫頭腕處搭著一件披風,「我見氣候漸寒恐你著了涼,給你拿了披風,還好趕上了,這是誰家的孩子呀。」好生可愛的小娃娃。
二月紅目光柔和了下來,接過披風給丫頭介紹,「丫頭這是九爺的閨女,九娘。」
「我剛才已經叫管家去告知九爺了,你先帶九娘進去玩會兒,別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