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像在對古薰兒進行邀請,仿佛這不是個節日的邀請,而是微笑的邀請函。
古薰兒心裡疑惑:難道禾故意識到自己的陰暗情緒了?
她的念頭一閃而過,點了點頭:「好,我參加。」
沉溺在過往的仇恨里真的好嗎?古薰兒的思緒一閃而過。
……
兩人前往賽馬節的場地。
場地很大,是在鎮子的外圍,屬於郊外,山清水秀,跑馬場也格外的大,一眼望不到盡頭。
古薰兒查看了比賽規則,
「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到斗宗,然後進行比賽……最後第一名的人可以要求在場的任何人做一件並不過分的事……」
她皺了皺眉:「壓制到斗宗並沒有什麼,可這獎勵……對另一個人來說不就是懲罰嗎?」
古河站在她身後,「這個比賽是今年才有的,因為菩提古樹的出世,很多強者都趕了過來,蠻荒小鎮的鎮長想著不能讓大家白白等待,所以策劃了這個節日和比賽。」
「如果第一名的要求太過分,是會被禁止的。」
古薰兒眉頭一松:「那就行。」
她忽的想到了什麼,像怕禾故覺得自己不合群一般,解釋道:「禾故,我不怎麼參加這種節日,不太清楚……」
古河溫和一笑,但因為笑容比較大,露出了白白的虎牙,在古薰兒眼裡帶上了一絲可愛,「我第一次參加活動也很放不開。」
「一起過去吧,一起報名。」
古薰兒點了點頭。
兩人報名了之後,領取了各自的號碼牌,兩人的號碼牌是連著的,一轉頭就能看到對方。
……
不久後。
比賽開始了。
「預備,開始——!」
隨著一名斗尊裁判的高喊,鬥氣攜著他的聲音傳的老遠。
已經將修為壓制到斗宗的眾人開始鬥氣化馬,無數不同顏色的鬥氣匹練凝聚成一匹匹駿馬,數位強者騎身而上,縱馬奔騰。
古河凝聚出了一匹金色的鬥氣馬,這匹鬥氣化馬猶如太陽之子,熠熠生輝。
它的鬃毛如瀑布流水般飄逸,眼神炯炯有神。
「駕!」
古河熟練地運轉著鬥氣,控制著馬匹的腿和身軀。
金馬奔跑時,四蹄翻飛,伴著自由的風,仿佛能瞬間穿越時空,只留下一道金色的軌跡。
「禾故!」古薰兒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不一會兒便趕上了他,與他並駕齊驅。
「薰兒,看來你修為很紮實啊!」禾故樣子的古河在馬上微微一笑,滿臉真誠,就連誇讚都仿佛是瞬間由心發出。
古薰兒是第一次聽禾故叫自己名字,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道聲音中帶著別樣的性感。
「哼!你也不賴!」
兩人繼續策馬奔騰。
白白的雲朵飄在天空上,見證著綠草地上的一切。
時間流逝,終於有第一人穿過了終點!
一道月白色長袍與金色馬匹順利跨線,緊接著是一道青色麗影與白色駿馬緊隨其後!
冠軍,已經誕生!就是古河。
「厲害!」古薰兒難得揚起一抹笑顏看向了禾故,誇讚道。
她打心底里欣賞強者,欣賞這個叫禾故的少年。
兩人一起等待著其他選手到達終點,比賽結束。
……
所有選手衝過終點後。
「我宣布蠻荒小鎮第一屆賽馬節正式結束!冠軍是這位強者禾故——」主持人正準備宣布第一名可以拿到的獎勵,忽的一道聲音插入,
「我對比賽結果不服!!」
「我要求和第一名單獨比試一次!」
一位穿著深黃色衣袍的男子大步一踏,站了出來。
他五十多歲的模樣,手中盤著兩串玉白色菩提,往上一看那張五十多的臉並不普通,反而有幾分帥氣。
「那不是沉淪閣的少主,沉夢嗎?」
「沉淪閣可是雙修功法很有名的勢力啊!聽說雙修一次就能提升修為。」
「聽說他已經是九轉斗尊巔峰了……」
「他這是……」
沉夢陰笑了一聲,「我懷疑比賽並不公平,我要和這位禾故重新比試。」
主持人猶豫了一下,忌憚沉淪閣在中州的地位,畢竟它的雙修功法在有些善用奇技的強者圈子裡很受歡迎。
沉夢不等主持人出聲,自顧自走向禾故旁邊的古薰兒,站定開口:
「這位美麗的小姐,如果我賽贏了這位名不經傳的禾故小兒,你能否賞臉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呢?」
「我沉淪閣的雙修功法中州聞名,有幸請小姐一起體驗……」
古薰兒輕蔑地瞥了一眼這個叫沉夢的中年男人,最後淡淡地收回了眼神。
