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銀清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
車子駛入16號別墅院內,陳銀清開門下車前,卻出乎意料地說道:「髙菲,其實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髙菲一愣,受寵若驚的表情浮現臉上,正欲回應,陳銀清已翩然下車。
海伯迎上前來,笑容滿面地與髙菲打招呼:「高少,光臨寒舍了?」
髙菲苦笑,糾正道:「海伯,你還是叫我髙菲吧。這『高少』聽著不吉利。」
海伯點頭稱是,接過髙菲遞來的煙,卻見陳銀清駐足向這邊看來,忙道:「髙菲,大小姐等你呢,快去吧。」
髙菲看出海伯似有隱情,但在陳銀清面前不便言說,只得點頭,向門口走去。
陳銀清語氣冷淡地囑咐:「待會兒別忘了我說的話。」隨後,她突然伸出左手,挽住髙菲的胳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髙菲心中嘆息,面上卻裝出恩愛模樣,與陳銀清並肩走進客廳。
沙發上坐著的是鍾得山,他臉色和藹地向兩人點頭致意。對面則坐著雲晨武和他的兒子云源杭。雲晨武沉穩大氣,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氣息;而雲源杭則風度翩翩,正是髙菲在泉城大酒店見過的那位佳公子。
雲源杭看到髙菲和陳銀清挽臂而來,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但隨即在雲晨武的示意下恢復平靜。
髙菲對這對父子並不關心,他真正在意的是鍾得山。那晚刺殺鍾得山的經歷,以及遇到的白色鬼影,成為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儘管此刻他努力壓抑警惕,但潛意識中仍對那未知的恐懼保持著警覺。
不過,很快他便自嘲地想,就算那白色鬼影真是鍾得山所為,又有誰能知道那晚是他前來?於是,他放下心中的警惕,與陳銀清一同走到鍾得山面前,恭敬地問候:「鍾叔叔,您好。」
鍾得山熱情地介紹起雲晨武父子,而髙菲則禮貌地與雲晨武和雲源杭握手致意。儘管心中對雲源杭有著深深的不滿,但在陳銀清和鍾得山的面前,他只能裝做若無其事。
隨後,大家圍坐在沙發上,氣氛看似和諧,但髙菲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他,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挑戰的準備。
陳銀清微微頷首致謝:「倫叔叔,勞煩您費心了。」
雲晨武笑容可掬,沉聲道:「小冰,你爸與我是多年摯友。他遭此困境,我無論站在友情還是公職立場,都該前來慰問。老蘇,你覺得警力部署如何?若覺不足,我可讓市局增派人手,誓保你平安。」
鍾得山輕嘆一聲:「老倫,足夠了,已添諸多麻煩,心中甚感愧疚。」
雲晨武抬手梳理著油亮的背頭,微笑道:「老蘇,保護市民乃我等職責所在,何須愧疚?更何況,北山集團乃冀南利稅支柱,公私之間,我豈能袖手旁觀?」
鍾得山含笑點頭,起身道:「老倫,我們去書房敘敘舊如何?」
雲晨武哈哈一笑:「甚好,免得我們兩個老頭子在此絮叨,讓年輕人厭煩。」
兩人並肩上樓之際,鍾得山對雲源杭點頭示意,隨後轉身離去。
陳銀清提議道:「屋裡有些悶,我們出去走走如何?」
雲源杭欣然應允:「甚好,一同走走。」
髙菲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隨二人走向游泳池旁。
陳銀清率先開口,直視雲源杭:「雲源杭,告訴我,是誰告訴你解紅顏要對付我爸的?」
雲源杭面露猶豫,瞥了眼髙菲,支吾道:「這……」
陳銀清打斷他:「小飛是我男友,此事他已知曉,無需隱瞞。」
雲源杭臉色驟變,驚愕道:「小冰,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陳銀清冷然反問:「我如何對你了?」
雲源杭轉身,指著髙菲,激動道:「我知道,因我父親之故,你對我心存芥蒂……」
陳銀清打斷他,面色冰冷:「你的確令我失望,但並非全因你父親與紅妍的流言。你蠻不講理,才是關鍵!」
雲源杭激動辯解:「就因為我不許他人接近你,打擊那些追求者嗎?」
