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鄭姝懿知曉陛下給宣陽公主賜婚的消息,可宣陽公主沒有反對,而是欣然接受了,有些震驚。
這晚用過晚膳,蕭御衍正哄著蕭憬琛入睡,鄭姝懿問道:「父皇賜婚,宣陽就這麼接受了?」
蕭御衍起初對此事也有些驚訝,但猜想應該是母后同她講明了其中的利益糾葛,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肯定是母后勸過她了,宣陽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她會明白的。」蕭御衍沉聲道。
可鄭姝懿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但又說不上來。
「好了,別多想了,早些睡吧!」蕭御衍摟著她的,嗓音溫柔的說道。
「嗯!」
這幾日蕭御衍都在忙祭祀一事,忙的焦頭爛額,都清瘦了許多,鄭姝懿瞧著都心疼。
「殿下今夜還要去書房看奏摺嗎?」鄭姝懿蹙著眉,很是心疼他。
蕭御衍神色很是疲憊,但對著鄭姝懿,依舊是滿臉的寵溺,「還有幾本奏摺沒看完,你們先睡吧!若是太晚了,我就不過來了,就在書房睡了。」
「好,殿下也別太晚,別累壞了身子。」鄭姝懿叮囑道。
幾日後便是祭祀大典,蕭御衍身穿禮服,一身黑色緞袍,金絲滾邊,上面繡著蛟龍的圖案,廣袖袖邊緙絲花紋,是暗雲花樣,月白色束腰。
頭戴冕冠,冕有白珠垂九旒,紅絲帶做帽帶,犀角簪導,青綿做兩耳旁飾物。
祭祀的整個過程,莊重而肅穆。
開始祭文宣讀,宣讀祖先史事、皇家歷史、帝王功績。
隨後將貢品獻上,都是各地獻上的珍寶,包括書畫、玉器、絲綢和器皿等。
蕭御衍親自帶著文武百官,在每一個神牌的前面,都要行三跪九叩大禮,一一跪拜。
跪了七十多次,叩了兩百多個頭,到最後,不只是蕭御衍撐不住了,不少大臣也都撐不住了。
特別是頭上戴著冕冠,身上又穿著繁瑣的禮服,這真的是太累了。
蕭御衍額頭出了不少汗水,磕到最後,頭上都有印痕了。
等到望燎,觀看完焚燒祭品,奏「佑平之章」,起駕回宮,大典這才結束。
結束後,蕭御衍累的渾身乏力,前去紫宸殿復命,蕭宸淵叮囑了一番,這才回了東宮。
鄭姝懿已經出了月子,在東宮外迎接他。
蕭御衍走下步輦,都差點兒沒能站穩。
「殿下小心。」高升連忙攙扶住了他。
鄭姝懿快步走上前,也不顧不上什麼規矩了,來到他面前,「姝兒。」蕭御衍一臉的疲憊,臉色都有些蒼白。
「殿下沒事吧!」鄭姝懿來到他身邊,扶著他。
蕭御衍沖她搖頭一笑,「沒事,我們快回去,將這身脫下來,累死我了。」
鄭姝懿扶著他,兩人一起回了承乾殿。
鄭姝懿幫他摘下冕冠,蕭御衍頓時覺得頭輕鬆了許多,但臉上的汗水還在。
她拿起手帕,為他擦拭著汗水。
隨後鄭姝懿服侍他沐浴更衣,蕭御衍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鄭姝懿看到他額頭上的紅痕,知道這是剛剛磕頭磕出來的,「疼嗎?」
「不疼,不必擔心。」蕭御衍握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
「都有紅印子了,怎麼可能不疼,妾身去拿藥膏,抹上應該很快就會消腫了。」說著鄭姝懿便吩咐紫蘇去找藥膏。
蕭御衍靠在軟榻上,沐浴過後,舒緩了疲勞,他這才覺得緩了過來。
很快,紫蘇便拿著藥膏回來了。「太子妃,藥膏。」
鄭姝懿接過後,抹在手心上揉開,然後塗在了他的額頭上,「好了,殿下餓了吧!」
「還真是餓了。」蕭御衍笑著說道。
鄭姝懿猜到了,這一天下來,又是跪,又是磕頭的,肯定早就餓了,立刻吩咐宮人,將膳食呈了上來。
蕭御衍用完膳,也不能休息,又去了書房看奏摺。
鄭姝懿哄著兒子,輕輕推著搖籃床。
夜裡,兩人安寢後,蕭御衍問道:「你二妹的婚事,是不是就這幾日了?」
「嗯!還有五日,殿下若是忙就不必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好。」鄭姝懿說道。
「無妨,也不差那一會兒。」
「好!」
鄭姝顏出嫁這日,蕭御衍陪著鄭姝懿到了勛國公府,蕭御衍與鄭宴在正堂,鄭姝懿則是去了鄭姝顏的閨閣。
鄭姝顏已經梳妝打扮好,一身紅色嫁衣,頭戴金冠,雍容華麗,美若天仙。
端坐在床上,鄭姝婉則是在一旁陪著她。
紫蘇敲了門,鄭姝懿輕聲道:「姝顏,是阿姐。」
鄭姝婉聽到聲音,連忙前去開門,「阿姐。」
鄭姝懿進去後,看到鄭姝顏手持團扇,坐在床上,神色緊張,「阿姐。」
鄭姝懿一臉的笑意,走到她面前,說道:「真好看,今兒你出嫁,可要高高興興的。」
「阿姐~我捨不得父親母親,更捨不得兄長們,還有姝婉。」鄭姝顏拉著她的手,還像小時候一樣對她撒著嬌。
「傻丫頭,你又不是嫁到上京以外的地方去,信陽侯府離我們勛國公府就隔著一條街,走幾步路就到了,若是想家了,隨時都能回來看看的。」鄭姝懿笑著說道。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捨不得。」鄭姝顏有些傷感。
這時喜婆走進來,說道:「見過太子妃,二姑娘,世子來迎親了。」
「知道了。」鄭姝顏沉聲道。
鄭姝懿幫她整理整理衣服,說道:「走吧!」
「嗯。」
來到廳堂,鄭姝懿坐在蕭御衍身側,看到姝顏拜別父親母親,想起自己成婚那日,總是有些傷感的。
信陽侯世子,名喚李庭雲,長的一表人才,聽聞此人武功不錯,信陽侯乃是武將,將來子承父業,前途光明。
這門婚事,屬實是不錯的。
「女兒拜別父親母親。」鄭姝顏聲音哽咽的說道。
鄭宴一臉歡喜,「今後好生過日子,去吧!」
竇榮憲一臉欣慰,鄭姝顏雖不是自己親生的,但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希望孩子們都過得幸福。
「攜手共度,白頭偕老。」竇榮憲祝願道。
鄭姝顏強忍著眼淚,「女兒謹記父親母親教誨。」
「新娘子出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