「沒興趣,滾!」
沉夢「嘖」了一聲:「小妞火氣真大!」他扭過頭,「你這個叫禾故的,說吧,敢不敢??」
禾故站了出來:「我應戰,但如果你輸了,你要跪下來高喊,『祖奶奶我錯了』。」
「……」場面冷寂。
沉夢的臉好像黑了幾個度,「好,我答應你。」
禾故月白衣袍在微風鼓動下,像一抹皎月。
古薰兒擔憂地看了一眼禾故,「他修為比你高,你小心一些,我怕他下陰招。」
她現在已經把禾故當成朋友了,她頓了頓,繼續道:「沉淪閣的人出了名的陰險狡詐,千萬當心。」
禾故望向古薰兒,眼神帶著溫和的光:「好。」
禾故與沉夢在同一起跑線上準備,禾故樣貌優秀,頗得女子的支持,沉夢倒因為沉淪閣的名氣,也有很多男性強者支持。
「我覺得那個沉夢應該能贏!」
「這也太噁心了吧,這第一名禾故是和那位小姐一起過來的,沉淪閣閣主這是要鑽人家的牆腳啊!真不道德!!」
「強者之間,哪還有什麼道德不道德。」
「曹賊?」
「你不喜歡?」
「嘖,我才一星斗尊,我可打不過……」
「……」
兩人比賽開始。
禾故鬥氣化馬依舊是金色的,沉夢的鬥氣化馬是黑色是,黑色馬匹帶著一股邪氣。
「預備,開始——」
兩匹馬匹開始奔騰,四雙有力的馬蹄腳踏塵土,決騎而去。
比賽一切如常,兩者並駕齊驅。
賽程過半時,
「駕駕駕!」沉夢突然高喊道。
忽的,他的黑色鬥氣馬匹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跑在了禾故前面,那黑色馬匹的尾巴射出了一道無形的利箭,直奔禾故馬匹。
金色馬匹嘶鳴了一聲。
禾故連忙勒住,卻沒有反方向後腿,而是一提金色馬頭,直接將整匹馬拉上了天空,
「駕!」
金色鬥氣馬匹飛越過了沉夢的黑色鬥氣馬匹,直接跳了過去。
「靠!」沉夢失聲大罵。
怎麼還能這樣?
但這也沒有違規。
大家都是鬥氣化馬,這馬不是真馬,只是鬥氣,禾故憑藉著熟練的鬥氣運用,越過了沉夢這個「障礙」,有什麼錯呢?
「駕!」
這次,禾故的鬥氣化馬在了前面,以雷電般的速度遙遙領先。
不多時,他衝線了。
主持人恐再生變,連忙宣布了結果,然後躲了起來。
沉夢冷著馬臉,揮散了自己鬥氣化成的馬匹,禾故也沒有客氣,直接朝他道:
「賽中暗算我,你用什麼賠?」
沉夢冷笑了一聲,「我可是沉淪閣閣主,你是誰?哪根蔥?一個剛進入九轉斗尊的毛頭小兒也敢和我較量??」
禾故伸手攔住了忍不住想上前開口的古薰兒,對他道:「比賽前說好的,我贏了你要做什麼,現在做吧。」
沉夢道:「呵呵,比賽前說好?我有答應你嗎?」
他一出聲,周圍人頓時人聲沸騰。
「挖槽,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說話不算話,這還是一閣之主?這是一閣之豬吧!!」
「我的孩子可不能學他……」
「……」
古薰兒黛眉微蹙,煞是好看,冷哼了聲,「什麼閣主,不過如此!」
沉夢饒有趣味地挑了挑眉頭:「小妞你還挺烈啊!不過是男人的玩物,你得意個什麼勁?讓他玩不如讓我玩!!」
古薰兒直接閉眼,不去見沉夢噁心的嘴臉:「下流無恥!」
禾故沒有出聲,卻是實打實地擋在了古薰兒的面前,「你的對手是我。」
禾故冷冷道。
他九轉斗尊的氣勢全然畢露,雖然看起來像剛剛晉升斗尊,可那凝實的金色鬥氣卻讓人不容小視。
沉夢冷笑了一聲,不以為意,「肖小小兒!」
他黑色鬥氣凝成羅天大掌,帶著陰風,宛如倒扣的鍋蓋一般直接襲向禾故。
禾故確實用鬥氣凝成了一把漂亮的長槍,右手輕抬,槍口遙指沉夢,隨後一槍刺出。
「咻——」
耀眼的金色光芒乍現。
槍勢穿破羅天大掌,黑色鬥氣頓時做鳥獸散。
帶起的破風之聲讓沉夢心裡一突。這一刻他簡直汗毛直立,手腳冰涼,仿佛有一股死亡氣息籠罩著他。
「你怎會如此之強!!」沉夢下意識驚呼。
禾故沒有說話,他淡淡地甩了一個槍花,準備繼續攻擊。
「等等!!」沉夢忽然喊停道。
他像察覺到了禾故猶如實質的殺意,萎縮了一般。
那黃色衣袍領子上猥瑣的臉露出了一絲討好的神色:
「我們做個交易,你不殺我,我不打擾你和這位小姐,我現在就走,並且獻上我們沉淪閣的雙修秘法……」沉夢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他就等著禾故心動,開始猶豫想要答應下來,然後他就趁禾故這一刻的疏忽,立刻攻擊!
