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神通
避水梭中丙區，陳沐原本的二層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個臥室大小的尖頂四方帳篷。
一把搖搖椅擺在帳篷門口，陳沐抱著個棕色木杯，躺在搖搖椅內晃悠。
「還是李兄弟這日子過的悠閒。」躺在旁邊另一張搖搖椅上的雷洪一臉羨慕。
「我是閒雲野鶴，不得不閒。比不上雷大總管，掌管避水梭內資源調度，位高權重，威風的很。」陳沐笑眯眯回應。
「屁的位高權重，我就是個跑腿的，哪有什麼威風。」雷洪抬頭看著半空中黑煙滾滾的夔牛鼓，苦笑搖頭。
自己小命都捏在那神秘道人手裡，能有多威風。
「我這次來，是為了給你送點兒異獸肉。」雷洪掏出一枚芥子符遞給陳沐。
「白送？」陳沐挑眉。
「這麼大方？」
「那當然！」雷洪一臉鄭重：「一點兒異獸肉而已，比不得咱們患難與共的交情。」
「如今避水梭已徹底修好，已能借法禁捕殺水底異獸，肉質都新鮮的很。」
「若是覺得味道好，你就告訴我，後續我再給你送。」他一臉隨意的擺手。
「還免費？」
「那不能，嘿嘿……」
你嘿嘿個屁！
陳沐翻個白眼。
怪不得這矮冬瓜會捨得免費送異獸肉，合著這只是嘗鮮款，為的是引我消費，掏走我更多白玉。
算盤打的挺好，可惜就是找錯了人。
陳沐似笑非笑的看著雷洪。
如今操控避水梭的仍舊是雷成，但其任何操作，都必須經過陳沐這個人形夔牛鼓輔助才能順利施行。捕殺異獸的操作自然也在其中。
捕獵之時，不等狩獵隊出去捕撈，陳沐就已先用擔山經截胡其中五成。
「等我消耗掉手裡的異獸肉，我就登門求購。」陳沐樂呵呵開口。
「一言為定？」雷洪喜上眉梢。
「一言為定！」陳沐瞥了眼五鬼袋裡堆成小山的各色魚蝦，笑眯眯點頭。
「我怎麼看著李兄弟好似年輕了幾分？」聊完正事，雷洪疑惑出聲。
「早睡早起，萬事無憂，自然年輕。」陳沐一臉認真的扯淡。
「果真？」雷洪狐疑。
「當然。」陳沐樂呵呵忽悠。
為什麼年輕？那當然是因為修為再次提高一層。
過去一個多月里，他雖然忙著修補避水梭，但洗鍊神竅卻從未停止。
此刻玉種內，外圍五層神竅法符齊齊逆向轉動。
法力被淬鍊，靈性再增，身體也在潛移默化之下，煥發新生。勃勃生機從身體深處緩慢滲出，面容頓時就年輕數分。
……
送走雷洪，陳沐跳出灰牆查看。
諦聽法：9769/10000/九階；
「再有個兩三天，這秘法應該就能進階。到時候，探查範圍更遠，也能更早察覺水下暗流。」
自從給避水梭安裝好絕息石，就再也沒有異獸主動尋上門。
可躲過了異獸妖怪騷擾，卻躲不過水下暗流。
暗流總是突兀出現，擾亂避水梭航行，要不是有擔山經借陰魂怪之力輔助，好幾次都險些被捲入水底更深處。
「怪不得都說通天河下神秘莫測呢。」陳沐感慨。
「總是被動應對可不成。」他眯起眼睛。
他發現，每次暗流出現時，總有些許陰冷氣機縈繞四周。可惜每次用諦聽法察覺時，暗流就已經形成。
「再進一階，諦聽法更敏銳，或許就能提前發現並及時繞行。」
打定主意，陳沐就開始不斷施展諦聽刷熟練度。
法力涌動，異力產生，無形波動擴散開去，方圓二十里內動靜來到耳邊，一副詳細的灰色畫面浮現在腦海中。
……
通天河上，烏篷船平穩快速前行，在船尾留下一道筆直水浪波痕。
林素坐在穿透方桌後，守著桌上銅香爐。
伴隨一陣輕微的水浪嘩啦聲響，澹臺宗身影出現在船艙中。
「少主，幸不辱命，搜神盤已從最近鎖龍院內請出。」他抱拳行禮，旋即便從腰側皮囊內掏出塊巴掌大圓形碧玉，雙手捧著遞給林素。
「好。」林素臉上露出放鬆笑容：「搜神盤配合萬里觀天霧，那公孫勝定然無所遁形。」
