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離開揚州城之後,趙澤並未朝著應天府的方向而去,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趕去。
沒錯,他此前的那般作態都是在表演,為的就是讓畢子升放鬆警惕。
既然知道這是對方的陷阱,趙澤當然不會直接跳進去。
他更加不會寄希望於讓畢子升幫自己找到趙懷安。
想想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這一系列的事情和畢子升有沒有關係,對方都不可能答應趙澤這近乎荒唐的要求。
事實上,不管幕後主使是誰,趙澤演這一出都是給他看的。
目的,便是為了放鬆對方的警惕性。
不論如何,他們一定想不到,趙澤派了兩撥人來。
第一波自然便是風裡刀二人。
而第二波,自然就是明面上的趙懷安兩個人了。
趙懷安兩人沒有消息,但從始至終,風裡刀二人都未曾暴露,對方自然也談不上針對他們兩個布置下來什麼陷阱。
趙澤雖然不知道兩個人此時去哪了,但他們之間是有約定好聯繫方式的。
就在今天上午,他終於收到了雙方暗中約定的聯繫方式。
順著雙方所留下的暗號標記,趙澤一路來到了城外三里地的一處破廟當中,終於見到了闊別已久風裡刀。
「到底怎麼回事?」趙澤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怎麼消失了這麼久!」
「我們去追查線索去了。」風裡刀神色嚴肅:「但我們還沒來得及追查下去,便收到了有關趙大哥的緊急消息,趕緊派人來聯絡你了!」
「你們有趙懷安的消息?」趙澤神色微微鬆了松:「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風裡刀的敘述之下,趙澤也終於知道了這幾天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懷安到了揚州城之後,自然是開始調查帳目,而風裡刀則是按照之前的線索接著調查畢子升的家世。
但沒多久,風裡刀便接到趙懷安的消息,他說查到了有關貪污官員的線索,要去捉拿貪官,去去就回。
雙方早就已經約定好,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便要互相通知。
風裡刀本來也沒放在心上。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不對勁,因為趙懷安去的時間太久了,足足三天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但出於對趙懷安身手的信任,他並未過多的思考,而是依舊按照自己的思路接著查下去。
然後他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畢子升家中資產流動的速度很不正常,哪怕他們的名下有不少商行也是如此。
作為江湖人士,他敏銳的感知到這生意有些不對勁。
但還不等他接著深入調查,他便發現發現趙懷安已經失去聯繫足足有六天的時間了。
他知道,趙懷安一定是出現什麼意外了。
於是他當場放棄了自己調查得到的線索,轉而開始調查其趙懷安的下落起來。
這一查,還真查到了些什麼。
他聽江湖上的人說,最近有一幫瘋子,在追一對男女,已經有不少無辜者死在他們手下了。
當然,由於他們出沒的地方都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因此死亡的也多是喜歡往山里鑽的大盜。
真正完全無辜的人,也沒有幾個。
這個消息瞬間便引發了風裡刀的注意。
果不其然,經過調查,風裡刀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被追殺的兩個人,一定是趙懷安二人!
於是他果斷和顧少棠分開。
顧少棠負責去營救趙懷安二人,而他,則是負責回來通知趙澤。
「那你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哪麼?」
風裡刀連連點頭,他攤開手邊的地圖。
「經過我的調查,發現他們兩個人被那群人包圍在這座山裡面,正在和那群人玩躲貓貓呢。」
「不過按照我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們現在還沒有被那群人給抓到,至少安全方面不用太過擔憂。」
趙澤微微點頭:「你確定只有這一個地方嗎?」
風裡刀神色嚴肅:「我不會拿我的同伴的生命安全開玩笑,我十分確定,他們兩個都在這山裡面!」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隨口一問。」趙澤點點頭:「我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任務交給你。」
趙澤接著便把有管那貪污的孫員外郎的案情說了一遍。
「我需要你快馬加鞭趕回應天府,調查這個案子。」
是的,從始至終,趙澤都沒有打算親自回去調查相關的案子。
倘若孫員外郎手中真的有所謂的帳本,難道還會輪得到趙澤來調查?
恐怕早就被那些人帶走,毀屍滅跡了。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明擺著的陷阱,所以他只需要派人回去稍微調查一下即可。
「啊?查案啊?」風裡刀縮了縮脖子:「我不太會這個啊,要不你等趙大哥,把事情交給他吧,感覺他做的會比我好。」
「不用,你只需要回去走個過場就好了。」趙澤微微搖頭:「真去調查,也調查不出來什麼東西。」
「所以不用擔心自己做不好。」
風裡刀這才鬆了口氣。
……
和風裡刀分開之後,趙澤便快馬加鞭的朝著風裡刀告訴他的方向趕去。
雖然顧少棠已經先他一步去幫助趙懷安兩個人了,但趙澤還是十分擔心。
不管是誰死了,都是趙澤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更是因為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雙方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
於公於私,趙澤都不想看到他們受到任何損傷。
而看地圖上,風裡刀給自己指出來的包圍圈,趙澤知道,留給趙懷安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趙懷安嘴唇乾裂,無精打采的躺在樹杈上,稍作休息。
在他身邊啊,凌雁秋也是滿臉疲憊,顯然是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他們已經在追殺之下逃了足足三天了。
也多虧了他們身上帶了乾糧,不然這三天的時間早就累死餓死了。
這三天來,他們兩個根本沒來得及好好休息,每天能睡的時間不過就那麼一點。
當日,他們兩個分開之後,的確是逃走了一段不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