髙菲微微蹙眉:「哦?我已經仔細計算過多次,認為一千萬應該綽綽有餘了。」
瑪麗毫不留情地指出:「高先生,您所預計的只是冀南地區同檔次西餐廳的標準。而根據我們日耳曼之光的籌建新店標準來看,這個預算確實不足。別的不說,光是開業後的促銷活動、三個月內的無盈利銷售以及必要的宣傳費用等就需要額外追加至少五百萬人民幣。」
髙菲眉頭緊鎖:「竟然要這麼多?」
瑪麗肯定地說:「這是必須的。而且為了讓顧客感受到餐廳的檔次和品質我們計劃從德國日耳曼之光總部引進所有廚師、調酒師、服務生以及禮儀小姐和鋼琴師等共計二十人。他們的月薪平均為一萬歐元即十萬人民幣。因此僅三個月的無盈利期限內工資支出就高達六百萬人民幣。」
髙菲大吃一驚:「這……這也太高了吧?」
瑪麗解釋道:「這些人員在本土工作的月薪只需不到一半但在國外工作則需支付額外的津貼和費用以確保他們的生活水平不受影響。」
髙菲苦笑不已:「真是千里迢迢只為財來啊。」他轉向瑪麗問道:「那能不能將部份不重要的崗位換成我們這邊的人?」
瑪麗堅定地搖頭:「不可以。世界上一百三十九家日耳曼之光的所有服務人員都必須來自德國本土這是總部的硬性規定。我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確保顧客能夠享受到最正宗、最優質的西餐體驗。」
髙菲深吸一口煙陷入沉思。在給予瑪麗一個示意讓她坐下後卡特里娜再次看向格德斯。格德斯會意地舉起酒杯對髙菲說:「髙菲瑪麗的話雖然直接但她的建議確實是為了打造一流品牌這對我們以後的長遠發展至關重要。所以我還是建議你按照她的建議來執行。而且我們在來華夏之前已經做過調查冀南作為中大型城市市區擁有十數萬富豪完全有能力消費得起這樣的高品質西餐。」
「這個我當然明白,否則我也不會選擇涉足西餐廳這一領域。」髙菲輕彈菸灰,神情莊重地轉向格德斯,「格德斯,我們雖為兄弟,但華夏有句古話,叫『親兄弟,明算帳』。我致電於你,並非為了邀請你加盟,而是希望你能伸出援手,給予我一些資助。並且,我計劃創立的是自己的品牌,而非沿用『日耳曼之光』的名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格德斯尚未開口,剛坐下的瑪麗便霍然站起,語氣冷冽:「高先生,這恐怕不妥。」
髙菲眼神平靜,反問:「有何不妥?」
瑪麗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直言不諱:「高先生,你意圖利用『日耳曼之光』的服務模式,將我們視為你的供應商,從而打造你自己的品牌。這樣的打算,你以為我們會輕易答應?僅僅因為格德斯先生與你是朋友?」她頓了頓,語氣加重,「請高先生不要誤會,我作為『日耳曼之光』總裁的高級助理,必須對卡特里娜小姐負責。」
髙菲輕輕一笑,望向格德斯,聲音柔和而堅定:「我們不僅僅是朋友,我們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他曾在我最危難之際,兩次伸出援手。所以,我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格德斯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髙菲,你記錯了,是三次。」他目光深邃,「但你救過我五次,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我。你若開餐廳而不找我,那我便會讓你遭遇第四次危機。」
髙菲搖頭輕笑:「我的要求或許有些過分。」
卡特里娜卻果斷地接過話茬:「但無論你的要求多麼過分,我代表格德斯,代表科特萬家族,都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瑪麗與其他助手聞言,無不瞠目結舌,對卡特里娜的決定感到震驚。
卡特里娜卻微微一笑,舉杯站起,目光堅定地看著髙菲:「髙菲,我現在正式宣布,『日耳曼之光』將向你的餐廳無償投資五百萬歐元,承擔除場地外的所有服務。願我們合作愉快,也祝願你的西餐廳早日成為享譽世界的知名品牌!」
在瑪麗看來,卡特里娜的慷慨之舉已屬罕見,然而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髙菲對此似乎毫無謙讓之意,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然而,她似乎忽略了格德斯之前的那句話——若髙菲不找他合作,他將讓髙菲面臨第四次危機。同樣的,若角色互換,髙菲也會如此行事。
瑪麗並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的價值遠超利益本身,那便是兄弟之間的深厚情誼。更何況,她也不知曉科特萬家族之所以如此支持髙菲,正是因為他們比髙菲更需要離子基金的合作。而離子基金的實習總裁妮兒,正是髙菲的孩子他爸——這一點,瑪麗自然無從得知,髙菲亦是如此。