陳銀清斷然道:「正是如此!雲源杭,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你對我的追求,只讓我更加反感。你應知,世上好女子眾多,何必執著於我?」
雲源杭臉色漲紅,緊抓陳銀清雙肩,吼道:「我只要你!自十二歲那年遇見你,我便決心非你不娶!」
陳銀清掙脫雙手,搖頭道:「雲源杭,你父親與紅妍之事,已讓我無法面對他。我父親雖未言明,但心中必有芥蒂。你與我,註定不可能。」
雲源杭痛苦不已,嘶聲道:「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銀冰,你若答應我,我願與父親斷絕關係,離開此地!」
陳銀清輕咬嘴唇,垂眸道:「你可離去,但我不能。最重要的是,我對你並無情愫。」
「那你對他是否有情愫?」雲源杭臉色驟變,手指髙菲,憤然問道。
陳銀清毫不猶豫地點頭:「有!」
雲源杭怒吼:「我不信!陳銀清,你休要再騙我!我早已派人查過髙菲的底細,他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我絕不相信你會愛上他!你帶他來,不過是以他為擋箭牌,拒絕我罷了!」
看來雲源杭也並非全然愚蠢,一眼便看出髙菲乃是陳銀清的擋箭牌。但他離真正的聰明也相去甚遠,身為市長之子,何愁找不到佳人相伴?何必單戀陳銀清這一枝花?再說,此女除了腿長臀翹,貌似也無甚過人之處。
此時,陳銀清與雲源杭爭執正酣,髙菲卻在一旁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髙菲這般置身事外的態度,反倒為雲源杭提供了反駁陳銀清的藉口:「小冰,你看清楚了嗎?如果這個無父無母的野種真是你男朋友,那他在看到我追求你時,為何還能如此冷靜?哼,這足以說明一切,你是在騙我!」
在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一觸即發。髙菲亦然。
他不在乎被罵作流氓,反而以此為榮;他更不介意被人嘲笑為土包子,因為在他看來,無知的土包子才是世上最快樂的人。但有一點,他絕不容忍——那就是別人罵他無父無母!
他雖不知父母是誰,心中也怨恨他們當初的拋棄,但若有誰敢提及此事,他必讓對方付出代價!父母的缺失,便是髙菲的逆鱗!
突然,髙菲從躺椅上躍起,一把推開陳銀清,左手抓住雲源杭的衣領,右手高舉作勢欲打!
「髙菲,不要!」陳銀清驚呼出聲,及時抱住髙菲的右手。
「滾開!」髙菲低喝一聲,反手欲推陳銀清,而雲源杭則趁機後退數步。
雲源杭身材魁梧,面對奪妻之恨和市長公子的身份,本應毫不退縮。然而此刻,他卻感受到了髙菲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下意識地選擇了後退。
若陳銀清為敵,髙菲在被她抱住時,一腳便能將她踹入泳池,再撲上去掐死雲源杭。陳銀清看到髙菲雙目充血的兇悍模樣,心中也不禁害怕。
然而,正是因為這份恐懼,她更不敢鬆開髙菲。若髙菲真的傷了雲源杭,她如何向雲晨武交代?於是,她只能緊緊抱住髙菲,尖聲叫道:「髙菲,求你冷靜些!」
「我叫你滾開,你聾了嗎?」髙菲扭頭低吼。
陳銀清臉色煞白,猶豫片刻後,卻突然摟住髙菲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這香軟的吻如同滅火器般,瞬間熄滅了髙菲心中的怒火,使他陷入短暫的茫然。
這一次的吻,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髙菲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和自豪。而在他沉醉於這突如其來的吻時,雲源杭也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陳銀清會當著他的面親吻髙菲。
從十二歲起,雲源杭便視陳銀清為自己的私有物,誓要娶她為妻。此刻的羞辱感讓他心如刀絞,但他卻不敢像真正的男人那樣衝上前去分開兩人。因為他怕了。
髙菲剛才如猛虎下山般撲來,凜冽的殺氣讓雲源杭面部扭曲,卻只能噤若寒蟬,不敢稍有動彈。對於男人而言,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親吻,無疑是莫大的羞辱。然而,雲源杭深知,為了一時的衝動而喪命,實在得不償失。他心中默念,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找這小子算帳。於是,他強忍下怒火,靜待時機。
