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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板栗燒雞 在作死的邊緣線蹦迪

2024-08-13 03:02:41 作者: 糰子來襲
  姜言意直接回了火頭營,李廚子身子已經好了些,正在指揮著眾人備菜。♢♦ 6➈รHuˣ.𝕔όᵐ 👽♢

  「李師傅身子不爽利,怎不多歇歇?」姜言意系上圍裙,準備去案板那邊切菜。

  李廚子因為病這一場,平日裡看著精神幹練的人,到底是顯出幾分老態。他在營中一向不苟言笑,但聽見姜言意打招呼,倒是難得緩和了臉色,道一句:「勞碌命,閒不下來。」

  姜言意聽他說這句話,又想起父親來,心口微微發澀,她爸的口頭禪也是「勞碌命」。

  她掩下心中的情緒,從筲箕里拎起一隻殺好的雞問李廚子:「您今晚做什麼菜?」

  李廚子道:「做板栗燒雞,把雞肉切塊就行。」

  姜言意手起刀落,幾下就把一隻雞切好裝進盤子裡。

  李廚子就喜歡她幹活的這股利落勁兒,做菜又有靈性,他道:「你今天的紅燒獅子頭做得好,晚上的板栗燒雞我也交給你做。若是做得好,其他灶上的廚子也沒有意見,你就把你會做的菜都列下來,我叫人添到火頭營的菜單里。」

  這是讓姜言意正式成為火頭營廚子的意思,以後她就不用再干打雜的活,跟其他廚子一樣,只管做菜就行。

  姜言意受寵若驚:「今天的獅子頭我做得手生,在您跟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哪怕知曉她這話里有恭維的意思,但李廚子還是笑得開懷。

  主要是姜言意說這話的分寸拿捏得好。

  她若但說自己做得不好,過分自謙反倒顯得做作,一句「手生」,既說了自己不足,又抬舉了他,畢竟老道的經驗的確是一時半會兒學不來的。

  這丫頭勤懇又頗具慧心,為人處世也周到,李廚子相信她是個能走得遠的。

  他道:「行了,都得了大將軍的賞賜還跟我耍這些嘴皮子,板栗燒雞你來做,就這麼定了。」

  姜言意以為李廚子說的賞賜是那天做豆腐腦得的,人家一番好意,再推拒下去就顯得不識抬舉,便笑著應下了。

  「你個娘們兒,上工比別人遲來半天就罷了,折個菜也糟蹋一大片!當買這菜不花錢的嗎?」

  營帳外邊傳來趙頭兒的罵聲,姜言意扭頭看了一眼,卻見被他破口大罵的人是春香。

  春香以前在青樓里就沒做過這些,前些日子剛到火頭營當幫廚,又有劉成給她分配輕鬆的活,今日劉成告假,她早晨就刻意躲出去偷懶了。

  下午得了五十兩賞銀回來,走路都腳底發飄,卻又怕被人發現她冒領的事,找了個隱僻地方把銀子藏起來了才來火頭營這邊。

  誰料一來就被趙頭兒分配去折菜,她心不在蔫的,到現在腦子裡浮現的都還是那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

  被趙頭兒指著鼻子一通罵,周圍又有這麼多人瞧著,春香面子上掛不住,一想到自己現在有了五十兩銀子,再一聽趙頭兒說錢不錢的。

  當即把菜往地上一摔,從內襟里摸出一把銅板撒地上:「怎樣,這些錢夠賠你這幾顆爛菜了吧?」

  「你……」趙頭兒沒料到她猖狂至此,被氣得不輕。

  周圍的女人們則多是驚訝,又有幾分羨慕——春香敢直接跟趙頭兒叫板,可見是找了個大靠山。

  春香十分享受女人們投來的目光,直接大搖大擺地起身。


  營房的大門一直敞開著的,她無意間跟姜言意的視線對上,突然跟見了鬼似的,收起所有囂張氣焰離開了這邊。

  姜言意覺得春香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

  營房裡另外幾個切菜的女人說春香傍上了一個將軍,怕是又要得意上一陣子。

  姜言意想起今早撞見春香從胡楊林里出來時的狼狽模樣,估摸著她們說的可能是真的。

  但春香突然這麼怕自己,難不成是因為怕自己告密?

  一個杏眼桃腮的女人過來放菜,聽見切菜的幾個女人議論春香,她跟春香關係好,當即認定是姜言意讓那些女人編排的。

  她陰陽怪氣道:「春香姐如今就是風光得意著呢,怎麼著吧?你們捧著某人,人家得了賞賜也不見從指甲縫裡漏出來點來給你們。🐍♠ ❻➈Ⓢ𝐇υא.ⓒOм 🍓👺春香姐可是有什麼好處都想著咱姐妹幾個的。嘴饞吃不到春香姐帶回來的紅燒肉就躲背後嘴碎編排人啊?缺不缺德啊你們?」

  幾個切菜的女人看著她一步三搖離開,時不時還跟火頭軍打情罵俏,氣得呸了好幾聲。

  秋葵在另一邊做事,她看著姜言意欲言又止,瞧著營房裡人多嘴雜的,她最終沒出聲。

  姜言意則被杏花一通話說得莫名其妙,她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擲,刀插在了砧板上。

  不大的聲響,卻讓營房裡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火頭軍們以為她發怒了,瞬間跟杏花劃清界限。

  杏花也白了臉色,之前她搶姜言意芋頭,被她擲刀險些砍掉手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但姜言意還真沒動怒,她只是習慣性把刀擲在了砧板上而已,不過她也懶得解釋。

