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周圍有不少漁民在海里打魚,據這些漁民所說,路經這裡的商船,都會在這裡補充淡水。
張春好奇地問道:「這裡有水,也有種植的土地,怎會沒人在這裡居住呢?」
漁民說道:「以前是有幾家人住在這裡的,這裡地處航道,海盜會經常光顧,官府又不管這裡,這幾家人經常被海盜騷擾,最後還是被海盜給殺了,從這之後,就再沒人來這裡居住了。」
普通居民確實無法在這種地方居住,這裡又離椰子島太近,海盜也不敢占領這個地方,久而久之,便成為了荒島。
張春吩咐來福在這裡紮營,自己則帶著船隊繼續航行,先是在椰子島沿海查看了一番。
與雙連島最近的椰子島海岸,是一個長條形半島,內側有一段不大的內海,將這片區域從椰子島上分割了出來。
再沿著椰子島海岸線北上幾公里,是一條內河,內河的水勢不小,落差也比較大,據當地人講,這條內河名叫洋河,從椰子島深處流出,從沒有斷流過。
椰子島屬椰子州管轄,官府衙門就在椰子島最北端的珠山城,張春的船隊又走走停停,航行了半大天時間,才到達珠山城的珠山港外海。
遠遠望去,珠山港的港口內無邊的綠意,映著湛藍的大海。
天空藍得高遠,斜陽提筆,繪染大海的黃昏,波濤洶湧的藍。
還沒進港,便遠遠聽到了縴夫們的吆喝聲,海港內是密密麻麻的船隻桅杆,進進出出的船隻絡繹不絕。
這時,兩艘水師哨船來到邊上,船上黑洞洞的炮口指著蓋倫船,一個身穿青袍的武官,站在甲板上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來珠山港何事?」
珠山城這種港口城池,各種大小的戰船見得多了,對兩艘蓋倫戰船,他們並不感覺驚奇,喊話的武官也沒有半點緊張的樣子。
張春來到船舷邊上,看到對方胸前布子上繡標,應該是一個衛所百戶,管理一百多名兵卒。
張春對著對方大聲喊道:「晉江團練總兵,蕭劍的船隊,來椰子島執行軍務。」
椰子島在大華的極南,這裡天高皇帝遠,信息不暢,張春只是隨口一說,也不管他們信與不信。
這時,從水師的哨船上放下一艘小划子,又從上面下來五個兵卒,這個百戶也隨船,一起來到張春的蓋倫船上。
上船後,五個兵卒分散警戒,這個百戶拱手說道:「兄弟多有得罪了,你們是戰船,我不得不查詢一番啊,你說是李總兵的船隊,可有文書作為憑據呢?」
張春來的時候,蕭劍就將李萇弘辦理的黃石縣城防調令,交給他帶著,自己也寫了一份文書,蓋上了團練總兵大印,不過一個團練總兵的文書,恐怕沒幾人會認可。
張春拿出蕭劍的文書,這文書上只是說明,張春船隊是來南方執行軍務,具體軍務並沒有提起。
百戶接過文書仔細地看了看,才遞給了張春,恭敬地說道:「李總兵之名如雷貫耳,但卑職職責所在,沒有兵部調令,我不能放你們的戰艦進入港口。」
張春本來就沒有打算將戰艦開進去,也拱手說道:「我需要進珠山城,到府衙辦理一些軍務,戰艦就停在外海,還請將軍給關照一二,別引起什麼誤會啊,要是鬧出點風波,可就不好了哈。」
百戶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大概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兩艘戰艦停在港口外海,是不符合規矩的,萬一發生誤會,他也脫不了干係。
張春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說道:「我現在進城,如果順利,明天應該就能返回吧。」
百戶想了想,他們停在這裡,肯定還會有人來查,要是沒人在這裡照應,肯定會惹出不少麻煩。
反正自己也該下車了,倒不如幫他們一把,說道:「我把這幾個兄弟留在你船上,有他們在,會少很多麻煩,我也正好要回去交差,就和你一起走吧。」
張春覺得這個百戶還挺熱心的,感激道:「謝將軍關照,不知將軍高姓大名呢?在下張春,李總兵下屬營長,第一次來椰子島。」
百戶回了一禮,也熱情道:「張兄不必客氣,我姓薛,單名一個濱。
小百戶而已,哪敢自稱將軍啊,能幫上你家將軍的忙,是在下的榮幸呢。
椰子島我還算熟悉,張兄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我就是了。」
張春見薛斌對蕭劍很是尊敬,詫異道:「薛兄弟難道認識我家將軍麼?」
薛斌心有餘悸道:「我哪有福氣識得李將軍啊,不瞞張兄,我這條命,也算是得你家將軍所救。
上次平亂中,兄弟我被弓箭所傷,後來高燒不退,郎中都已經放棄治療,把我丟到了一邊等死。」
又大呼一口氣,慶幸道:「虧我大哥托人買來一支神藥,才得以活命,若沒有這支神藥,恐怕墳頭上都長滿草了。」
外面很多人習慣將青黴素叫做神藥。
張春也感慨道:「我家將軍救人無數,在晉江城...。」
張春自豪地將蕭劍晉江城救助孩子,青沙城平息鼠疫,捨身入趙家莊等事跡,全部拿出來吹噓了一番。
兩人一路開心地聊著,乘坐帆船來到了珠山港。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碼頭上一片燈火輝煌。
停靠在港內的大小船隻,有的掛上了燈籠,有的點燃了漁火,張春甚至還看到了馬燈,這種馬燈,就是九龍山生產的。
小商販劃著名小船在縫隙中穿梭,碼頭的岸邊也擺滿了各種小攤,到處都是人影晃動,各種吆喝聲和吵鬧聲不絕於耳。
港口的船隻實在太多,碼頭也早已占滿,幸好有薛斌一路指引,才從一個專用碼頭上岸。
晚上進城肯定是不行了,薛斌帶著張春,在碼頭附近找了一家客棧。
客棧臨街是一棟三層酒樓,酒樓從三樓向下掛著三個大燈籠,上面寫著「綠椰居」三個字。
客棧住房是在酒樓的後院中,張春吩咐隨身警衛安排住宿,自己則邀請薛斌在酒樓中喝酒。
這酒,就是九龍山生產的白酒,目前九龍山的酒廠,還未開始大規模釀酒,這些白酒,都是藥廠在生產酒精時,截留下最為醇香的部分。
這種酒在黃石村也沒有多少,蕭劍想到張春來這裡,肯定會有一些應酬,便讓他帶上了幾箱。
酒瓶從木盒中拿出來時,薛斌便驚得瞪大了眼睛,問道:「張兄,這是什麼酒啊,竟然用琉璃瓶裝的呢?光這個酒瓶,就價值不菲吧?」
張春笑道:「薛兄弟也算有口福了哈,這種酒,在我們仙人坪,也都是極少的,這一瓶酒,內部價格就得幾百兩銀子呢,還買不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