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雙眼發呆地靠躺在床上。
「接受現實吧，以後體力活都交給小姨來做吧，不對，是交給舅舅來做。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一起努力活下去！」
姜曉儀看著躺在床上江洋，一邊溫柔地給他加油打氣希望他振作起來，一邊在清理著桌上兩人留下的垃圾。
雖然突然的性別轉換對於常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但是姜曉儀看過了不少性轉小說，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什麼時候的事呢？
江洋看著正在擦拭著桌面的姜曉儀心中默默思考著。
難道是昏迷的時候？
性別發生了變化，但兩人完全沒有感覺，沒有感受到身體部位的變化，如果不是姜曉儀去上廁所，說不定現在兩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一個人突然沒了牛子，或者突然長了根牛子，無論怎樣都會感受到吧？
哪怕兩人真的是穿越到了新的身體上，也會感受到獲得了新的器官的感覺啊。
江洋抬起左手摸了摸胸口的隆起，現在他的感覺很明顯，但是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長了一對仍子。
又用右手摸了摸下面，二弟沒了，自己竟然這麼久都沒發現？
是否還有什麼其他的變化是他們還沒發現的？
太奇怪了，接連遇到怪事，江洋確信自己已經不在地球了，或者已經不再是熟悉的那個地球。
自從出海以來所遇到的一切，都充滿了陌生與詭異。
「江洋！你...幹什麼呢！」
擦完桌子的姜曉儀抬頭便看見江洋正在一隻手摸著胸口，一隻手摸下面。
她上前便把他的兩隻手撥開，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你...你不能這樣做。」
她感到有些尷尬，雖然江洋現在性別是女的，但是他在自己的潛意識中還是個男的。
姜曉儀一時間不知如何繼續開口說話了。
靠躺在床上的江洋自然一臉懵逼看著姜曉儀，不知道她突然跑過來說這麼一句話是幹什麼。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會兒。
姜曉儀整理了一下心中的言語，緩解了一下尷尬的表情，說道：「江洋，我...知道你現在變成女孩子了，對女孩子的身體好奇，但...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就上手啊，我還在這裡呢！」
江洋讀書期間也一直沒有談過戀愛，交過女朋友，現在剛成年還是青春期，對女孩子好奇也很正常，這在姜曉儀看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況且，江洋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也是不對的，這應該是私密的事情，自己一個人靜悄悄的，而且現在她的性別可是男人啊。
她看過很多小說，回想一下小說里經常出現這樣的劇情，站在一旁的男人看到女人的身體後突然獸性大發，最後...最後...
想著想著，姜曉儀忽然神色一變，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正準備解釋的江洋，看著姜曉儀突然莫名奇妙的變了臉色，人也變得扭扭捏捏起來，「又咋了？」
「突然想上廁所了。」
姜曉儀甩下一句話後，帶著一種說不清是尷尬還是慌張的神情，匆忙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小跑向廁所。
看不懂她的這一套操作，「不會是吃了方便麵腸胃不適應要竄了吧？」江洋心中覺得這是有很大的可能性。
臥室的天花板也有一個電子鐘，江洋抬頭望了一眼，時間正好是21:30。
吃飽了，暫且沒事，他打算上去看一眼情況，雖然回去無望，但是目前的生存是第一要務。
至少沒死，也許還有機會不是嗎？
路過廁所，門依然緊閉著，江洋覺得還是應該給她說一下免得擔心：「我上去看一下啊。」
「...好。」門內傳來瓮聲瓮氣的回答。
廁所旁邊就是樓梯，江洋順著樓梯上去，便來到了駕駛室。
一踏出樓梯口，他的目光掃向左手邊的儀表台。電台和衛星電話依然在持續不斷地在嘗試呼叫。
然而依舊並沒有任何應答，想了想江洋決定把他們暫時關閉。
在外界以及信號沒有變化之前，這種持續的重複呼叫沒有任何意義。
外面的天空，光線看起來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好像這裡的時間被靜止了一般。
一直處於這種天剛蒙蒙亮或者陰天的感覺。
輕輕推開駕駛室的側門，來到外面。
雨已經停了，海面上吹著微風。
江洋微微閉上眼，細細感受著周圍的空氣。
這種感覺如此熟悉，仿佛他依然站在地球上的海邊，沐浴在輕柔的海風中。
眺望遠方，一眼看不到頭，只是一望無際的灰色海洋，天空上永遠籠罩著厚厚的雲層。
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灰色這單一的顏色，他們的這條白船則成為了唯一的點綴。
「唉！」江洋微微嘆了一口氣。
檢查了一遍船身的狀態後，關掉了駕駛室的燈光後，江洋又回到了下層甲板。
廁所的門敞開著，裡面空無一人，看來已經解決完了，江洋順手把門關上。
回到臥室，姜曉儀已經蜷縮著躺在床上了，正無所事事地刷著手機翻著手機里的相冊，回想著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
看著江洋進來，她心中莫名有些慌亂，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見姜曉儀不想和自己講話，他也不會自討沒趣，自顧自的爬上了另一邊的床。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江洋強迫自己放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短短的一天，經歷了如此多驚心動魄的事情，無不讓人感到身心俱疲，這麼晚了，也應該休息了。
直到聽到旁邊床上輕微的呼嚕聲，姜曉儀才發現江洋已經自己一個人睡著了。
......