誰知禾故根本沒有聽他這話,直接又一槍刺出!!
一槍穿雲裂石。
九轉斗尊的鬥氣加上槍法暗勁,和沉夢思索自己計劃時的一時鬆懈,禾故成功一槍命中沉夢的心臟。
漂亮的半月形槍口出現在沉夢胸口前。
血跡染紅了他深黃色的衣袍,沉夢簡直不敢置信!
他竟然被一個剛剛晉升到九轉斗尊的年輕人給殺死了!
而且僅僅兩招!!
這是什麼概念?沉夢作為中州的一閣之主,身為一方勢力,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霸道強橫之人!!
「噗!」沉夢血吐長虹。
「姑……姑奶奶……」臨死前,沉夢雙膝一軟跪了下來,高喊道。
禾故見他喊了,再給了他一槍,讓他死個痛快。
「卑鄙者死於槍下。」禾故淡淡道。
隨後金色鬥氣散開,鬥氣化成的長槍武器消失。
古薰兒走到禾故旁邊,和他一起看著沉夢的屍體,沒有覺得恐怖和噁心,只是道:
「你做的很對,對這種人就不該心軟。」
禾故知道她在說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放過的的那個藍袍男子。
「好,我以後不會了。」禾故道。
古薰兒聽著,忽的轉頭看向了他的臉,禾故耀黑色寶石一般的眼睛看著自己,仿佛攜帶著一絲不明的情意,那劍眉不見冷冽,滿滿的溫和,甚至給人一種他喜歡你的錯覺。
古薰兒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多想了,禾故只不過因為眼型是桃花運,所以看起來多情而已,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呢?兩人才剛認識沒多久。
主持人在此刻又冒了出來,他讓人將沉夢的屍體拖了下去,清理乾淨。
畢竟現在在場的人都見證了沉淪閣的做派,他這個主持人也就不怕了。
「現在由我們頒發獎品!」
「蠻荒小鎮最帥氣的公馬還有最漂亮的母馬的命名權,還有第一名可以指定在場任何一個人做一件不過分的事情!!」
這兩匹馬是情侶馬,通體雪白,血脈純淨很是漂亮。
「當然,主持人也行哦~」主持人是個男的,對古河拋了個媚眼。
「……」扮作禾故的古河有點反胃,直接道:「公馬就叫淘雪吧。」
「至於事情……」
「我想請第二名的薰兒小姐……為這匹小鎮最漂亮的母馬起一個名字。」
能要求別人做事,你卻讓人給馬起名字?
這是什麼純情少年??
這是眾人和主持人的第一想法。
畢竟這種事情就算邀請對方和自己共度一個美好夜晚說不定都可行。
在場也有很多漂亮的女性強者,她們可非常樂意,畢竟禾故看起來又帥又強。
只是這少年卻選擇向與他同行的這位小姐,提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小問題,請她給馬兒起名字。
這簡直是嘆為觀止。
古薰兒確實是一愣,她看了禾故一眼,隨後眸中爆發出了熠熠的光彩,好似鮮活的出籠雀鳥,分外好看。
「這匹母馬不如就叫……踏霜吧。」
有道是:浪淘雪襟,風踏霜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