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司會審,在以前又被稱為三堂會審。
這個制度最早來源於秦代,那個時候這個不叫三堂會審,而叫三公會審,三公是秦始皇時期設立的代為帝王管理國家的三個重要官職。
三公分別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其分別管理著政務、軍務、監察等重要方面。
經過歷史的演變,負責案件的三個部門已經變成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個部門。
一般只有重大疑難案件的時候,才會起用三司會審,而三司會審一般還需要交由皇上親自裁決。
到了大明的時候,三司會審就已經很少使用了,一般只有涉及到皇家的事情的時候,才會起用三司會審。
說起來十分嚴重,不過趙澤的案件也沒超出三司會審的範疇。
三司會審定下來之後,一切加急,不過五日,所有證人和趙澤便被一起帶到了應天府。
這次的案件要分兩個部分進行。
第一個部分,便是趙澤指使護衛,當街行兇,砍傷徐家文一案。
第一個被帶上來的便是徐家文。
可憐的孩子,早就已經被軍中的各種刑具嚇破了膽子。
若是換成呂百戶,甚至哪怕是徐世績,說不定在看到東林黨的眾人之時,也會臨陣倒戈,反咬趙澤一口。
可這個傢伙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人哥,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面。
調戲良家婦女的時候他是一把好手,可一遇到大場面他頓時就成了軟腳蝦。
尤其是最上面還端坐著當今聖上,此時的徐家文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腦一片空白。
那主審管問什麼他便老老實實的答什麼,事無巨細的把自己當日是如何準備強搶民女,不成之後試圖糾結地痞流氓強行動手然後被反擊一事講了個清清楚楚。
伴隨著徐家文的講述,現場的喧譁聲更是一陣接著一陣。
尤其是那東林黨的眾人,更是無比憤怒。
這怎麼回事?怎麼跟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不是說趙澤當街行兇麼,怎麼反倒變成了他正當反擊?一切的過錯都不在於他?
「你可承認,自己所說的一切完全屬實?」主審管厲聲問道。
這一下便嚇到了徐家文,他當即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是是是,我保證自己說的一點假話都沒有,當日是我鬼迷心竅,還望大人們網開一面,網開一面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看到徐家文如此不堪的模樣,東林黨眾人臉色愈發難看。
「好,此案已無異議,簽字畫押吧!」主審管吹了吹手中的會審記錄,示意旁邊的太監拿去給二人簽字畫押。
「等一下!」
「哦?你有什麼意見?」趙澤把目光轉向了開口之人,看到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面孔,眼中滿是戲謔。
「人證物證具在,首犯也已交代自己的罪行,難道說……你還知道些什麼別的隱情不成?」
「愛卿可以需要補充的內容?」朱元璋同樣詢問道。
那人迎著全場的目光,冷汗直冒。
「臣……無異議!」
「好,那就抓緊時間審理下一個案件吧。」朱由檢點點頭,示意會審繼續進行。
一切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進行著。
「趙澤,你可承認,自己指使管家王休在琅琊城外十里處砍死砍傷二十餘人。」
「我承認!」趙澤毫不留情的乾脆的回答道。
那主審管也被趙澤的直接給整不會了,他起初還以為趙澤多少會稍微辯解一下,卻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承認了。
他居然就這麼承認了?他居然敢直接承認?
他怎麼敢的啊?
從始至終,文官集團都只知道,趙澤在琅琊城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弄死了很多人。
但他從來沒考慮過背後的原因。
換種說法,在他眼裡,不過是死了幾十個平頭百姓,這需要什麼理由嗎?
他本人完全不在乎百姓的性命,可當需要用到的時候,這就是一把指向敵人的尖刀!
但隨即,他們便反應過來,趙澤絕不可能如此不智,他肯定有詐!
一時間,文官集團的心都提了起來。
「再問你一遍,你確認承認自己……」
「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趙澤打斷道:「事實就是如此,這些事情的確是我乾的。」
「那,這……」主審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是不是就代表著案子已經結了?
這就結了?
「可我這麼做,自然是事出有因。」趙澤緩緩說道。
接著,他便把當日的情形完完整整的複述了一邊。
「這是當日觀看了完整事情經過的百姓的簽字畫押的證詞,足足一百三十八份,請聖上過目!」
「還有一名百姓也隨我來了順天府,如有需要,可以隨時傳喚。」
文官集團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趙澤居然占據了大義。
如此一來,他的行為不僅不會違反大明的律例,相反,他正是在做自己份內的職責。
朱元璋輕輕點頭。
看到他這般模樣,主審管便知道,這個案子,就這麼了解了。
文官集團的眾人則是紛紛手腳冰涼。
這次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讓自己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
「陛下……趙澤高聲說道:「臣平白無故蒙受如此冤屈,心中憤懣實在難以平息。」
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朱由檢又坐了回去:「哦?那愛卿你想要什麼補償?」
「臣不要補償。」趙澤一副心懷天下的模樣:「臣只是好奇一件事情,地方豪紳,緣何如此囂張,膽敢污衊朝廷命官!」
「就連那地方縣衙,也和豪紳一起,官商勾結,臣奶從二品大員尚且被如此對待,那地方百姓,又會如何被這些人欺壓。」
「臣,光是想想,就心憂不已!」
「哦?」朱由檢頓了一頓:「這或許是個例,不應當如此杞人憂天吧?」
朱由檢試探性的語氣說明他其實也並非那麼有信心。
他現在似乎暫時不想把戰火燒到其他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