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一遍,對古代術士你們還有什麼要求。」
話音剛落,石流龍就看到禪院真希左耳廓飛出一件細小物件,那物件不斷延展化作一枚微型機械圓盤,裡面傳出機械質的聲音。
「石流龍,就算你是古代術士,我們也沒有必要對立。」
「你有意向同我們咒術高專合作,將這個時代恢復應有的樣子麼?」
「咒術高專?這個時代掌控咒術界的組織?」石流龍叼起一根香菸,用打火機將其點燃,隨後緩緩吐出裊裊煙氣,「生前有打過交道呢。」
「也正因此,我的第一次人生只算得上八分飽。」
「曾跟有骨氣的傢伙戰鬥過,也曾邂逅過美麗的小姐,若是非要我是否心有遺憾,似乎也並沒有。」
「可正是這種籠統的模糊感才更讓人不快。」
石流龍直視前方,雙眼放空,低聲自語,「這個牌子的香菸吸完後帶著些許甘甜,可我的第一次人生,並沒有感到滿意地甘甜。」
只見他幾個踏步間來到禪院真希身前,沉重的一拳轟出被她屈臂擋下,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眼前這女人體內竟蘊含著難以想像的力量,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難以動搖。
「談判破裂了?」禪院真希架開這一拳後,露出半張面孔,冷冷地對石流龍說,「那麼換個條件,這次你僥倖未死的話,加入我的陣營,死滅洄游之後給我自裁。」
「強大而又美麗,還真是雙份的甜美。」
石流龍放聲大笑著,頭頂的牛糞頭瞬間釋放出一道道光炮,同時同禪院真希拉開距離。
「美人的邀約哪裡有理由拒絕?是樂意之至。」
他嘴角含笑,看著禪院真希身形閃動,避開那些光炮,撞穿地板逃入樓下。
倉促蓄力的光炮,無論是威力還是速度都欠奉。
不過,我可不是來捉迷藏的,這個時代的女人,不應該更堅強麼?!
強勁的咒力波橫掃四面八方,整座大樓頓時分崩離析。
「不是要殺我嗎?!只能像老鼠一樣躲藏——」
忽然,他感到一道寒意向身後襲來,倉促轉身飛退躲過砍來的那道刀光。
「呼,真的感受不到一點咒力啊。」
石流龍慶幸地鬆了口氣,就在這時他頭頂上的牛糞頭被削去一半,其餘的長髮披散開來,他哭笑不得地說,「我那個時代還是月代頭,這種算是和那種髮型最相近的了,不過算了。」
「不過,居然使用咒具麼?」
硝煙之中,禪院真希身上衣衫破爛,提著刀柄纏著紅纓的寬刃大刀迎面殺來,「我討厭那種髮型。」
「而且,也不認為使用咒具就低人一等。」
石流龍身形閃動,揮手重擊長刀的刀面,「這不是低人一等的問題吧?」
「不過,我並不是那種守舊的咒術師,強大就是強大,贏家就是贏家。」
「無論是我還是我那些有骨氣的對手,都不會因為咒術的強弱而斤斤計較,不去用它。」
「不管你藏了多少咒具,儘管用出來吧!」
口頭上誇誇其談,他卻始終秉持著小心應對,大膽出擊的策略。
赤手空拳和持械可是相隔著天塹,同樣的力量,挨一拳和被砍一刀,可是雲泥之別的傷害。
咒力稀少卻擁有著強大身體的人,他的第一次人生也有所耳聞,不過都是些登不上檯面的咒術界邊緣人物。
無咒力的人,又能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
「甜美的小姐,小心了。」
禪院真希揮刀劈開之時,餘光瞥見石流龍十指泛起亮光,心中頓時警兆大生。
嗖!嗖!嗖!
數道流光激射而出,此刻正當二人近身纏鬥之時,禪院真希倉促閃避間仍被劃傷了臉頰。
只見她不退反進揮刀再砍,卻見石流龍早算準了她退避的間隙,雙掌合併將長刀死死卡住,運勁翻轉刀面,進而撞入禪院真希懷中。
新陰流,無刀取!
失了先機,擁有咒力加持的石流龍氣力也不會比她弱,禪院真希果斷棄刀,並不與其角力,連退數步翻身躍起,一記肘擊狠狠砸向石流龍。
石流龍匆忙抬臂格擋,輕微地咔嚓聲響,禪院真希雙手順勢抓向他雙肩,一記膝頂震斷他數根肋骨,隨後雙掌如蓮花般綻放,重重轟向石流龍下頜,將其轟飛出去,鮮血從他口中飆射而出。
禪院真希單手一揚,一道鎖鏈從她衣袖中竄出,扣在刀柄上方的環上,緊接著用力將那長刀拽起,翻身甩向石流龍。
據禪院幽所說,這鎖鏈是伏黑甚爾曾擁有的特級咒具萬里鎖的其中一截,只要鎖鏈的一端不可視,另一端就可以無限延長。
石流龍重重摔落在地,就見到扣著鎖鏈的長刀朝他砸來,當即翻身避開,一邊躲避鏈刀的追擊,一邊十指翻飛,射出一道道光炮。
卻見鏈刀舞動,那些光炮尚未轟到禪院真希身前就被攪個粉碎,卻也因此讓石流龍多次避過,未能將其斬殺。
嘩啦啦!
