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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分為兩部分,宅子裡面是靜止的,無論在這裡停留多久,外界時間不變,就連她的身體也不會長大。
哪怕她在這裡生活幾十年,出去時也依然是個三歲小娃娃。
但宅子外面,天色和外界同步,時間是正常流逝的,只有種植養殖時能進行加速,一天等於一年。
在宅子裡忙了許久,她短手短腳,幹活也慢,好在很多東西都不必她親自動手,只需要用意念想像一下就可以隔空搬運,這倒是省了她許多麻煩。
接著,秦卿拿來一個本子,把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挨個兒寫下來。
首先,秦家這老房子年久失修,就快塌了。
她是穿書的,哪怕只看過開頭幾章,但書里提過,十月秋收,秋收後鑿子嶺這邊下了一場大暴雨,秦家房子塌了,當時正值深夜裡,很多人都沒能逃出來。
比如她爸秦淮山,就是因為房子塌了被砸死的。
另外,這時候才1971年,正值史上那段特殊時期,外面已經停課了,沒學可上,但全國高考是在1977年恢復的,還有六年時間。
家裡的哥哥們沒上學,教育得從娃娃抓起。
她得爭取幫哥哥們請幾個老師,因為77年之後,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等進入80年,她那時也才十幾歲而已,隨著包產到戶等政策一項項落實,國門大開經濟騰飛,上頭會大力扶持個體戶,她可以帶著全家做生意,爭取儘快成為人人羨慕的萬元戶。
而90年,同樣是個遍地撿錢的年代,她那時候也才二十出頭,可以炒股,炒房地產等等。
展望未來,她一腔野望,心裡充滿了幹勁兒。
可低頭看看自己這軟乎乎的小手,才寫了幾個字而已就累得不行了,她不禁垮下了小臉兒。
算了,洗洗睡吧,慢慢來吧。
……
天亮後。
家裡大人們為了節省糧食早上不吃飯,但孩子們吃。
今天輪到四嬸丁美蓮給孩子們做早飯,熬了一鍋苞米茬子,特意拿了一小撮紅糖撒進去,這是她從娘家弄來的,想著給孩子們加點營養。
秦卿起床後,看見大哥哥秦詔安幫她爸打洗臉水。
她像個小跟屁蟲似的,拿著條毛巾,等她爸洗完臉就立即把毛巾遞過去。
秦淮山低笑,一把撈起小閨女,在閨女軟嫩的小臉蛋上親一口。
「有鬍子,疼,」秦卿捂著臉,可嫌棄死她爸了。
下巴上一堆胡茬子,扎得她臉都紅了,皺著小臉推開她爸那張大臉,然後掙扎著下了地。
這幾日秦淮山不修邊幅,但如今被寶貝閨女嫌棄,他摸了摸下巴,看向正準備端走洗臉盆的秦詔安。
秦詔安立即悟了:「家裡沒刮鬍刀,我爸等會兒要去公社買糧食,讓他給您帶一把回來。」
秦淮山摸出一張工業票,買那個得用工業票。
秦卿腿短,沒來得及走遠就聽見這話,從門縫外頭探進來一個小腦瓜:「公社?」
她眼神亮晶晶的,大眼睛靈氣逼人。
今兒一醒來她就盤算好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得一步步慢慢來。
關於自己那個人生規劃,首先得解決房子問題。
可家裡人口這麼多,蓋房子至少得五間,這得花不少錢呢,她對這年代不了解,也不曉得外面物價什麼樣兒,於是想進城打聽打聽。
可她一小孩子,沒有大人帶著肯定出不了遠門,甚至就連在生產隊裡,一旦她走出秦家大院,身後也總是跟著一堆哥哥保駕護航。
秦詔安點著頭:「家裡糧食不多了,得去買糧食。」
秦卿眼珠轉了轉,立即轉身,噠噠噠地跑去隔壁的二房。
自家人不興敲門那套,她推門就進去了,然後一把抱住二叔的大腿。
秦二叔被她撲得一愣,「這不是寶兒嗎,咋了,來喊你四哥出去玩兒?」
炕上的小二小三不甘被忽略,立即看過來:「憑啥只喊小四,還有我們呢。」
秦卿偷著樂,把小腦袋搖晃的像只撥浪鼓:「二叔,什麼是公社呀?」
秦二叔一把抱起她。
秦家人長得都不差,不管是她爸,還是幾個叔叔,個子都挺高的,平均至少一八五往上。
秦二叔是個好脾氣,乍看還挺儒雅的,有別於秦淮山的英俊冷厲,他長相俊朗,但眉目又十分柔和,就好似春日裡和煦的陽光,溫暖又明亮。
並且還很有耐心。
他抱著秦卿,開始告訴她公社是什麼,也不管秦卿能不能聽懂。總不能因為孩子聽不懂就不說吧,要是沒人告訴孩子,那孩子豈不是一輩子都不懂。
秦卿摟著她二叔的脖子,奶聲奶氣地撒嬌。
「二叔,寶兒也想去公社,寶兒還沒去過公社呢。」
「這……」秦二叔看向屋子外。
正好秦老太路過,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把寶兒帶上吧,不過你得買糧,把詔安也帶上,讓詔安看著咱寶兒,免得寶兒走丟了。」
「行。」
秦二叔應著,可小二小三小四這幾個哥哥不樂意了,「奶,我們也想去,我們也能幫忙照顧寶兒。」
老太太直無語,「去啥去,坐牛車一個孩子一分錢呢,你們要是都走了,誰幫忙打豬草?麻溜的,都趕緊起來,你們四嬸已經把飯做好了。」
哥哥們:「……」
大哥哥秦詔安回屋時,一把把眼刀子齊刷刷地飛過來,叫他看得愣了愣,弟弟們一臉哀怨,甚至不想理他了,扭著身子用後腦勺背對他,一個個氣哼哼的。
秦詔安茫然,不解,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兒得罪這些弟弟了?
……
與此同時,春城木材廠。
職工大院裡,一個女人鼻青臉腫,正齜牙咧嘴地往臉上塗碘酒,這人正是如願回城的許春雁。
屋外許母臭罵道:「挨千刀的老秦家,我好好一個大閨女嫁進他們家,竟然被他們打成了這模樣,瞅瞅那張臉,都不能見人了。」
許母這大嗓門一嚷嚷,傳遍了整個筒子樓。
許春雁不耐煩,她看著舊木桌上的塑料殼鏡子,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本打算回城後立即去找她未來會發大財的青梅竹馬,可因為臉上這些傷,她不得不按捺。
「砰」地一聲,她重重地把碘酒瓶子放在桌子上。
許春雁臉色陰沉:「老秦家,全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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