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太子想了很多,他其實心裡一直有一個疑惑,總覺得自己造反得太順利了。🍓 ⋆ 🍦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 🍓
為什麼他被父皇心腹看守,最後還有人能把消息遞給他?
那人說自己是李國舅派來的,他好像確實在李國舅那裡見過,因為急於脫困,他很容易舅相信了對方,不但寫了信,還交出了自己信物。
現在想來,那人進入他囚禁的地方也太輕鬆了,來去自如,恍若進入無人之地。
後來的一切都很順利,李國舅聯繫上了他的暗樁,為了這次造反,將最後的底牌都掏得一乾二淨。
今日之前他被人帶來的替身換出去,在一處客棧躲藏起來,直到正式逼宮開始才跟李國舅匯合,然後一路殺到現在。
因為逼宮的緊張和亢奮讓他下意識的將那毫不起眼的疑竇壓了下去,一心想著逼宮成功自己當上皇帝的那一刻。
現在知道自己失敗了,整個人冷靜下來,尤其是在即將死去的一刻,大腦從未有過的冷靜理智,仔細想想,竟然更像是一個專門為他準備的陰謀。
李家再厲害,現在也已經不是他們隻手遮天的時候了,怎麼能把一切做得那麼順利,完美得仿佛一出早就寫好的戲劇。
而現在他要死了,戲劇是否就結束了?
不對,這戲劇就是為了殺死他!
太子眼中瞬間迸發出驚人的光芒,在這一瞬間他突然間就想通了關鍵點。
是他,是夏沉鉞,他想殺他!
父皇剷除李家,但並沒要他的命,只是把他廢了,圈禁起來,而李家雖然被滿門抄斬,可有暗樁在,總能想辦法留下一切子嗣和勢力。
但是夏沉鉞恨死了他們,怎麼可能給他們死灰復燃的機會,所以他要想辦法殺了他。
還有什麼比他帶著李家所以底牌逼宮更好的藉口能光明正大的殺了他?
太子倒在地上,胸口鮮血汩汩昭示著他生命的流逝,但比起死亡的恐懼,此刻他更多的是震驚和憤怒,還有無限的後悔。
他竟然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踏入了夏沉鉞布置的陷阱。
「夏沉.鉞.」你這個賤種。
他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但他動彈不得,痛苦的躺在地上,等待死亡。
等救駕的大臣們趕到的時候太子已經死了,胸口被穿了一個大窟窿,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雙眼裡的恨意,觸之心驚。
李國舅等人也沒得到好下場,全都被亂刀砍死,一地的殘肢斷臂,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死得是誰。
皇帝受了驚嚇暈倒過去,在太醫的搶救之下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人是清醒了,但他卻坐在位置上久久無言。
一群大臣進去問安,皇帝也沒有打理,直到寧王走進去,皇帝那空洞的目光才終於有了一點兒反應。
他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仔細打量,許久許久。
寧王上前躬身行禮:「父皇,叛賊皆已伏誅,其餘同黨盡數拿下押往天牢,父皇可千萬要保重好龍體。」
皇帝深深的看著寧王,目光深暗如無底的深淵,他想說什麼,但看到一屋子的大臣,最後都壓了下去。
「咳咳.」他虛弱的咳了兩聲,接過太監遞來的水潤了潤喉嚨。
「今日可是你大婚的日子,莫要讓新娘子久等了。」
夏沉鉞拱手:「兒臣明白,那兒臣先行告退。」
皇帝輕輕揮手放人,等人走了,他才疲憊的躺了回去。
他這個兒子.到底還是藏著恨吶。
一場逼宮,來得突然,氣勢洶洶,去得果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失敗了,該死的人死得乾淨,一點都沒給皇帝為難糾結怎麼處置叛賊的機會。
<center>
</center>
姜時言是來救駕的,但最後變成來接寧王的了。
一路走進來,壓根兒沒有他動手的餘地,都是屍體。
此時的他還沒覺察到什麼陰謀,不過寧王那一身煞氣的樣子看著屬實讓人心驚。
衣服上的血跡多的流淌了一地,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此刻的他不禁有些擔憂畏懼,阿贏嫁給這樣的人,會有好日子過嗎?
若是阿贏日後受了欺負,他有沒有那個能力為她討回公道?
看來他必須得更加努力才是,只有他足夠強大了,才能像爺爺一般護著一家子。
思索間寧王已經來到他面前,一身血腥味濃郁刺鼻,外放的殺戮之氣還未完全收斂,目光仿佛都染上了血光,被他看一眼只覺背脊生寒。
「勞煩大哥來一趟,處理些事情耽擱了時辰是我的不是,這就換衣服去接王妃。」
姜時言:「.」
他這話客氣得讓人有些接不上話。
他該說不客氣,還是說讓他慢慢處理?
不懂姜時言的複雜,寧王此刻心情空前的好。
此生不會再有比今天更美好的日子了,手刃仇人,迎娶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將近九年的仇恨,此刻終於徹底了結了。
當初答應姜贏在大婚之日殺了太子,他心裡想得只是覺得他能做到,也願意做,所以許下了諾言,現在想想,這樣的安排簡直太合他心意了。
沐浴更衣,換上準備好的喜服,翻身跨上馬背:「駕!」
接他王妃去咯!
裴長青忙得像個陀螺一樣滴溜溜的轉,累得不行,但臉上的笑意卻從未下去過。
王爺終於報仇了,馬上王妃就要進門,雙喜臨門,大喜啊。
「這裡再擦擦,那裡擺好一點兒,再好好檢查檢查,絕不能馬虎了。」
「熱水趕緊燒起來燒起來,晚上可別不夠用。」
「喜房裡面準備好了沒?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記得再檢查一遍,哎呀不行,還是我親自去檢查吧。」
王府緊鑼密鼓的張羅著主子的婚事,皇宮中那場逼宮刺殺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影響。
寧王用了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姜家,跟著喜婆走完流程,親自去姜贏的閨房接她。
張梨忍不住想阻止一下:「這不合規矩,不是該大哥背著小妹出門嗎?」
姜時言拉著她的手:「沒事,王爺有分寸。」
短短的一會兒時間,姜時言想了很多。
他一定要拼命往上爬,庇護自己家人,庇護嫡親妹妹。
而寧王現在明顯是在乎阿贏的,這是好事,正好給了他努力的時間。
他們能夫妻和睦自然是極好,若是不能,他也要盡最大的努力成為妹妹堅實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