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採這樣的鐵礦,沒有長期積累的經驗,很難將鐵礦挖出來,蕭家幾代都在這裡採礦,但即使這樣,產量也一直不高。
蕭劍的主要目標,就是礦場倉庫,所以他選擇的觀察位置,就在倉庫的正對面。
在這裡,蕭劍竟然連倉庫的門鎖,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感覺自己的視力比以前強了很多。
讓他有點疑惑的是,倉庫的大門竟然完好無損,大門上的門鎖也安然無恙,要不是路上遇到過流寇的小隊,他都要懷疑,流寇是否真的來過這裡了。
不過看到燒毀的茅屋,和一些損壞的設置之後,蕭劍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且就在下面的不遠處,還有十幾個拿著刀槍的流寇,押解著一些雙腿拖著鐵鏈的人,正在整修礦場損壞的設施。
「他們還真準備在這裡開採鐵礦,怪不得蕭家莊那邊的流寇,到現在都還沒有撤走。」
蕭劍頓時心灰意冷、萬念俱灰,要是流寇長期占領這裡,他們幾個人今後該怎麼活下去?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之前遇到的那隊巡邏小隊一直沒有再回來,礦場裡面應該只有這十幾個流寇。
當時遇到那一隊五人的時候,蕭劍是想當然了,就這麼一個鳥不拉屎,幾十里無人煙的地方,流寇有必要還搞個巡邏隊嗎?
就算巡邏隊發現有人襲擊礦場,就這十幾個流寇,也無法守住這裡。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一輪明月已經慢慢升了起來,山下的礦場裡面,又鬧騰了一陣,漸漸地安靜下來。
蕭劍記得以前礦場裡面,是養了兩條狗的,他觀察了許久,也沒有聽到狗的叫聲,估計這兩條狗,早成為流寇的盤中餐了吧。
不想再等下去了,兩人一天沒有喝水,渴得難受,伙房邊上是有水源的,先摸下去喝點水再說。
蕭劍起身拍了拍富貴,然後按原路返回,從礦場的採礦區附近爬了下去。
四周無人,快到居住區時,又停下來仔細的觀察了片刻,流寇竟然連哨兵都沒有安排。
兩人在伙房邊上喝了幾口水,然後緊貼牆根,從伙房後面,繞到大瓦房的背面。
大瓦房的每個房間,都有一扇後窗戶,北頭是管事居住的房間,剩餘除兩間客房外,都是類似辦公性質的地方。
蕭劍每經過一扇窗戶,都要蹬下來仔細傾聽,一直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這些房間都沒有住人的跡象。
來到管事房的後窗戶時,發現有一絲亮光從窗戶中射出,還有兩人說話的聲音。
蕭劍蹬在窗戶底下,屋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劉將軍,胡隊今天送來的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吧?」
蕭劍聽到這個聲音,感覺非常熟悉,但一時半會,但沒想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本地人都死完了,哪還有人啊,這些都是俘虜,本就是該死之人,我只要礦石,他們的死活無需顧及。」
一陣叮叮咣咣的響聲過後,又傳來那個劉將軍的話聲:「來,黃管事,這狗肉不錯,酒也不錯。」
接著聽到的便是喝酒的聲音。
「黃管事?」
蕭劍突然想了起來,這人不就是我家原來的礦場管事嗎?他投流寇了?
「黃管事,上面可是給我下了任務的,要是完不成任務,咱兩都落不了好,只有你好好做事,你的家人才會安然無恙。」
姓劉的語氣中,明顯帶有威脅的意思。
黃管事立馬討好道:「那是,那是,劉將軍放心,我既然應下,就決不會誤事,來,來,劉將軍請了。」
片刻後,黃管事又說道:「不過,還請劉將軍體諒,這採礦的礦工得抓緊了,劉將軍您看,方便說一下不?」
挖礦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礦場現有的這點人是完全不夠的,黃管事是在催促他們,儘快安排礦工。
蕭劍暗想,這黃管事,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
「黃管事別擔心,我已經跟胡隊說過了,他回去會提的,聽胡隊說,鐵廠那邊的人已經夠了,估計明天就會開工。」
蕭劍猜想,他口中的胡隊,很可能就是路上遇到的那個大漢。
「都怪我們那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幫蠻族騎兵,殺起來就住不了手,現在礦工還得從湖州城調來。」
蕭劍聽到這裡,心裡一驚,難道湖州城這麼快就陷落了?他有些憂心,不知道舒伯父怎麼樣了?
「劉將軍,你們和蠻族人聯合了?」
聽得出來,黃管事的語氣有些驚訝,蠻族屬於外族,流寇竟然和他們有染!
「哎,人家怎麼可能看得起我們,蠻族騎兵來湖州城,好像在尋啥東西,我們只是他們挾持的炮灰而已。」
接著,他們又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蕭劍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
蕭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的吊墜,果然,蠻族騎兵是為了天降光球的事情而來。
這時候已過半夜,對面茅屋裡面的鼾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姓劉的告辭,黃管事說要送他。
蕭劍兩人轉到前面的拐角處,看到黃管事和姓劉的走了出來,黃管事陪著他走了幾步,彎腰抬手,恭敬道:「慢走,慢走。」
蕭劍和富貴,抓住時機,從拐角出來,一閃進入了管事房。
一直等姓劉的打開客房走了進去,黃管事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蕭劍兩人躲在外間的一張書桌的底下,靜靜地等待著合適的機會,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兩人都有些緊張。
直到內屋發出鼾聲,兩人才慢慢地走進去,窗外一絲月光正照在黃管事死豬一般的臉上,蕭劍看著富貴,指了指床頭的枕頭。
富貴拿起枕頭,突然死死地捂住了黃管事的嘴。
最開始黃管事竟然沒有反應,很快便嗚嗚地叫喚,只是嘴巴被枕頭捂著,聲音發不出來,一雙腿又開始亂蹬,木床發出嘎嘎的聲響,蕭劍立即撲上去,壓住他的腿。
房間裡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蕭劍示意富貴拿開枕頭,只見黃管事張著嘴瞪著眼睛,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他的這副慘樣,兩人的身體都在顫抖,好久才恢復正常。
他們打架不少,但這是第一次殺人。
「咕咕」,安靜的夜晚,這個不和諧的聲音格外響亮,富貴雙眼發亮,盯著黃管事還沒有收拾的桌子,口水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