他把翠綠搜神盤放在香爐前，原本慢悠悠轉動的煙霧團猛然一震，接著刷的一下膨脹，眨眼變成個直徑一米的煙霧圓球。
下一刻，煙團內就有綠色光芒閃爍。
透過輕薄煙霧看進去，就發現一艘避水梭的半透明立體投影已出現在煙團中。
只是那光影時隱時現不斷閃爍，好似信號不好的畫面，隨時都可能消散一般。
「看來公孫勝懂得某種遮掩秘法，怪不得之前能躲過萬里觀天霧查探。」林素心頭明悟。
「少主？」澹臺宗躍躍欲試。
「動手！」
「好嘞！」澹臺宗當即雙手合十，渡黃泉秘法發動。
可他剛剛牽引忘川河力量降臨，煙團中那艘筆直前行的避水梭就突兀轉向。
一大股水浪從尾部噴涌而出，避水梭傾斜著龜殼狀船體，划過一個巨大弧度，擦著渡黃泉秘法力量範圍，嗖的一下衝進通天河深處。
觀天霧裡的光影也刷的一下熄滅，原本若隱若現的避水梭，徹底消失無蹤。
「又跑啦？」澹臺宗一臉驚詫。
「難辦嘍……。」林素無奈搖頭。
對方的遮掩氣機的秘法很棘手，搜神盤配合觀天霧，也只能隱約捕捉。
而且對方似乎還有探查秘法，能察覺渡黃泉秘術。
「那咱們……」澹臺宗遲疑發問。
「收手。」林素思索片刻開口。
「這人當初就能弄死金厄，如今更是個麻煩人物。萬一被對方順藤摸瓜找上門，必定少不了一場惡鬥。」
「當務之急是積攢軍功，我好儘快把冥神十二變修成。河底那麼多避水梭散落，不差他這一艘。」
澹臺宗心頭一松。
他就怕自家少主揪著當初失敗不放手，誤了當下的前程。如今看來，自家少主依舊清醒。
「少主英明。」他抱拳躬身聽令。
……
通天河下一如既往的黑暗無光。
避水梭好似一塊毫無生氣的石頭，在水下無聲無息前行。
「為什麼不浮上水面航行？」陳沐問雷成。
「怕妖怪。」
「水上有妖怪？」陳沐詫異。
「總比水下多。」雷成老實開口。
「這個深度是道主親自選定，再往上一點兒或者再往下一些，都有可能捲入危險中。」
陳沐不由想到了之前水底那片死寂河床。
雖說最終也沒碰上什麼危險，但也只是沒碰上而已，可不代表那裡是什麼好地方。
「那些暗流，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雷成搖頭。
「鵝羊道的傳經博士們沒說過。」他也疑惑。
鵝羊道給他們這些船長做過演練培訓，通天河內可能碰到的危險都詳細告訴過他們。
可之前那種詭異暗流，卻從未被提及。
「通天河變幻莫測，可能是新形成的特殊環境。」旁邊聽了半天的雷洪猜測：「您看現在不就沒有了麼，說明我們已經闖過了那片水域」
「大概吧。」陳沐微微點頭。
好在諦聽法進階成功，已能捕捉暗流出現前的陰冷氣機，上次就是靠諦聽法提前規避。
心念一動，灰牆浮現。
諦聽法：極限；
「總算是練到了頂。」陳沐頗為欣慰。
這秘法他已練了十多年，度過初始階段後，他就沒再怎麼特意煉。能刷到極限，大半是靠平日裡使用，日積月累得來的經驗。
如今諦聽法圓滿，秘法蛻變。其主動探查範圍依舊是二十里沒變，被動探查範圍卻擴大到十里。
更重要的是，諦聽法圓滿，多了個堪稱神通的特殊能力。
「法力所在，皆能諦聽？」
陳沐心頭一動，鑽出避水梭，抬手放出一枚朱羽法劍。
巴掌長赤紅飛劍嗖的一下越過避水梭，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已超過避水梭三十多里。
然後，以朱羽法劍為中心，周邊十里動靜全都被其接收，並通過一種莫名途徑，實時回傳到陳沐腦海里。
我的法力在哪裡，哪裡就相當於多了個諦聽接收器？
陳沐眉毛一挑。
「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