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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將軍,您的馬甲沒了……

2024-08-13 03:02:46 作者: 糰子來襲
  封朔只得沉聲吩咐:「宣。」

  他從頭到尾都沒想故意隱瞞身份,一直以來都是火頭營的人將他認錯了而已。所以得知那廚娘要過來,只輕微皺了下眉。

  想到小廚娘在這裡,自己能恢復味覺吃上一頓美味飯菜,他對池青擅作主張的不滿,也就淡了些。

  昨日在酒樓,那廚娘一通溜須拍馬,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他突然也想瞧瞧,小廚娘今日得知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大將軍,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帳帘子被門口的侍衛撩起,幾個火頭軍捧著托盤魚貫而入。

  姜言意跟李廚子在最後面,手上的捧著壓軸菜「扒芙蓉排翅」。

  來之前李廚子怕出什麼岔子,特意交代過她,進帳後莫要亂瞧亂看,免得衝撞了貴人,惹禍上身。

  但封朔是正對大門坐著的,姜言意一進帳,就跟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見他坐在主位上,姜言意還懵了一下,心說那不是大將軍該坐的位置麼?難不成是大將軍有事先走了?

  她一臉呆樣看得封朔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

  李廚子在她後面,見她愣在原地,趕緊低聲喝她:「姜花,愣著作甚?快給大將軍上菜啊!」

  大……大將軍?

  姜言意險些咬到自己舌頭。

  坐在上面的那不是軍師麼?

  她滿臉驚愕,封朔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深了幾許。

  這小廚娘千變萬化的表情,怪有意思的。

  姜言意現在整個人都是木的,端著扒芙蓉排翅僵硬上前,若不是兩手還捧著托盤,她怕是得緊張得同手同腳。

  從大帳門口走到主位不過兩丈距離,她愣是走出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邊走邊想,自己有沒有在他跟前說過什麼關於大將軍的壞話。

  等走到桌案前的時候,姜言意也回憶完了。

  很好,她只在他跟前狂誇過大將軍,從來沒有說過大將軍半分不好。

  姜言意心安幾分,把托盤放到矮几上,用雙手將盛裝扒芙蓉排翅的白瓷盤捧了出來。

  玉手捧白瓷,一時竟分不清哪一個更白膩些。

  封朔目光微移,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瞧見姜言意半跪著上菜時後背繃起的一個優美弧度,用素帶束起的腰纖細驚人,仿佛不堪一握。

  他不合時宜的想起之前不經意瞧見的,將她胸前的兜衣撐得鼓鼓囊囊的那兩團。

  她這是腰上不長肉,全長到了胸前?

  他正有些出神,坐在右下方的陸臨遠遙遙向他舉杯:「臨遠敬王爺一杯。」

  封朔這才猛然打住思緒,拿起一旁的酒樽,向著陸臨遠的方向象徵性舉了一下,一口飲盡。

  心中莫名的煩躁,自己這是怎麼了?

  姜言意聽見陸臨遠的聲音,只覺著說話的人聲音有幾分耳熟,她不經意往那邊瞟了一眼。

  跪坐在蒲團上的是個滿身書卷氣的青年,他身穿一襲月白色的袍子,形容消瘦,但精氣神不錯,腰背挺得筆直,端的是蘭枝玉樹之姿。

  姜言意微微一愣,心說這不是原主到死都念念不忘的男二陸臨遠麼?


  長得是真不錯,但比起原主記憶中的少了些風光霽月,多了幾許滄桑和成熟。

  等等!

  這是陸臨遠?

  他怎麼會在這裡?!

  姜言意盯著陸臨遠看了幾秒,表情立馬就跟見了鬼似的,恨不能拿托盤擋著自己臉。

  她若是被陸臨遠當眾指認出來,那可就完犢子了!

  話說陸臨遠舉杯後,卻發現封朔似乎興致不高,且對方用的是酒樽,而他這一桌只有白瓷小酒杯,他頓時心中不安。

  敬酒卻以小杯敬人家大杯,這可是大忌。

  他頻頻看向封朔那邊,好幾次想張口解釋什麼,但封朔已經動筷,有道是「食不言寢不語」,他一時半會兒尋不到契機。

  倒是那名上菜的女子,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就跟見了鬼似的。

  陸臨遠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記得他年輕時長得挺俊的,不至於把人嚇成這樣吧?

  他不由得打量了那女子幾眼,隱隱覺得她面相有幾分熟悉,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上一世他閉眼時,已是古稀之年,對自己二十來歲時的記憶,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早已模糊了。¤¸¸.•´¯`•¸¸.•..>>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他思索時,姜言意反應過來後,已經麻溜開始退下。

  但就在這時,陸臨遠終於憶起那麼一個模糊的影子,連帶她曾經做的許多噁心事一道想了起來,眼中不由露出幾分嫌惡:「是你……」

  姜言意只覺頭皮一陣陣發麻,捏著托盤的手指也因力道太大而指尖泛白。

  封朔聞言抬起頭來,見陸臨遠看著小廚娘的目光不善,而小廚娘被嚇得臉都白了。

  他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悅,道:「這是我軍營里的廚娘姜花,賢侄識得?」

  陸臨遠一聽姜言意改了名字,還成了封朔軍中的廚娘,一時間也有些發懵。

  他不是那等沒有眼力勁兒的人,自然能聽出封朔語氣中的不快,甚至隱隱還有維護姜言意的意思。

  一個普通廚娘可沒本事讓一朝王爺記住名諱,陸臨遠覺得封朔跟姜言意之間肯定有些什麼。

  這個認知讓他心情格外複雜,一面覺得遼南王威名赫赫、英明神武,怎麼就被這等女子迷惑了;一面又覺得姜言意不是一直沒臉沒皮地喜歡著自己的麼?

