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小柯基歪著腦袋,不解的看著主人。
徐冬也疑惑。
狗送她了?
「你沒睡醒嗎?」
沈熠剛醒,睡眼惺忪,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是沒睡醒。
他往沙發上隨意一坐,語氣里摻著玩味:「它看上去想跟你回家,想拋棄我這個把它從垃圾袋裡解救出來,隔兩三個小時餵一次,怕它冷了給它蓋毛毯,它病了,在它身邊守著寸步不離,辛辛苦苦把它拉扯長大的爹。」
徐冬:「你好酸。」
沈熠坐在沙發上,懶散的抬起眼皮:「有麼?畢竟我要被拋棄了,酸點吃點醋也正常。」
徐冬抱起柯基,放到他腳下:「它是你從垃圾袋裡撿來的?」
「我對門上一個租客家裡養了只柯基生了一窩小崽子,它先天體弱,被它母親拋棄了。租客覺得養不活,丟垃圾袋裡扔在門口,我回家聽見它微弱的叫喚聲,就好奇這小狗能不能活。」
他用腳尖輕輕踢踢它胖的快要垂到地板上的圓肚子。
柯基哼哼唧唧的撒嬌。
沈熠低頭看著小柯基,隱著眼裡的同情。
跟他一樣,被母親拋棄。
「你有沒有想過給它起個名字。」徐冬問他。
她也在看小柯基。
哪裡是好奇它能不能活,把孱弱剛出生被拋棄的小奶狗,養成如今胖乎乎的樣子,需要的不是很多錢,是很多的時間精力還有愛。
從她第一天見他起,她就知道的,他骨子裡是個善良的人。
沈熠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口潤嗓子:「我不是起了名麼?」
徐冬吐槽:「哪有人用學名起名的。」
「那你給它起個。」他放下茶杯,又問她要不要喝水。
從打麻將開始到現在,她沒喝過一點水。
他一提,她才覺得自己渴了。
徐冬嗯了聲。
沈熠把給她倒的茶遞過來。
先前她哥給她倒的那杯,她沒喝。
徐冬不喜歡喝茶,覺得苦。
現在渴了顧不上那麼多,她喝了一大口。白桃清香中和了烏龍茶的苦,苦味淡淡的,唇齒留香。
她雙手捧著白桃烏龍茶,想了會問:「我真的可以給它起名字嗎?可是你才是它的主人。」
沈熠扯了下唇角:「沒關係,這狗挺多名字。」
徐冬:「挺多?」
「負責遛它的小時工阿姨叫它大黃,小區里下棋的老大爺叫它大炮兒,樓上樓下鄰居小孩有的叫它花花有的叫它果凍。」
「……狗界交際花。」
徐冬給出評語。
沈熠勾起唇笑了笑:「不過你起的名呢,它答不答應得看它心情。」
徐冬跟狗子大眼瞪小眼看了一小會。
沈熠看小姑娘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的模樣,估摸著她會起個可愛的名字,狗子要是不應,他改天訓練訓練。
別叫人小姑娘家家失落灰心。
被盯著的小柯基來到她跟前,徐冬把茶喝完了放下,蹲下抓起小柯基的爪子,握手般握了握。
小柯基掙扎往後退,想把爪爪抽回來,扭著狗腦袋看沈熠,汪嗚汪嗚的叫的跟殺豬無二,以為自己要被綁架了,讓主人救它。
徐冬被逗的粲然一笑,低聲叫它:「罐頭。」
小柯基後退拔爪爪的動作來了個急剎,眼睛都亮了。
「汪!」
吐著舌頭,尾巴快速晃動的看不清形狀。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它配合的跟徐冬握了握爪。
來自一個吃貨的力量。
一聲罐頭,讓它學會了新技能。
沈熠嘴角抽動了下。
他教了百八十遍都沒教會,她簡簡單單喊了聲罐頭教會了。
行,好樣的。
真是白養了。
對於徐冬來說,這是一件小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帶了些得意跟他分享:「我叫它罐頭,它應了。」
有了新名字的罐頭:「汪!」
沈熠:「你挺聰明。」
他靠住沙發靠背,看她臉上的笑意,悄無聲息的也笑了笑。
徐夏在房間玩了把遊戲,出來看到徐冬挺高興:「什麼事這麼開心?牙都要笑掉了。」
徐冬抱小孩似的抱起小狗:「我給它起了新名字,叫它,它就答應了。」
徐夏對狗不感興趣:「是挺可愛的,拿遠點。」
徐冬把罐頭放下,去撿地上的球陪它玩。
徐夏挨著沈熠坐下,以為他三言兩語把他妹哄高興了:「你真有一套。」
沈熠眉頭一挑:「是嗎?我也覺得。」
「能不能要點臉?」徐夏拿出手機看時間,「那倆貨呢?再晚點到山上都天黑了。」
「買食材去了,應該快回來了。」他想到今天打車的小不愉快,叫徐夏,「你手機上打個車,等他們回來,我們就走。」
徐夏:「行。」
指紋鎖開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說曹操曹操就到。
楊恆跟郝思琦兩人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回來了。
「累死我了,什麼時候走?」楊恆問他們。
徐夏:「現在走,去樓下等車。」
楊恆欲哭無淚:「不早說,我早知道就在樓下不上來了。」
郝思琦站在門口:「我勸過你的。」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楊恆抹了把汗,在大袋子裡翻找出一盒粉色包裝的大盒裝酸奶,穿了鞋套進來給徐冬。
小平頭羞澀的摸鼻子:「給你的,就當道歉了。」
不收下他心裡定會過意不去。
徐冬接過酸奶,「謝謝。」
楊恆:「不用謝。」
徐夏在門口換好了鞋:「走了。」
看真是要走了,徐冬把球丟出去,罐頭跑著去叼回來。
她摸了摸罐頭油光水滑的毛:「下次再陪你玩。」
等徐冬站起來的時候,剩下沈熠還在門口等她,另外三人出去等電梯了。
徐冬把手揣進外套兜里,上前問他:「洗手間在哪?」
沈熠給她指了個方向:「那邊進去就能看到。」
她點點頭:「你先走吧,我很快就來。」
「行,記得關門,別讓…」他頓了頓,改了個稱呼,「罐頭跑出去。」
「好。」
眼看著他關上門,徐冬鬆了一口氣。
她沒去洗手間。
而是像個賊一樣,左右觀察,找顯眼的,罐頭夠不到的地方。
最後她把東西放在了玄關處鞋櫃的開放格上。
放這裡,他回來的時候應該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