瑪麗等人不愧是商場中的精英,在卡特里娜做出決定後,她們迅速收起對髙菲的偏見,開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餐廳的籌備工作中。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贏冷冷駕駛著她的白色雪佛蘭,緩緩駛向泰國餐廳。這是她特意挑選的地方,為了宴請陳發財副校長,以助髙菲一臂之力。過去的二十幾個小時裡,她無數次想要聯繫髙菲,但最終還是堅守自己的原則,沒有將內心的掙扎與無奈傾訴出來。
「唉,我這是何苦呢。」贏冷冷長嘆一聲,推門下車。走進餐廳,她一眼便看到了丈夫劉德麻的那輛黑色標緻汽車。她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她撥通丈夫的電話,聲音中帶著一絲詢問與不解:「喂,德麻,你也在泰國餐廳吃飯嗎?」電話那頭傳來劉德麻溫柔的聲音:「哦,是啊,我在陪幾個客戶吃飯。下班前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啊。」
「哎,贏冷冷啊,真是巧得很,我方才才想起,我也是剛到這泰國餐廳的門口,今晚我受朋友之託,要宴請我們學校的張副校長,就在那202房間。」贏冷冷在短暫的猶豫後,還是選擇了坦誠相告。
劉德麻聽後並未多言:「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正要離去,你卻恰巧到來。要不,我陪你們一同用餐?」
贏冷冷微笑著婉拒:「不必了,劉先生,我稍後還有事要辦,得儘快回家。那麼,就此別過,我會小心駕駛的。」
掛斷電話後,贏冷冷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輕鬆。
在這夜色漸深的時刻,一位優雅的女士獨自赴約,即便是與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輩,也難免會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影響她與丈夫之間的情誼。但贏冷冷深知,只要提前告知丈夫,便能免去這些無謂的猜疑,因此她倍感輕鬆。
當她步入二樓的預訂包廂時,陳發財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他見到贏冷冷,微笑著站起身來:「城城啊,你這朋友真是小題大做,一點小事也值得你如此鄭重其事。在我眼裡,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何須如此見外?」
贏冷冷聞言,笑著坐下,拿起桌上的菜譜:「張校長,您今晚想嘗嘗哪些美味?我來為您點選。」
兩人談笑間,贏冷冷讓服務員記下了張校長所點的菜餚。隨後,她又問道:「張校長,您今晚想品嘗白酒還是紅酒?」
陳發財笑著指了指地上的一個包裹:「紅酒吧,都說男人喝了能舒筋活血,女人喝了能美容養顏。這是朋友送我的一瓶紅酒,一直捨不得喝,今天就拿出來與大家分享吧。」
贏冷冷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張校長真是大方,您這瓶酒的價值恐怕要超過我點的這些菜餚了。不過,今晚既然是我請客,那就讓您破費了。」
不一會兒,服務員便端上了精緻的泰國菜餚,並替他們打開了那瓶紅酒。兩人舉杯相碰,贏冷冷說道:「張校長,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和提攜,我敬您一杯。」
陳發財笑著搖頭:「城城啊,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女兒。」
兩人談笑風生間,贏冷冷突然想起了朋友託付的事情。她從小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張校長,這是我朋友讓我交給您的,裡面有十萬塊錢。我知道這筆錢對於學校的運作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但……」
不等贏冷冷說完,陳發財便假裝生氣地將銀行卡推了回去:「城城啊,你這是做什麼呢?我們之間還需要這樣見外嗎?」
贏冷冷嬌嗔道:「如果是我的侄女要上學,我自然不會給您添麻煩。但這是我朋友的事情嘛……」
陳發財看著贏冷冷那嬌羞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城城啊,你這孩子真是善良。不過,你放心吧。今年的招生計劃有些特殊,我這個副校長手裡正好有三個免費入學的名額。我本來還想著怎麼利用這些名額撈點好處呢,沒想到你這丫頭卻找上門來了。」
