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姐,你這是」
東府中,賈琙所住的舊址,賈寶玉看著王熙鳳著急忙慌的,一時間有些好奇,京城的叛亂不是已經平定了?
「小祖宗,可算是找到你了。」
王熙鳳嘆了口氣,找了快一個上午了,就是找不到人,還是院子裡的方二家的說看見賈寶玉來了這邊,她才找了過來,若不是如此,恐怕只能等賈寶玉回去,他們才能見到人。
「你可不知道,老太太跟老爺商量事情,商量到最後,說是要見見你,都要找瘋了。」
賈寶玉一愣。
「鳳姐姐,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天剛亮的時候,賈寶玉就過來了,所以府上的那些事情他現在還不知道。
「你沒聽說?」
賈寶玉的反應讓王熙鳳一愣,這麼大的事情按理說賈寶玉不應該沒聽過才是。
「聽過什麼?」
對方的反應倒把賈寶玉整的有點懵。
「侯府又出事兒了??」
聽到這話,賈寶玉下意識問了一句。
鳳姐兒眉頭一挑,要是沒有先前的問話,她還以為賈寶玉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可事實是賈寶玉事先不知道此事,但是卻猜到了。
「寶兄弟,都說你開悟了,現在看來果然不錯,你這是怎麼猜到的??」
賈寶玉從院子裡站了起來,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看來我是猜對了,其實這也不難,藩王叛亂能夠平定,冠軍侯府再立不世奇功,本來這是一件好事,但這裡面卻有一個隱患。」
賈寶玉身量還未徹底長開,還沒有王熙鳳個頭高,但王熙鳳看著此時的賈寶玉,眼中卻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官至宰輔的林如海林姑爺。
王熙鳳是有心計的,但涉及官場的一些事情,她涉及不廣,所以對於這些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聽到賈寶玉的分析,自然不明覺厲。
「什麼隱患?」
鳳姐兒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賈寶玉站了起來,笑著搖了搖頭。
「鳳姐姐對這一方面不太了解,才沒有反應過來,我這些日子看了不少的書,才明白了一些道理,在朝廷里,是有功高蓋主這一說的。」
「再加上侯府這一戰並不是全無損耗,失去了琙哥兒這個頂樑柱之後,大雪龍騎軍又在戰場與敵人同歸於盡,這份潑天的功勞,自然是有人眼紅。」
王熙鳳看著賈寶玉,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其實像這樣的事情,在府上不是沒有,只是眼紅這樣的事情,她是沒往那方面想。
「治大國若烹小鮮,很多事情都是以小見大,見微知著的。」賈寶玉隨後又繼續說道:「京城叛亂已經平定,能夠與府上牽扯到的不多,只有侯府與林府,再加上宮裡,這一次,我們沒有臨陣退縮,宮裡應該不會秋後算帳,林府那邊,姑父是一個聰明人,應該不會惹出什麼事兒來,至於宮裡,就算是有消息,這個時候也傳不出來,換句話來說,祖母尋我,只能是侯府的事情。」
聽完賈寶玉的分析,鳳姐兒拍了拍手。
「寶兄弟,還別說,可比你二哥哥利害多了,怪不得老太太要尋你!」
賈寶玉知道鳳姐兒是真心誇讚,但是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他嘆了口氣說道:「鳳姐兒,能夠想到這些其實不算什麼,大伯和祖母大概也能想到,可就算是知道這些,又有什麼辦法,琙哥兒不在,侯府又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已經沒有能力再去與那些人分庭抗禮了。」
鳳姐兒聞言,心裡也變得有些低沉起來,在她眼中,侯府那可是頂尖的權貴,在之前,就算是賈琙不在,也是能說一不二的主,可一轉眼,這才多長的時間,居然也有這麼一天。
「其實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朝廷之中的博弈本來就是起起落落,甚至最後的決定權並不在朝廷,而是在宮裡,這件事情關鍵還是在宮裡,府上能夠使的力氣不多,有等於無,靜觀其變就好!」
鳳姐兒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老太太與賈赦、賈政的談話內容她沒有聽過,但她感覺應該與賈寶玉的分析差不多,但賈寶玉也說了,這件事情,府上是無能為力的。
那賈寶玉就算是見了老太太估計也是白見。
「寶兄弟,你來這裡是?」
拋開之前的那個話題,王熙鳳問起了賈寶玉另一件事情。此處是賈琙在寧國公府時的住所,也是貴妃省親時所建的園子的一角,一直以來,這個地方鮮有人至,平日裡只有灑掃的婆子過來,賈寶玉怎麼今天來了這兒?
「隨便看看.」
對於王熙鳳的好奇,賈寶玉看起來並不打算解釋,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
聽到這話,鳳姐兒眼角一眯,都不是傻子,她聽得出賈寶玉並不想說來這裡的緣故。
對於這個突然開悟的小叔子,她也猜不到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便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不過她沒有再問,卻不想賈寶玉忽然再度開口問道:「當年琙哥兒應該是在這裡過的吧?」
鳳姐兒不太明白賈寶玉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具體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幼時我與琙哥兒接觸的不多,當年因為一件事兒,我與琙哥兒有些不愉快,這件事兒寶兄弟大概也聽說了。」
「年幼之時,四丫頭與琙哥兒接觸的多,他們自小便結下了深厚的交情,所以在府上,琙哥兒對四丫頭與常人不同,特別親近,聽四丫頭說起過,琙哥兒年幼時便是在這個院子裡與那位夫人相依為命的。」
「初時,琙哥兒有志於仕途,在夫人的教導下蒙學,又讀於書舍,至於學問做到何種程度,這倒是不清楚了,畢竟他從未參加過科舉考試。」
賈寶玉點了點頭。
「那鳳姐姐可知琙哥兒為什麼後來又改了初衷,沒有繼續做學問,轉而走了軍功搏取功名一途??」
王熙鳳臉上一臊,在她心裡,賈琙走軍功一事,罪魁禍首可是在她身上,若非當年那件事兒,估計賈琙已經通過舉業,外放做官了。
「這誰清楚啊!要我說,琙哥兒走這一條例也挺好,要是走舉業一途,絕對沒有他現在的成就!」
賈寶玉伸手摸了摸樹下的那張小桌,低聲喃喃自語道:「是啊!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