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於東京,也不存在於現實的一處海灘上,人與咒靈悠閒地曬著太陽……
「賤人,那個傢伙是怎麼回事?禪院幽。」真人躺在沙灘床上,不開心地嘬著橙汁。
「呵呵,還在懷疑我。」披著夏油傑皮囊的某人半坐在水墊上,懷裡抱著裝著腦子的維生罐。
「禪院幽,他是這具身體的後輩。」
「很敏銳,同樣也很難纏的傢伙。」
他的身旁放著一疊報紙,上面用大號字寫著,幸福科學教教主麻生秋實被捕,大批官員落馬,日本政壇大地震!
他攤著手嘆了口氣,「唉,現代社會想藏身幕後操縱一切太不容易了。」
真人扭過頭來,目光落在那個維生罐上,笑著說,「賤人,那個東西可以給我玩玩麼?」
「不行。」夏油傑偽搖了搖頭,說,「我和他之間達成了束縛。」
「看他能得到解脫,還是沉淪到底。」
「在此之前,不准任何人破壞。」
「嗯?」真人眼神一凝,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夏油傑偽嘆息道,「你要執意為難我,我們也只有分道揚鑣了。」
說罷,不顧真人的反應,他便起身離開了。
真人盯著夏油傑偽的背影,幽幽地說,「漏瑚,隨便找個由頭宰了他吧。」
漏瑚說,「不行,真人,我們的大業還需要他。」
真人百無聊賴地說,「漏瑚,被無聊地所謂大業束縛住可不行。」
……
今晚的夜色格外昏暗,天上的陰雲遮住了原本皎潔的月光,稀稀落落地星星也都藏了起來。
吉野凪獨自走在無人的街道上,一時間有些害怕。
有鬼……
不會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吉野凪不斷地擺手,大笑著給自己打氣,忽然她聽到一陣微不可察的腳步聲。
鬼……
「請問……」
「啊啊啊啊啊啊!!!!」
吉野凪猛地回身後跳,雙手亂舞阻止鬼魂接近。
「不是鬼。」
吉野凪聽到一聲無奈的聲音,睜開半隻眼去看,是一位穿著得體西裝,帶著無框眼鏡,笑容溫和的年輕人。
「女士,請問吉野家往那邊走?」
吉野凪不確定地問,「吉野家,你找……」
「吉野順平,我是他的老師,禪院幽。」
「誒?順平的老師不是姓下山?那個胖胖的……」吉野凪連說帶比劃的形容著。
沒等她說完,禪院幽就直接說,「他被開除了。」
「這樣啊,哦。」
吉野凪毫不遲疑地相信了。
「我來這邊是為了……嗯,家訪。」
騙鬼呢,大晚上的家訪。
「咕……」
禪院幽尷尬地扭過頭,又在保健室呆了一天,還沒吃飯……
吉野凪捂嘴輕笑,並不打算拆穿他混飯吃的真相。
一路上,禪院幽逗得吉野紗織咯咯直笑,卻總是走在她身側落後半步。
待到走到一處巷道處,忽然一陣陰冷的穿堂風出過,令她不禁汗毛直豎。
「別怕,繼續走。」
吉野凪稍有遲疑,硬著頭皮抬腳向前。
禪院幽緊隨其後,長臂一伸,一柄黑色油紙傘落在他手中,傘柄處刻著一個血紅色的名字。
加茂憲倫。
百年前最惡詛咒師加茂憲倫的遺物,禪院幽廢了一些手腳,才從加茂家那裡淘過來的。
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剛才掉到吉野凪包包邊緣的物體上,
「哼,宿儺手指。」
在他眼中,空無一人的巷道里,滿是咒靈環伺,而小巷本身也被高明的結界術不斷延伸。
自從踏入小巷開始,吉野紗織就時不時聽到身後冷風時不時亂竄,她正想回頭一探究竟,又聽禪院幽喝道,
「別回頭!」
又笑道,「也對,這種情況,害怕也是應該的。」
「我給你講個鬼故事吧。」
???
吉野凪怒上心頭,就想掉頭錘他一頓,可是脖子僵硬地轉不過來,兩條腿也只知道機械地向前走。
日日夜夜走過的路,今日竟感覺格外漫長,眼前時不時有恐怖的鬼影閃過。
身後更有禪院幽陰森詭譎的低語,講述著一個都市傳說。
因連環殺人犯而死的怨魂匯聚在這個小巷,經年日久積攢的惡意,使他們誘惑著每一個經過小巷的路人,讓他們同自己一起沉淪……
所以,在這個巷子裡聽到有人呼喚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
吉野凪緊張得汗毛直豎,周圍安靜地只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怦怦聲。
「吉~野~凪~」
聽到身後若有若無的聲音,吉野凪身子忽然一僵。
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沒跟禪院幽說過自己的名字……
雖然有張俊秀的臉,膚色卻近乎透明的蒼白……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走路也沒聲……
該不會是……鬼?
越來越濃的恐懼衝破了吉野凪自身的限制,不要命地向外狂奔。
禪院幽跟在後面揮舞著黑色紙傘,所過之處咒靈破滅,邪祟盡除。
又要白幹活了。
禪院幽一邊用食指揉著眉心,一邊加大力度,原本搖搖欲墜的結界頃刻間破滅。
剎那間風雷聲起,氣象驟變。
吉野凪嚇了一跳,不顧禪院幽的告誡,就要回頭看個究竟,正好和他撞個滿懷。
「痛!」
她揉著額頭後退兩步,緩緩睜開眼,天上下起了薄雨,落在禪院幽身上好似鍍了一層螢光。
禪院幽將黑傘擋在吉野凪頭頂,任憑雨水打濕衣服,他側著頭,眼底含笑,「哦,嚇到了,實在抱歉。」
嘖,他絕對是故意的!
吉野凪心中惱火,視線越過禪院幽投向他的身後,剛才給她心理陰影的小巷,此時再看好像有種和平時不一樣的變化。
「只是都市傳說哦。」禪院幽笑著說。
以後夜裡絕對不會從這裡經過了,吉野紗織心有餘悸。
禪院幽故作驚訝地指著吉野凪包包旁的宿儺手指說。
「啊咧,那個東西是什麼?」
「這個……食用蠟製作的手指?怎麼會在我這裡?」吉野凪很是奇怪,不明所以。
禪院幽神叨叨地說,「這種突然出現的奇怪東西,一般不會帶來好運氣吧?」
「雞皮疙瘩、毛骨悚然撞鬼經、世界奇妙物語……這些怪談故事中都是這麼說的。」
這傢伙該不會只是長了一張好臉,順平在他班上沒問題吧?吉野紗織心中狐疑。
「作為補償,我給你變個戲法吧。」
禪院幽從衣袖間扯出一件白色手帕,輕輕一丟,手帕飄然落在那根宿儺手指上。
他用手絹托著宿儺手指在吉野凪眼前過了一眼,雙手翻轉如飛,手絹摺疊數層將宿儺手指包起。
隨後雙掌合攏,再分之時,手絹連同宿儺手指已然消失不見。
第二根。
禪院幽撐開袖子,伸出雙手,任憑吉野紗織觀察,滿臉都寫著快誇我。
吉野凪遲疑片刻,說,「你……能不能再把它變回來?」
禪院幽頓時笑容僵硬,臉上冷汗簌簌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