贏冷冷聞言大喜:「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陳發財笑著點頭:「我還會騙你嗎?告訴你那個朋友吧,開學前幾天讓她直接來學校辦公室找我。」
此時,贏冷冷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抬手捂著額頭歉意地笑道:「可能是太高興了,有些激動了。我去趟洗手間。」
她轉身離去後,陳發財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片刻後,他也離開了包廂。
快步穿越昏暗的樓梯拐角,陳發財摸出一支藥劑,低聲呢喃:「這藥效何時能完全發作?她,會是如何的反應?呵呵,真是讓人期待。」
告別了幾位客戶,劉德麻步履從容地走向自己的黑色標緻車。剛拉開車門,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不遠處妻子贏冷冷的白色雪佛蘭,兩輛車如戀人般靜靜相依,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馨。
劉德麻會心一笑,關上車門,轉身走向餐廳。他心中盤算著,既然與張校長相識,何不前去打個招呼,順便陪陪妻子。
來到202房間門前,劉德麻輕叩房門,然而房內一片寂靜。他推門而入,只見桌上孤零零地擺放著張校長的黑色公文包,房間內卻空無一人。
「奇怪,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劉德麻微微皺眉,但隨即釋然,轉身準備給妻子打電話詢問。然而,一股突如其來的尿意讓他不得不先進入洗手間。
輕輕敲了敲洗手間門,確認無人後,劉德麻推門而入。或許是之前貪食了涼菜,此刻他小解之後,腹部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不得不再次蹲在馬桶上。
與此同時,陳發財打完電話後,悠然自得地步入包廂。他坐下後品了口茶,不久,贏冷冷也帶著歉意匆匆走進,她的臉色潮紅,顯然有些不適。
「張校長,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贏冷冷坐下來後,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城城,你總是這麼客氣,我們之間何須如此見外?」陳發財關懷地看著贏冷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贏冷冷本想儘快離開,但體內突然湧上的一股燥熱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她怕在張校長面前失態,所以當陳發財提議「戰決」時,她毫不猶豫地贊同。
為了儘快結束這場尷尬的局面,贏冷冷不再細品紅酒,而是仰頭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冰涼的紅酒滑過喉嚨,澆滅了部分體內的燥熱,讓她暫時恢復了些許清醒。
陳發財看著贏冷冷的臉龐,心中一陣狂喜,但他表面上卻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城城啊,你家德麻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呢?」
贏冷冷剛想提及丈夫今晚也在這家餐廳用餐時,體內那股被紅酒暫時壓制的燥熱再次如烈火般燃燒起來。她感到一陣暈眩,身子一軟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城城!你怎麼了?」陳發財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狂喜,但他卻故作關心地走過來,將贏冷冷抱在了懷裡。
此刻的贏冷冷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全身輕飄飄的,熱乎乎的,舒服得讓她幾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她努力地抬起頭,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誰,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德麻……你在做什麼呢?」贏冷冷的聲音微弱而迷離。
她想要抓住男人的手,卻不小心碰倒了酒杯。酒杯落地的脆響讓她稍微清醒了些,但當她再次看向男人時,那張臉卻更加模糊了。
「德麻……你的臉怎麼了?我怎麼看不清你?」贏冷冷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身體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