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東街角垃圾堆處。記住本站域名
封箏破衣爛衫,灰花泥臉,瘦弱的身影穿梭在垃圾袋間。
「砰——」
她一腳踢開一包腐爛食物袋,在一片暗黑下單手拿起數十斤的廢鐵片。
眯眸打量一番,是桑塔納普車發動機的配件。
她用袖口蹭了蹭上面的灰漬,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
將鐵塊放上簡易的自製拉板車,軲轆吱嘎吱嘎的響,夜色中,她的坦然自若渡著一層微涼的冷意,眉目逐漸深邃。
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半個月,至今為止,她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沒錯,她,失憶了,除了知道名字是封箏外,其餘一片空白。
警局都查不到她的具體信息,作為一個黑戶,她找不到正常工作,只能靠撿垃圾為生。
不過好在——
她小心翼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破口的小錢包,輕輕打開,裡面一疊一塊的紙鈔。
快攢夠租小平房的錢了,先居有定所,再規劃事業。
日後說不定能開個廢品回收站?嗯,挺好。
這時,遠處突然聽到一陣細碎的響動。
她眉梢一挑,下意識前往聲音的源頭。
一步,兩步,繞過一個垃圾桶,終於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男人靠坐在地上,密黑的發粘著血漬,硬朗的五官過分蒼白,胳膊虛弱搭在彎曲的膝蓋處。
許是感覺到注視,他驀然睜眸。
烏黑的瞳猛地進入她的視線,封箏心頭一震。
這是怎樣的眼神,似撒旦般,沉徹釋放著極強的冷氣壓。
「你……」她喃喃出聲,倏地,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卡。
「沒有密碼,別說見過我。」
她一把接住,怔了兩秒。
「你受傷了。」他流的血已經順著松柏路淌到她腳邊了。
封箏將黑卡放入破口小包夾層,老話說,無功不受祿,她不想欠人情。
「我救你,這張卡當你給我的答謝。」
她拽過拉板車,找出一個破麻袋,手伸進去摸了半晌,拿出一瓶沒了生產日期的藥水,又扯來幾塊爛布。
霍南辭眸色徒然更冷,周遭寒流四起。
「別碰我。」他一掌推在她伸來的胳膊,如此用力,再加上傷勢,喘息越來越輕。
封箏跌在地上,手掌扎了幾個小石子。
疼痛令她不爽,語氣已然不耐,「不想死就聽我的。」
這次,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一瓶藥水澆上他肩胛骨處的五厘米刀口。
同時,腦海中突然閃過某個穴位的畫面。
一秒遲疑後,還是在他身上點了兩下。
頃刻間,血液停止外溢。
霍南辭表情微變,眸光定在她臉上,格外犀利。
封箏感覺到了,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懂穴位。
沒來及深想,一陣冷風吹過,幾乎同一刻,二人一起望向右前方。
有人過來了……
封箏瞬間警覺,聽步伐的沉穩感,全是練家子。
霍南辭滿眼暗郁,「你可以走了。」沒必要牽連無辜的人。
這時,身後一陣鐺鐺聲。
他回頭一看,只見那個髒兮兮的小叫花子又在翻找拉板車。
很快,取出一把玩具手槍,一個破碎的電蚊拍。
然後是幾顆彈珠,還有紅綠導電線。
她幾乎將臉埋進麻袋,還在翻找,「不想挨打就趕緊躲到我身後。」
霍南辭眉一皺,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跟他說話。
這瘦弱的小身板,是想保護他?
幾秒後,她將所有物件擺放妥當。
霍南辭低睨著她,她那雙小黑手確實很靈巧,迅速而熟練改裝著玩具槍,又導電接入電蚊拍。
不過,這東西能傷人?
「呵,你真是……」
咔噠,子彈上膛聲打斷了他的話。
緊接著,封箏對著牆面來了一下。頃刻間,灰牆冒了黑煙,竟足足有拇指長的深度。
要是打在人身上,必然完全穿透,而且……還自帶消音功能??
霍南辭表情更沉,探究在心頭醞釀。
這個小叫花子,什麼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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