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小姐!她長的和你好像!難道你們......」
青柳手裡端著的茶差點摔在地上,震驚的瞪大眼睛。
皇后更是碰倒了酒杯,呼吸重了幾分。
「安樂。」
低啞的聲音從皇帝的口中溢出,帶著滿滿的懷念和偏執,皇后猛地打了個哆嗦,一雙鳳眸飛快的掃了他一眼,眼底溢出厭惡。
詹霽月呼吸霎時紊亂,死死盯著顧美人的臉,視線艱難的移開,落在傅熠然的身上。
傅熠然為什麼會愣住?
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好看!
他扼住顧美人的手有瞬間的放鬆,顧美人唇角揚起,剛準備繼續說話,下瞬,掐著她脖子的手猛地用力。
「啊!」
「想了半天,你們只拿出這樣的東西對付我?」
顧美人尖叫,傅熠然幽幽露出邪氣的笑容,那笑意卻絲毫不到眼底。
「傅將軍,對著我這樣一張臉,你怎麼捨得下手?」
顧美人柔弱無骨的任由他掐著,雙腳緩緩離開地面,她卻絲毫不掙扎,滿眼柔情,雙手輕輕握住他的手,飽含深情,「你真的能殺了我嗎?我比她,更像那個人!」
「嘩!」
傅熠然唇角勾著邪肆的弧度,身側綻出寒芒,視線卻完全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跳過顧美人看向詹霽月,輕笑,「正主就在那,我何必看你這個贗品?」
「不!我不是贗品!明明,明明你喜歡她就是因為她長的.......既如此,你就去死吧!」
顧美人眸光驟冷,飛快的將手探入懷中,尖銳的匕首從她柔軟的肌膚中取出,劃開了他的手背。
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傅熠然嗤笑,猛地用力,將她扔在了地上。
「殺我?你和你主子加一起,也沒有那個能力!」
「我們沒有這個能力,可你體內的蠱毒,會代替我們要了你的命!傅熠然,你方才已經吸了毒,活不長了!」
顧美人抬著頭憐憫的看著他,哈哈大笑,詹霽月的身影從她的面前經過,扼住了她的下頜。
「噗!」
準備咽下去的毒藥被一股衝力逼了出來,顧美人咬著牙憤恨的瞪著她,忌憚的看著她的身後,歇斯底里道:「我一心想要為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詹霽月,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他的為人!你以為你如果沒有這張臉,他會對你另眼相待嗎?為什麼不給我一條好走的路!我的任務失敗,我的下場會比死痛苦一百倍!」
顧美人耿直了脖子,滿眼淚水,詹霽月冷眼瞧著她,冷笑道:「死對你太容易了!你既然在北祁犯事,自然以北祁律法為準!在刑部,好好交代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說罷,詹霽月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慕容川和雪銀霜,扶著傅熠然坐下。
手指按住他的脈搏,詹霽月的臉色微沉。
手指被人攥住,詹霽月擔憂的抬頭。
「怎麼了?不舒服?」
傅熠然詭譎的眸子掠過幾絲笑意,手掌握住她的手,頭抵在她的脖子上休息,魅惑的聲音傳了出來,「從未見你這樣冷過,怎麼,吃醋?」
「可你這樣跑過來,送給定安侯府的聘禮你怕是必須要收了。」
在她的脖頸蹭了蹭,傅熠然一雙眼裡霎時溢滿星辰。
她主動過來,如此大好機會向所有人證明主權,他沒道理放過!
詹霽月身子微僵,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瞪了他一眼,還是壓著心跳扶著他坐好,「你體內的蠱蟲已經不能再等!過幾日我去尋個人,這幾日你先吃藥,不要用內息,將毒素壓住。」
詹霽月淡淡的開口,御林軍從宮門外闖進來,一把抓住狼狽的顧美人。
「詹霽月!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因為你長的像那個女人,你像他娘,所以他才會關注你!他愛的是你的臉!你是南疆聖女,你是南疆的希望,你應該對北祁痛恨,跟少主回南疆去!」
「我們這麼多人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讓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少主!奴婢對不起你!」
顧美人瘋了一樣哈哈大笑,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不斷地滾落。
頃刻,抽氣聲此起彼伏,詹霽月眯了眯眼,動作卻停了下來。
她長的......像誰?
顧美人短短几句話,信息量太大!
皇后猛地看向詹霽月,眉頭緊皺,手指攥住鳳袍,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詹大小姐像傅大將軍的娘?詹大小姐她的容貌其實像......這話是什麼意思?」
文武百官面露驚疑,看向皇帝,一個猜測在他們的腦海里浮現,幾次張口試圖說出來,卻沒有那個勇氣。
「南疆聖女是詹大小姐?這是什麼道理?詹大小姐是老侯爺一手帶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南疆人?」
不敢說第一個信息,他們只好退而求其次,目光灼灼的盯著慕容川。
南疆少城主和公主正是來北祁尋親,那南疆舞姬大庭廣眾之下行刺傅將軍,竟然還說是為了詹大小姐?
讓她痛恨北祁?
「啟稟北祁陛下!我們的確是為了尋找南疆聖女!前任南疆聖女乃是我們的姑姑,如今蠱王異動,宣告聖女已經換了一個!聖女一脈相傳,必定是姑姑的血脈!我們無意見了詹大小姐,她和這幅畫像長的一模一樣,這是我們的姑姑!所以,詹大小姐必定是南疆聖女!還請陛下恩准,讓我們為詹大小姐滴血驗親!」
終於到了時機,慕容川一個眼神,慕容婉抱著畫像走了過來。
畫像展開,一個穿著南疆皇族才能有的銀裙少女笑盈盈的對一隻蠱蟲看著,她的容貌和詹霽月七分想像!
這和所謂的一模一樣,有些差距!
「安樂公主的母親是南疆人,和聖女是表姐妹,這幅畫的確是聖女,但能讓我們認準你的並非這幅畫!」
慕容川滿是誘惑的聲音隔著風通過內息傳到詹霽月的耳里,詹霽月眸光微閃,全身溢出戾氣。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有著同樣南疆血脈的你,和安樂公主簡直一模一樣!」
「我自出生就是北祁人,南疆少主恐怕認錯了人!」
詹霽月站直了身子,直視慕容川,冷若冰霜。
「詹大小姐還未通過蠱蟲驗證,如何確定自己不是?」
慕容川歪著頭,朝詹霽月晃了晃酒杯,內息帶著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里,「我們的姑姑,就是你的外祖母!詹霽月,別想逃!你,就是我們的聖女!」
外祖母!
果然!
詹霽月雙手登時握拳,全身血液都在逆行。
「一個賤婢,胡言亂語豈能相信!南疆少城主,這是你南疆人,將她帶回去處置吧!」
皇帝緩緩從龍椅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詹霽月和傅熠然,冷聲道:「至於聖女一事,豈能由畫做主!南疆該是認錯了人!」
「北祁陛下這是想要扣住我們的聖女,不讓她回家?」
慕容川迅速起身,手中衣袖飛舞,一隻黑色的蠱蟲爬上他的指尖。
剎那,詹霽月氣血逆行,腹痛難忍,雙手按住脖子,瞳孔赫然放大。
這是——小時候夢中外祖母養的蟲子!
她記得,它爬進了自己的脖子裡!
這麼多年相安無事,她以為那只是夢!
「南疆聖女的血才能驅使蠱王,蠱王乃子母蠱一對,詹大小姐,你體內的母蠱正在召喚,它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