  他以為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轉眼就黏到了別處,搞得好像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一樣,陸臨遠心中頗不是滋味。

  儘管一時間思緒萬千,他還是很快認清了形式:姜言意無非是向封朔隱瞞了身份而已,思及京城姜家已經對外宣稱她暴斃,她此舉倒也情有可原。自己便是貿然揭穿她的身份,遼南王也不會嚴懲她,反倒是會對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畢竟自己一個男子,就因為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針對一個女子,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反正她上一輩子是死在了西州大營,姑且還是讓一切按著上一世的軌跡走吧。

  陸臨遠對著封朔歉疚一笑:「叫王爺見笑了,是臨遠認錯了人。」

  「原是如此。」


  封朔收回目光,陸臨遠才覺身上驟然一輕。

  姜言意也鬆了一口氣,就這一會兒工夫,她感覺自己像是上了一趟刑場。

  封朔聽出了路臨遠說的是假話,但他並未揭穿,這小廚娘跟他之間有過什麼,他自會派人去查。

  心底有一絲隱秘的不悅,但他自己也不清楚這份不悅從何而來。

  他看了一眼退到角落裡如釋重負的小廚娘,沉聲道:「火頭營抓住細作的兩個廚子何在?」

  姜言意剛退到李廚子身邊,一聽封朔問話,趕緊又跟李廚子一道上前跪了下去。

  「小人在。」

  話是李廚子回的,他是火頭營的頭兒,僅由他一人回話即可。

  封朔說:「你二人捉拿細作有功,理應當賞。」

  陸臨遠瞧著這一幕,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拆穿姜言意的身份,否則她剛立了功,自己在封朔對她印象正好時揭發他,這絕不是明智之舉。

  同時心底又舒坦了幾分——看來遼南王知曉她的名字,只是因為她立了功,並非是他之前想的那般。

  這畢竟是大宣朝的戰神王爺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看得上的。

  封朔賞了姜言意和李廚子每人十兩紋銀。

  姜言意受驚了一天的小心臟總算是被慰藉了一下,她跟李廚子謝過恩後,退出了大帳。

  然而她還沒走出幾步,身後便有人追了上來:「姜花留步!」

  姜言意心中一個咯噔,還以為是陸臨遠在自己離開後揭穿了她,捧著銀子僵硬轉過身。

  追出來的人是邢堯,他道:「大將軍有令,你提供突厥人突襲丁家村的消息有功,還有賞賜,且在此等候。」

  言罷就轉身回了大帳,徒留姜言意和李廚子二人在原地。

  秋夜寒涼,一陣夜風吹過,姜言意穿著厚衣裳都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李廚子本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邊,想等她一起回去,但畢竟年紀大了,腿又有風濕,被冷風一吹,骨頭裡就跟針在扎一般。

  姜言意看他時不時彎下腰去揉自己的膝蓋,也不忍讓一個老人家陪自己等,道:「師父,您先回去吧。」

  李廚子腿實在是疼得厲害,只得道:「那你自個兒小心些。」

  送走李廚子,姜言意搓著手臂在帳外又等了半天,也沒見裡面再出來個人,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那脾氣古怪的軍師,啊呸,大將軍戲弄了。

  而此時的封朔,正在大帳內有滋有味的享用菜餚。

  鹽焗雞味道不錯,雞髓筍很嫩,魚湯鮮濃,排翅肉質嫩滑軟糯……

  揣了一肚子話卻一直沒機會開口的陸臨遠,在宴席結束時才後知後覺,封朔好像真的只是招待了他一頓飯。

  封朔和軍師桌前的盤子都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人還剩了大半。

  陸臨遠覺得不對,哪有王孫貴族把盤子吃得這麼幹淨的?仔細一琢磨,覺得他們此舉必然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古有「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今日遼南王宴請他,卻只顧自己吃飯不發一言,莫不是在暗指新帝剛愎自用,不聽忠臣諫言?

  而自己在席上心事重重的模樣,可不也對應了他如今對天下時局的憂慮?


  他們雖不出一言,卻道出了陸家如今的處境!

  陸臨遠頓時為封朔的智謀所震撼,暗喜還好自己悟到了這份弦外之音。

  退下時,他起身萬分激動向封朔作揖行了個大禮:「王爺苦心,臨遠都懂得!」

  剛放下筷子的封朔:「……賢侄客氣。」

  他一貫冷著一張臉,便是看不懂陸臨遠這突來的舉動,面上也瞧不出分毫。

  正用筷子在盤子裡撿肉渣子吃的池青就一臉懵逼了,他看看封朔,又看看陸臨遠,發生了什麼?

  陸臨遠走出大帳,因為心潮彭拜,被外邊的冷風一吹,倒也沒覺得多冷。

  上一世自己為了兒女私情,讓整個家族都沒落了,這一世他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而今看來,投靠遼南王果然是明智之舉!

  他走出沒幾步,就瞧見了夜風中揚起的一片裙角,是姜言意。

  她站在避風處,抱著手臂,時不時跺跺腳。

  這樣的姿態讓陸臨遠恍惚間想起了從前,那時他跟言惜一同出遊,總能在哪個彎道拐角碰上姜言意,這等精心安排的「偶遇」,讓他憎惡了很多年。

  他抬腳走過去。

  姜言意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封朔身邊的侍衛出來了,滿心歡喜轉過頭,誰料來人竟是陸臨遠。

  陸臨遠見她一臉喜色,更加確信她就是專門在此等自己的,眼底閃過一抹厭煩:「這多年了,這樣的把戲你還沒用膩麼?死心吧!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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