鏈刀所過之處,那些高樓大廈沿著一道道斜線滑落下來,砸落在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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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禪院真希輕咳兩聲,隨手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一息過後,蒼白的臉色漸漸緩和,颯的一聲提刀衝出煙霧,再次朝石流龍殺去。
石流龍正了正下巴,無奈地笑了笑。
之前那一手還真夠重,到現在雙耳還轟鳴不止。
嗖的一聲,石流龍屈指彈出一道光炮截擊禪院真希,然而他的咒力放出並不局限於十指,拳掌肘膝腳,道道出其不意,凌厲無比,令人難以接近。
「我的咒力放在歷代咒術師中也算最多的那一層,而且術式也更注重咒力的利用效率,哪怕只是些微咒力,也能造成很大的破壞力。」
禪院真希在廢墟中輾轉騰挪躲避著光炮的追擊,她和石流龍都屬於近中長距離三者皆宜的類型,就算她再次拋出鏈刀,石流龍也可以精準的打中連接長刀的萬里鎖使其偏移目標。
「能夠隨意地放出咒力波的人,這個時代的我也只認識一個。」
石流龍攻勢不停,連連搖頭,「是嗎?未能親眼見識到,還真是遺憾。」
「儘管性格天差地別,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小規模的輸出依舊可以極具威力,但是咒力輸出要達到最強,果然還是要經過足夠的蓄力吧?」
禪院真希後撤一步,縱身掠過數百米,身形如同柳葉一般飄逸,輕靈地避開一道道光炮,速度卻沒有絲毫縮減。
嘩拉拉!
石流龍縱身後躍避開了這一刀,眼看著被禪院真希掀起的地皮向他迫來,心中遺憾。
未能蓄力到極致,不過也該足夠了。
就在他要放出強力光炮解決禪院真希的時候,忽然感到一絲異樣,側目而視,只見黑壓壓一片的蟑螂群朝他們湧來,如淵如海,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死蟑螂,別來掃興!」
石流龍毫不猶豫地將咒力光炮引爆,將不斷湧來的蟑螂湮滅。
「血!我,我,我喜歡血的鐵鏽味!」
陡然間,蟑螂咒靈黑沐死藉由殘餘地蟑螂在石流龍身後,手握刀刃坑坑窪窪的黑色砍刀,正是黑沐死的伴生咒具爛生刀!
只見它手中爛生刀揮動,狠狠砍向石流龍脊背。
石流龍躲避不及一陣吃痛,回身一拳將黑沐死握著爛生刀的手臂打斷,忽地他感到身後風聲響起,翻身向一旁避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禪院真希目標並不是他。
黑沐死撲棱著透明翅膀向後飛去,卻還是遲了一步,身前挨了一刀,黑色粘稠的鮮血噴涌。
石流龍看向越過他殺向黑沐死的禪院真希,微微訝異,笑道,「我可是不會記你人情的。」
「嗚哇,可惡!」
黑沐死嗡嗡怪叫,單手結印,「土蟲蠕定!」
石流龍神色微變,只見他背後的傷口突然爆開,一個個長著翅膀的蟲子從他傷口鑽出,瘋狂啃噬,同時爛生刀的孔洞中噴射出數個蟲子化作龍捲風向禪院真希襲來。
嘭嘭嘭!
石流龍咒力外放,將那些蟲子消滅,隨後單手瞄準那道龍捲風。
轟!!!
禪院真希輕輕瞥了石流龍一眼,不作絲毫停頓,閃身來到黑沐死身前,左手探向身後,同時咒靈丑寶從她衣領內鑽出,張開大嘴吐出一柄武士刀。
只見她沉聲吐納,翻身掄動兩柄大刀,如同大風車一般朝著黑沐死不斷旋斬。
二天一流,二天曬日!
鐺鐺鐺鐺鐺!
未過多時,黑沐死的抵擋越來越微弱,待到禪院真希停下來歇息之時,身下的黑沐死已經被她砍成一灘爛泥。
禪院真希緩緩轉身,看向石流龍,「繼續?」
「自然。」石流龍面露憾色,緩緩說道,「可惜我不懂反轉術式,挨了黑沐死一刀命不久矣,不能見到這個時代同樣擅長咒力輸出的那個人。」
禪院真希淡淡地說,「你可以加入咒術高專,有人可以為你治傷,將來也有機會同他討教。」
「我可還沒投降啊。」石流龍輕佻地笑著,又說,「越不過你,又怎麼能向他討教?」
禪院真希不再勸說,問,「你還有什麼遺願?」
「與你一戰已經足夠甜美,可惜因為各自的戰術終究未能去到極致。」石流龍深深地看著她,說,「全力一擊,一決勝負吧!」
「如你所願。」
禪院真希將大刀插入一旁的地面,雙手交握長柄武士刀,右步後撤,目光灼灼。
石流龍神色興奮,在他眼中感受不到禪院真希絲毫咒力,卻能感受到她那透體而發的勃然生機。
「冰沙衝擊波!」
氣勢磅礴的光炮自他手中爆射而發,而禪院真希緊握長刀縱掠而起,向著那道衝擊波橫削而去!
蒼啷一聲,禪院真希雙手拄著武士刀急促喘息,鮮血從七竅流下,再看石流龍上半身早已拋飛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線。
禪院真希拔起武士刀踉蹌地走到石流龍身前,問,「如何?」
「甜!」石流龍面帶笑意,鮮血不要錢似的從他口中湧出,他遲疑片刻,緩緩地說,「雖說現在說很失禮,還未請教小姐芳名?」
「禪院真希。」
石流龍微微點頭,說,「臨終之前還是像普通咒術師那樣詛咒你一下吧。」
「可別死的太早,我不想太快再見到你。」
「這也算是詛咒麼?」
禪院真希忍不住笑出聲來,颯地揮刀割喉結束了石流龍的生命,隨後收回那柄大刀趕往杜魯夫曾占領的那片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