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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夜

2024-08-13 03:28:06 作者: 莫瀾
  漆黑一片的籠罩下,是大片的森林,是大片的滿是破碎的玻璃和斑斑血跡的森林。

  在森林裡奮力奔跑的少女,她本梳得整齊的馬尾早已被側面穿過的玻璃尖刺划過,散落的長髮在四面八方吹過的風中十分凌亂

  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與她作對:被亂風颳起的樹葉和枝條,她凌亂的髮絲,還有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以及在滴血的手臂。

  還有這只在森林裡穿梭的風,風然狂亂,但是卻像有著意識

  但這意識貌似是充滿危險的殺意

  跟在少女身後緊追不捨是三道黑影,他們帶著壓迫感跟得越來越近。其中一個人左手一揮,圍繞在少女身邊的風便又強了幾分,似乎是硬生生地想把少女阻攔下來

  樹葉被刮的漫天飛舞,更有許多糊在了少女的臉上,稍微硬一點葉片的更是劃傷了她的面頰,少女原本精緻潔白的面容上現在卻滿是泥土和血痕

  她應該是跑了很久了

  可少女不敢停下。儘管傷痕累累她依舊還是向前奔跑,義無反顧換來的精疲力儘早就填滿了她的整個大腦。但是她的雙腳還是沒有停下,反而愈加的快了

  但與此同時伴隨而來的卻是她耳邊逐漸清晰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不是她的……

  他們追上來了

  …………

  洛筱芋猛地從床上驚醒

  月明星稀,這是一片晴朗的夜空

  但可能是受了噩夢的影響,洛筱芋望著這樣的夜空覺得分外淒涼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起初這個夢還只有一個情景:她站在山上仰望星空

  第二次再夢到,除了仰望星空外,她還看到自己在流淚

  第三次是聽到了稀碎的低語,第四次是驚起的狂風……每一次都像是在延續這個夢境,一直到現在,她已經夢到了自己被追殺到重傷了

  是不是喝咖啡喝多了精神不好了?還是她是有隱藏的被害妄想症啊,她中二她承認,但是這麼玄乎的情節拿來在做夢時套在自己身上還是會覺得很離譜呀

  洛筱芋起身走向陽台,從她的臥室看過去,可以望向不遠處的湖泊

  那是這個小縣城最美的景點——燦星湖,因為一到晚上,只要不是烏雲密布的天氣,這片湖泊就會映出相當璀璨的星空,明明天很遠,星星也只是微微點點,但是在這片湖的倒映中,一切好像都更加的清晰且美麗,在路燈的映襯下,湖泊周圍的一片好像都閃閃發亮,照亮這片漆黑的森林且帶來了溫暖

  洛筱芋特別喜歡這片湖泊,晚上做噩夢嚇醒了就在陽台看著這片湖,總是會讓她格外地安心

  要是夢裡的那片黑森林有這樣一個湖泊就好了,有燦星湖的光亮,她肯定不會像夢中那片森林裡那樣痛苦且無助

  洛筱芋嘆了口氣,覺得心神安定不少後,準備轉身回房間

  「嗯?」

  餘光好像注意到了一個人影正緩緩在她家樓下走過

  「南羽宸?」

  洛筱芋下意識地叫出了來人的名字

  來人聞聲轉頭尋找,最後在仰頭那一刻與少女對視……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啊?」

  咖啡店附近的一片花園裡,洛筱芋和南羽宸坐在長椅上聊了起來

  「睡不著,出來散心。」南羽宸答到

  「哦……」南羽宸的話回答的簡潔明了,洛筱芋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把話繼續下去了,再加上看到南羽宸她有點緊張

  她什麼時候能做到說話先過腦啊,能不能不要看到認識的人想也不想的就先把名字叫出來了……然後也能不能不要不過腦子地大半夜就這麼跑下來和人家聊天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也沒睡?」足足有一分鐘的寂靜後,南羽宸先開了口

  「啊,我……」說做噩夢感覺有點難開口,洛筱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是她真的不是很擅長撒謊,也做不到張口就胡謅

  又是一片寂靜,南羽宸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向洛筱芋,眼神雖然依舊是那種不變的淡漠,卻也看得出來他對於洛筱芋的回應有點疑惑和不解

  「我做噩夢了,嚇醒了。」實在不知道說啥,洛筱芋老實交代


  「噩夢?」南羽宸從未變過的毫無表情的臉,仿佛在這一刻看著柔和了一些

  「嗯……」洛筱芋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

  真的很尷尬,她不知道聊什麼,也不敢和他聊些什麼,南羽宸永遠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她甚至都慶幸自己剛才衝下樓要和他聊天那會兒,南羽宸竟然沒有不理她甩頭就走……