第二天，早晨五點。
江洋醒的很早，因為他睡得很沒有安全感，一直在斷斷續續的做夢，再加上船身一直隨著海浪晃悠。
連夢境中也是如同海浪跌宕起伏那般，所以他早早的就醒了過來。
另一張床上的姜曉儀姿勢睡得很野，可能是現在的身高太長了的原因，一條腿完全耷拉在床沿外側。
透過床側拳頭大小的舷窗往外望去，大海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他們依舊在這一片詭異的海域漫無目的漂泊著。
江洋輕手輕腳地來到外面的洗手間，接了一點點水，簡單洗漱了一下。
雖然有2000L的淡水，也許能供他們兩人用一段時間，但是還是非常有必要節約的，而且收集淡水這一件事也是最近馬上就要開始做的事情。
這是重中之重的資源。
江洋分析著目前的淡水消耗情況，最終得出了一個嚴峻的結論：「今後，像洗漱這樣的非必要用水也必須改用海水，沖馬桶也必須得用海水。」
因為這艘船本身並不屬於那種被打造成承受長期遠洋航行的大船，它的污水管道並不能承受鹽分的腐蝕或者海中微生物的附著，所以設計之初就是用淡水沖馬桶。
不過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擦完臉，江洋望著面前鏡子中的自己，感覺又好像有所不同了。
扒開領口，他驚異的發現自己脖子鎖骨下面和脖子上面是兩個不同的顏色，脖子上的皮膚偏黃更接近海邊普通人的膚色，而鎖骨下方的皮膚卻白皙如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兩種膚色形成的明顯分界線，江洋心中湧起一陣迷惑，「不對，昨天怎麼沒有發現？遺漏了什麼細節嗎？」
伸出手指仔細地摸了摸兩種不同膚色的皮膚，有明顯的質感差別，下面的皮膚更加軟、滑一點。
「這是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
他很不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未知的變化，心中有些不安。
看著鏡子裡面自己的眼睛，怔怔的站了一會兒，江洋想起了昨天一開始釣到的一條魚，一條自從釣到後就一直被他們忽略掉的怪魚。
「難道是那條魚？是它影響到了我的皮膚膚色？」
他回憶著那條魚的樣子，一前一後顏色各異，像是拼接在一起一樣。
「前面魚頭黑，後面魚身白？」，江洋感覺思維有些跟不上節拍，有些斷斷續續的，想著想著腦子裡就有些空了。
他感覺身上的變化和那條怪魚脫不了干係。
江洋又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臥室，他打算先看看姜曉儀是否也出現了同樣的變化。
雖然姜曉儀還在睡覺，但是江洋並不打算叫醒她，只是看看脖子處的膚色變化而已，他悄悄地瞄一眼就好。
只是好巧不巧，此時的姜曉儀的頭正在蒙在被子下面睡覺。
好在看著蒙的不是很緊，輕輕的就能掀開。
為了避免打擾到她睡覺，江洋的動作很輕柔。
他的手輕輕捏著被角，緩緩地從她的臉上划過，露出她白皙的臉龐，只不過雙眼依然緊閉沉睡著。
江洋伸出的手頓了頓，他看向自己的手背，又定睛看了一眼姜曉儀的臉。
有點怪，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裡怪。
江洋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齒輪生鏽了一樣，每次思考到關鍵的地方，腦子的齒輪就卡住轉不動了。
就像思緒在高速的運轉中斷了路，有一剎那都忘記了自己在思考一些什麼。
江洋情不自禁地把手慢慢的放到了姜曉儀的臉上，他感覺這麼做好像合適一點，挺搭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