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瘋魔

  南宮本得意的聲音傳來，葉辭毫不在意地忽視了他，弄得南宮本有些惱火，一轉頭倒和那位含著抹意味不明笑的人對上了視線。

  待三人離開，南宮權才走近葉辭，他焦急道，「你若離開，誰替我緩解頭疾，還有你那藥丸，你不是和朕說，每月需服一粒嗎？」

  葉辭淡淡一笑，「我可以提前將整年的藥丸都給您，只要您在以後每年的年末接我回京，我都會將下一年的藥丸給您。」他直視著南宮權一字一句道。

  這是他人在這種自私小人面前所沒有的權力。

  「這樣也好。」南宮權仿佛沒經過思考，輕易地被葉辭說服了。

  葉辭給的加工過的藥丸帶著毒性，就算南宮權私下召太醫查過也查不出來半點東西，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加上藥丸使人降智的作用給了此時的葉辭極大的便利。

  「恭候旨意。」葉辭垂眸說道，隨後便轉身走出御書房。

  宮門口還停著那輛熟悉的馬車，葉辭有些懊惱來前那片刻失神。

  本想直接略過馬車回去，誰知馬車內的人撩開一邊帘子，「誰家的人兒被落下了？可要一同回去？」溫柔帶著沉穩的聲音，葉辭有些失神的看向林鶴。

  但這一次他立即清醒過來，禮貌地笑道，「不同路，還是算了吧。」他不願意將眼前的林鶴當作自己的林鶴，葉辭不需要替身，更討厭任何與自己的男朋友相似的人。

  林鶴眼中的葉辭，像一隻豎滿尖刺的小刺蝟，一戳就要咬人的那種。他無奈地與葉辭對視片刻，從馬車上下來，走至葉辭身旁。

  「同路的，一起走吧。」

  這時候再拒絕就顯得倆人之間真有點什麼了，葉辭只好硬著頭皮和林鶴向宮外走去，而車夫帶著馬車靜靜地跟在倆人身後。

  「為什麼？」葉辭輕聲問道。

  「你呢？什麼時候出發去北辰？」南宮氏統南辰，而由謝氐統治時北辰就是南辰的敵國。林鶴沒有回答葉辭的問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覺得陛下會同意我代七皇子去？」葉辭不期待林鶴對第一個問題的回答，只是淡然地看向他。

  林鶴總會給人一種謫仙的錯覺，任何人任何事都激不起那如古佛般平淡無波的水面，葉辭只是瞟了一眼，又無趣地錯開眸，真像吶。

  「第六感吧。」林鶴輕輕一笑，「所以呢，什麼時候出發呢？」

  「越快越好。」葉辭不帶感情地笑道。

  比聖旨來得更快的是會試，南辰主文，北辰主武，南辰的會試主考策論，繁文縟節考的少，葉辭提前一天將葉銘和自己書房裡的書都翻看了一遍，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一天便能將這些知識倒背如流。

  葉果雖為葉府的二公子，平常在葉府是見不著他的人影的，他與七皇子如膠似漆一刻不得分開的事眾人心知肚明，趙倩在私下裡與葉果聊過他和七皇子的關係，

  「這婚事若成倆人都高興，若不成對七皇子可沒有影響，可對你影響可就大了，世人會如何說，你身為男子，腆著臉巴巴上前去勾引七皇子...」

  葉果只是眼眶微紅道，「是長兄又和您說了什麼嗎？他心裡對我有芥蒂就算了，千萬別鬧到七皇子面前啊。」

  趙倩深深地盯著自己的二兒子看了會兒，隨後沉默地離開。

  再次在葉府見到他，是會試當天的早上，從小便背負才子盛名的葉果被一群人從葉府迎出門，七皇子甚至騎了赤馬而來，迎他前往會試。

  陣杖鬧得如此大，不知曉的以為殿試狀元都出來了。

  葉辭沒有理會這群人，帶著林恆上了自己的馬車，前往會試地點。

  考官髮捲，考生答題。

  半刻鐘葉辭便交了卷，遂離場。他對會試的結果並不看重，葉辭有自己的路要走，旁事能少摻和便少摻和。

  「葉公子。」有人輕輕拍了他的左肩，葉辭無需回頭便知是何人，林鶴的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般烈日，要一起遮把傘嗎？」

  他說完，一片陰影便籠罩在他的上方，葉辭皮笑肉不笑地轉頭看去，「攝政王，最近城外無事嗎？我記得您此刻應該在城外辦事，而不是在這兒替我遮陽吧。」

  林鶴倒頗有些驚喜笑道，「葉公子很關注我啊。」他伸手想將葉辭朝他身邊拉近一點，畢竟傘還是太小，但被葉辭拍開。

  「我還有事，攝政王，告辭。」葉辭垂眸說道。看不清眼底的情緒，林鶴有些失望的想。

  會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沒有名次，榜上有名的人便可進入殿試。

  葉果在眾人意料之中，葉辭卻讓人大嚇一跳。

  隨後京城又傳言道，像葉辭這種卑劣之人，一定是用了什麼不堪入目的方法才進了殿試。

  不過這回的謠言很快就被人壓下了，葉辭聽林恆這般說道，面上瞭然的點點頭。

  隨後備車進宮面聖，常人進宮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得罪了貴人。可葉辭大大方方地漫步走進去時，仿佛進宮像回趟家。

  「你說殿試結束便啟程前往北辰？」南宮權皺眉問道，「去北辰當質子只有壞沒有好，你為什麼如此急著去？」

  因為南辰太無聊了，葉辭心想，他喜歡布局去與人廝殺，而不是搞那些傳謠，污衊的無聊又無趣的孩童手段。

  「早去早安心。」葉辭回道。

  「你！」南宮權其實不喜他人如此敷衍自己，但面對葉辭他只能忍著，「行吧，都依你。」

  葉辭故意敷衍了事就是想置自己於死地，他喜歡玩這種置死地而後生的遊戲，誰知南辰皇帝那暴脾氣竟能這麼輕易忍著他，真無趣。

  北辰會如何呢？

  葉辭不打招呼便轉身出了宮，白皙的臉上揚起一抺笑，真期待啊。

  說起七皇子，自那天面聖后，他懷疑自己被人盯上了，飯里充毒，走路踩到銀針，半夜睡覺總感覺有人在掐他的脖子，更奇怪的是，他騎馬去迎夏果那天，馬突然發狂，把倆人甩翻在地，朝倆人狂踹，若不是暗衛及時出手，他早就沒命了。因為這些事，他死活不肯再踏出門半步，只在私下裡召集大量的暗衛去調查是誰想害他，這一查不得了，竟查到皇帝的頭上，這更是把南宮本嚇的半死。

  他心想，難道自己私下圈攬朝臣的事已經被南宮權知曉了，這些時日的暗殺只是父皇的警告，若自己再犯，可不是暗殺而是一道殺頭旨意了。南宮本越這般想，心底便越害怕，到最後，竟不許一個人靠近他，將自己鎖入房中，狀似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