陳銀清此前從未與男子有過親密之舉,因此吻技生疏而帶有些許野蠻。情急之下狠狠咬住了髙菲的嘴唇。一股新鮮的血腥味滑入她口中,她才猛然驚醒,推開髙菲,喘息著說道:「髙菲,你冷靜點,好嗎?」髙菲雖然恢復了冷靜,但嘴唇卻傳來一陣疼痛。
他輕拭唇上的血跡,冷眼看向面色扭曲的雲源杭,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寒光,一字一頓地說道:「下次再敢這樣說我,你死定了!」雲源杭渾身一顫,雖然心中不甘,但還是下意識地答道:「我、我不會再說了。」然而,他很快挺直脖子,嘶聲喊道:「但,我不會放棄追求小冰的!」髙菲懶得再理會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向游泳池對面走去。他不想再看到雲源杭,因為怕自己忍不住會殺了他。
游泳池長約五十米,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對面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髙菲走到竹林前,盤腿坐下,點燃一顆煙,目光迷離地望向那條通往竹林深處的小道。竹林小道曲折幽深,盡頭是別墅的後牆。牆上有一扇鋼筋焊成的鐵門,穿過鐵門,便是鬱鬱蔥蔥的小山坡。這裡的風景如畫,令人陶醉。
髙菲凝視著那扇半掩在竹林中的鐵門,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些事情。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忘記陳銀清紅唇的滋味——香軟而甜美。他明白,陳銀清之所以吻他,是為了阻止他傷害雲源杭。而她之所以這麼做,並非因為在乎雲源杭,而是擔心他給蘇家帶來麻煩。畢竟,雲源杭的父親是市長,如果他真的傷了雲源杭,蘇家父女恐怕無法向雲晨武交代。
髙菲自嘲地笑了笑,低下頭掐斷一根草葉含在嘴裡。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一股邪惡而森寒的目光從竹林深處投來。他猛地抬起頭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他心中一驚,迅速從地上爬起,鑽進竹林中。他來到鐵門前,雙手抓住鋼筋向外張望。只見輕風吹拂著茂密的叢林,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飛起,遠處的市區高樓大廈影影綽綽。然而,除此之外卻再也沒有別的異常。
髙菲皺眉掃視四周,正要翻身越過圍牆仔細搜索時,卻聽到陳銀清的聲音傳來:「髙菲,你在哪兒呢?」他回頭看了一眼,從圍牆上跳了下來。既然陳銀清過來了,他就不方便再出去。於是,他順著小道向回走去。心中卻暗自疑惑:難道剛才的感覺真的出錯了?不可能啊……
陳銀清彎身立於竹林前,向小道這邊投來目光,卻未察覺在彎腰的瞬間,眼神已悄然泄露。她輕聲問道:「你在那邊做什麼呢?」
「欣賞風景而已。」髙菲回應,目光卻不經意間捕捉到了她露出的,回想起剛才的香吻,心中不禁盪起漣漪。眼角餘光瞥見左手邊翠竹枝杈中一縷白色毛,他立即止步,伸手捏住。
這縷白毛約三厘米長,粗壯而柔軟,觸感與人造毛截然不同。髙菲將其置於鼻下輕嗅,一股淡淡的肥皂清新香氣撲鼻而來。他曬然一笑,隨手丟棄,走出竹林。
初見這縷白毛時,髙菲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晚追殺他的白色鬼影。然而,嗅覺告訴他,那晚的鬼影身上散發的是膻腥味,與此白毛截然不同。正當他猜測這或許是寵物狗身上的毛時,一隻雪白的獅子狗從游泳池那邊跑來,被海伯喚回。
髙菲隨口問道:「海伯喜歡養狗嗎?」陳銀清轉身搖頭:「他並不喜歡,那隻狗是我以前養的。它曾生過一場大病,病癒後變得沉默寡言,我不喜歡這樣的狗,所以交給海伯照顧了。」
「那是只母狗吧?」髙菲饒有興趣地問。陳銀清臉色微紅,怒道:「不是!是公的!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說著,她作勢要踢髙菲。
髙菲連忙後退,岔開話題:「那位倫公子呢?」陳銀清淡淡道:「他和他父親已經離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