  自己之前報的假戶籍不知能不能辦下來,若是不能,她若想弄個戶籍,少不得使喚銀錢,得趁現在多攢些錢傍身才行。

  李廚子給了她進火頭營當廚子的機會,得好好把握。

  姜言意想著這些,手上的動作卻是半點不慢。

  板栗是用溫水浸泡去了皮的,她等鍋里的油溫上來了,把板栗倒進去煸炒至褪色再撈進一個小碟子裡。

  趁著油溫正高,又把控過水的雞肉倒進去煸炒,撒上薑片大蒜去腥提味,放鹽後倒了些醬油調色,又沿鍋沿灑紹酒增味。

  一時間營房裡香味四溢。

  姜言意把之前炒好的板栗下鍋,倒入中午做獅子頭吊的高湯燜了一刻鐘再起鍋。

  板栗和雞肉瞧上去都是誘人的金黃色,雞肉加了高湯燜過又鮮又嫩,板栗香甜軟糯,光是聞著味兒就讓廚房一干人肚子叫了好幾次。

  晚上火頭營的人把菜送去了封朔營中,但封朔並不在,反倒是被前來找封朔的池青給撞見了。

  最後整盤板栗燒雞全進了池青的肚子自是不說。

  封朔自下午得了那張菜譜,又聽邢堯說菜譜瞧著不對勁,正好軍營里無事,他便提前回了王府。

  命人召來之前給他看診的郎中,讓郎中瞧瞧是不是那菜譜中有什麼食材能讓他恢復味覺。

  郎中捧著菜譜看了半天,越看眉頭皺得越深:「都是些尋常的食材,能入藥的都找不出幾味。」

  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郎中這樣說,封朔眸色還是暗淡了一瞬,只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俊美無儔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情緒:「有勞。」

  郎中行醫半生,什麼疑難雜症都見過,但像封朔這樣天生沒有味覺,卻又突然恢復了味覺的還是頭次遇見。

  他想隱晦告訴對方,他所感知到的味覺極有可能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卻又礙於對方身份高貴,以及那殘暴的名聲,不敢告之。

  如今見菜譜上寫著冰糖三兩,各類調料也是用的亂七八糟,眉心都快擰成一個疙瘩,擔心是軍營里的廚子仗著封朔嘗沒有味覺,胡亂做些菜餚敷衍他。

  雖是天潢貴胄,自幼錦衣玉食,卻連人間五味都不曾嘗過,郎中一時間到有幾分可憐這位凶名在外的遼南王。

  他道:「王爺,小可斗膽,照您手上這張菜譜做出的獅子頭,怕是酣甜難以入口。」

  他說的隱晦,封朔卻聽出了郎中的言外之意。

  要麼是有人仗著他沒有味覺,在吃食上愚弄於他。要麼是寫這張菜譜的人根本不懂獅子頭的做法。

  封朔一雙凌厲的鳳眸里幾乎是瞬間迸出了殺意。

  就連他的親衛邢堯都不知他沒有味覺的事,火頭營的人何從得知?

  那麼只剩一種可能了。

  封朔薄唇緩緩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呵,不知死活。」

  胡楊林里一對野鴛鴦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剛結束一場纏綿。

  男人把女人裹進了自己厚實的短衫里。

  黝黑的面容看似憨厚,一雙眼卻總是閃著精光,正是劉成。

  他呼吸尚有幾分喘,「你是說,新來的小娘們做出了獅子頭,那老不死的壓根沒被大將軍責罰?」

  春香噘著嘴道:「可不是白忙活一場。今早跟你拿了瀉藥回去時,還被那小蹄子撞見了。」

  劉成瞬間變了臉色:「她全看見了?」

  春香忙道:「沒有,我出林子時,她剛才過來。」

  劉成這才放心幾分。

  春香手指在他胸口畫圈,突然道:「你剛跟我好那會兒,說以後會幫我銷去罪籍,娶我回家,現在這話可還算數?」

  夜色掩去了劉成眼中的輕蔑和不耐煩,他說出的話卻是柔情萬分:「自然,我想取代姓李的老頭子,就是想著能多攢些錢,為咱們將來做打算,畢竟火頭營私灶能賺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春香笑得一臉甜蜜:「咱們有錢了,你娶我吧。」

  劉成正想說她腦子壞了,卻見春香從胡楊樹下摸出一個布包來,她打開後,裡面一錠錠白銀在月光下險些閃花了劉成的眼。

  他驚得話都險些說不出:「你哪來這麼多錢?」

  春香這才把她冒領賞賜的事說了出來,「虧得我聰明,把你早上給我講的做獅子頭的方法記住了,這才得了這麼豐厚的賞賜。」

  劉成心思遠比春香縝密,他直罵這個沒腦子的蠢貨:「你想錢想瘋了?大將軍給的賞銀也敢冒領?被發現了是要掉腦袋的!」

  春香想起那些帶刀的侍衛,也有些後怕,但又捨不得這些銀子,她道:「我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將來,有了這些錢,咱們都能在鎮上置辦個成親用的院子了。」

  西州貧瘠,地產物價都格外低廉。

  劉成坐起來,被夜風吹了一會兒,他已完全冷靜下來,他看向春香:「你可想過事情敗露了會有什麼後果?」

  「這……」春香哪裡想過這些,她從拿到這五十兩銀子起,一直想的就是怎麼脫罪籍離開軍營。

  劉成到底是對這五十兩銀子動了心,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要想事情不敗露,只有讓姓姜的閉嘴了。」

  春香見識過姜言意的脾性,道:「她可不是個軟柿子,怎麼可能閉嘴?」

  「那就讓她永遠也開不了口。」

  春香觸及劉成的眼神,她忽而明白了什麼,狠狠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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