  「我有一個朋友,」南羽宸突然開口

  洛筱芋一驚,然後輕聲回應了一下南羽宸展開的話題

  「我有一個朋友,她也經常做噩夢。每次被嚇醒了,就喜歡出門散步,或者在家的院子裡閒逛。」南羽宸如此說到

  「噩夢是真的很可怕呢,」洛筱芋表示感同身受:「有些夢境真的很有真實感,哪怕是醒了,有些情景也在腦海里久久不能散去。有時受到噩夢的影響,甚至白天也會心情沉鬱……」

  「夢境終究是夢境,不論如何,都不是現在發生的事情,還是不要被夢境影響了現實才好。」南羽宸的語氣好像溫和了許多

  「謝謝你,我會努力調整的。」洛筱芋友善地回應了一個微笑

  「哦對了……」

  洛筱芋想起了白天校長室的事情

  「你,是萊瑞的學生?」

  「嗯。」

  「我今天在校長室,不敢抬頭看你們,我以為你們學校來的都是一些嚴肅高冷的老師,結果掃了一眼發現好像有跟我差不多大的學生,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我們是學生會的。」南羽宸

  「那你們是高二的?還是高三的?」洛筱芋

  「我們是高中一年級。」南羽宸解釋道:「萊瑞高中部的學生會成員集體畢業了。我們這一屆學生會也集體剛從初中部畢業,開學原有成員會直接集體遷升到高中部學生會。一邊招新,一邊競選職位。」

  「哦……」原來還可以這樣。洛筱芋驚訝萊瑞的制度竟然也很特別

  也虧得南羽宸這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竟然還願意跟她解釋一下

  「那你呢?你想要入學嗎?」南羽宸

  洛筱芋開始後悔自己提起白天的話題了

  「我不知道……」洛筱芋嘆氣:「你們學校要麼是富二代要麼是學霸和特長生,而且特長生還是那種超級拔尖的特長生……我去了不得被擠兌死。」

  南羽宸不語

  見南羽宸沒有回應,洛筱芋便想套個話了:「可能是搞錯了吧,我學習差得很也沒錢,萊瑞找誰也不可能找上我呀,我真的覺得你們弄錯了。」

  南羽宸挑眉,目光與洛筱芋對視

  洛筱芋想故作坦然,卻發現南羽宸的目光有一種看透她心思的感覺,只好認慫:「好吧……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們就算是世界第一的學校,要人也得有個明確的理由吧,我這麼普通非要找我,我又不是傻子說跟著走就跟著走的。」

  洛筱芋本就是個耿直的人,不適合彎彎繞,被看穿了腦子一熱把自己之前的懷疑和不解全吐了出來

  ……

  但是吐出來以後洛筱芋便開始覺得尷尬了,她剛才說的話好像又直又懟又沒禮貌……洛筱芋反覆在腦海里回想

  完蛋,估計本來能有機會和南羽宸交個朋友吧……但是現在這麼說完話南羽宸可能都懶得理她了

  洛筱芋尷尬的想鼠

  「你說得對。」

  出乎意料的是南羽宸肯定了她的回答

  啊?洛筱芋屬實有點出乎意料

  南羽宸準備要開口說些什麼,半張著嘴卻突然愣了一下,但隨即他的神情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

  「有些事情確實是難以捉摸,」

  南羽宸仰望星空,像是在跟洛筱芋對話,卻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不去嘗試接觸,也沒有辦法知道什麼樣的抉擇才是更好的吧……」

  洛筱芋點頭算是表示了贊同,她看著南羽宸的側臉,覺得他仿佛若有所思

  「有些事,還是坦然面對比較好。」

  這最後一句話語氣淡然,但好像又藏著幾分嘆息和無奈

  這句話聽得洛筱芋一頭霧水

  他是在說她嗎?還是他自言自語呢?

  還是說別人嗎?

  南羽宸臉上永遠都是一個表情,仰望著天空是在觀星還是在沉思也難以分辨,洛筱芋不理解,也就沒再多言

  而距離兩人長椅不遠處的一顆樹上,一身黑衣的少女正坐在樹梢注視著他們,黑色的面紗遮住了她的半張臉,黑紫漸變的長髮和她臉上僅露出的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神秘且美麗

  少女把玩著匕首,俯視著對話的兩人。頃刻,她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黑色面紗,起身躍進森林,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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