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凌畫這番話，喬瑜和凌書都有了瞬間的怔愣，就連江湛，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起源？什麼意思？」喬瑜急聲追問道：「難道末世之初的那場紅雨、包括後來整個世界的變化與生物的變異，全都是因為那種紅色的晶石嗎？」
「我不確定。」凌畫搖搖頭，「但至少生物的變異，應該就是源自於那塊石頭的。韓閔就是最好的證據。」
「韓閔？」喬瑜微微蹙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對。」凌畫點點頭，「韓閔在末世之初，誤食過一小塊晶石，而在他吃那塊晶石之前，他是個小兒麻痹症患者。」
小兒麻痹？！
怪不得……怪不得韓閔之前說韓銘曾經答應過他，再也不會讓人瞧不起他……
原來韓閔曾經是個小兒麻痹症患者？！
「所以……韓銘懷疑，就是那塊晶石改變了韓閔的體質？」
「沒錯。」凌畫抿抿唇，「喬隊長應該也清楚，所有由於異化反應產生變異的異者都是在末世之初就有了徵兆的，可韓閔，在末世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是異者。」
「他的異能，以及身體的一系列變化，都是從他誤食了那塊晶石開始的。」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韓閔的變化，韓銘才會想要再次得到晶石樣本，因為他想做進一步的研究。」
「不過你們也知道，晶石的附近往往都會有大量的異種守護，它們對晶石的感應十分敏銳，所以韓銘一直都沒能成功，還因此折損了不少人。」
「可是後來沒過多久，你們就帶著晶石回來了。所以韓銘自然而然地就盯上了康教授手裡的晶石。」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抓康教授和沈教授，也是因為那塊晶石。」
「韓銘認為，康教授和沈教授都是有大才的人，這塊晶石放在他們手裡這麼久，很有可能已經有了什麼研究成果，所以他才一直想要控制兩位教授，想從他們身上問出晶石的秘密。」
果然如此……
韓銘這麼千方百計地想要抓到康教授和沈教授，果然就是為了晶石。
如果真的如韓銘所推測的那樣，晶石真的是末世的源頭，那為什麼有的生物會異化出異能，而有的生物卻只能淪為毫無理智的異種呢？它是怎樣選擇變異方式的？又是怎樣影響環境與天氣的呢？
喬瑜心中百轉千回，滿腦子都是疑問。
可再多的疑問也壓不住那股從心底噴涌而出的震驚。
誰能想到，這末世一切苦難的源頭，竟會是幾塊石頭！
「凌小姐，還有其他的信息嗎？」
凌畫搖搖頭，「沒有了，我只知道這麼多了。」
「其實我平時跟韓銘的聯繫不是很多，如果他沒有什麼任務交給我的話，我通常都不會主動找他的。而且……我覺得他其實也在提防著我。」
凌畫說到這裡，突然微微笑了笑，「不過現在看來，從他的立場上講，他提防我確實是對的。」
喬瑜聽著凌畫有些自嘲的語氣，微微抿了抿唇，「凌小姐，真的謝謝你。」
凌畫聞言搖了搖頭，「如果真的要謝，就謝謝我姐姐吧。」
「小畫……」
「姐姐，如果我現在將能量都還給你，你還能活下去嗎？」
凌書聞言，先是微怔，隨後臉上便閃過一絲慌亂，「小畫，你要做什麼？」
「不……沒、沒用的……活不下去的……小畫，小畫你不要做傻事！」
凌畫聽到凌書的話，不但沒有露出失望之色，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多了些，「其實是可以的，對嗎？」
「姐姐，你剛剛說話的時候結巴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會說謊啊……」
「我沒有……我只是……」
凌書咬了咬唇，連忙否認，可凌畫沒有等她說完，再次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姐姐，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凌書聽到凌畫這樣說，直覺有些不妙，她神色微頓，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凌畫沒有聽到凌書的回答，倒也不生氣，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嗎？我從小就喜歡睡蓮。」
「那年初夏，你送我的睡蓮種子，我其實一直都留著。」
「一共兩顆睡蓮種子，都在我枕頭下的小袋子裡。之前留著它，是為了撐著自己活下去……但現在，我把它還給你了。」
「你幫我把它們種出來，種給我看……好不好？」
凌畫在說話的時候，面上始終是帶著笑意的。
可她眼中的淚水，卻浸濕了她染著笑意的嘴角。
「不好……」凌書聞言，拼命地搖著頭。
她將手伸向身後，抓住了凌書的手腕，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哽咽道：「小畫，我們一起……我們一起把它種出來，好不好？」
凌畫看著抓在自己手腕上那隻已經用力到指尖微微有些泛白的手，手上輕輕用力，掙脫了凌書的桎梏，隨後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凌書的手中，與她十指緊扣。
就像……她們從前拉著手的樣子。
「可是姐姐……我真的太累了……」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凌畫話音剛落，凌書和凌畫兩人的身體便瞬間伸長，飛快地切換成了並蒂蓮的形態。
緊接著，凌畫底部的莖蔓突然微微一抖，原本粗壯、翠綠而充滿生機的莖蔓便開始迅速變得纖細又黯淡。
與此同時，凌書那邊的莖蔓卻猛地開始茁壯起來。
「小畫！」
凌書大驚，下意識地便想要阻止凌畫的行為，可她們倆之中，凌畫才是真正的精神系異者。
凌畫對她使用了精神上的禁錮，讓她根本無力拒絕她的能量輸入。
她只能靜靜地感受著凌畫生命力的逐漸流失。
「小畫……不要……你不要丟下姐姐……」凌書此時早已是淚流滿面。
她哭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聲音中滿是哀求。
「我從來沒有丟下過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