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林
顏若汐邁著小步，心中暗暗抱怨，為何自己處處都能碰上程沅曄。
穿過前院竹林小道，一處幽深僻靜的別院映入落入眼中，青色的翠竹環繞其間，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竹葉香氣。
樓隔間，人影綽約。
一身著素衣長衫的男子走出房門，和氣溫潤，文質彬彬，一身書卷氣。
顏若汐上前，看著男子開口：「夫子可是袁公子？」
袁禮安神情意外，他認得顏若汐，他在太子身邊做幕僚，怎會沒見過顏若汐對袁禮安的圍追堵截。
「不知……顏小姐找在下何事？」
顏若汐一愣，不曾想他竟識得自己。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只是有些私事想和袁公子聊聊。」
袁禮安雖然面色和氣，但對顏若汐還是有幾分疏離，「若是關於太子殿下的私事，在下不便與姑娘透漏，姑娘請回吧。」
說罷袁禮安匆匆找另一端走去。
顏若汐顰眉，暗自腹誹，難道她是蛇蠍莽獸不成，竟叫他怕的如此？
她站在庭院高聲道：「我是想與袁公子聊聊扶柔姑娘，袁公子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提及那名字猶如鎖鏈一般，猝然一瞬將袁禮安的步伐禁錮。
他背著身，聲音依舊平和，「在下不懂顏小姐所言何意，若無他事我便要去書院了。」
說罷，袁禮安轉身邊朝外走，他越是這般刻意躲避，越是坐實他對夏扶柔的心思，倒也真是謙謙君子的做派，連愛慕之心都藏得的如此隱晦。
顏若汐毫不避諱直言：「你明明愛慕夏扶柔，卻無所作為，難道是怕程詠煜不成？」
末了，袁禮安轉身望著顏若汐，開口：「在下對扶柔姑娘並無非分之想，還請顏小姐莫要誤會，徒增扶柔姑娘麻煩。」
顏若汐嗤之以鼻，這種愛，與其說成全，倒不如說唯唯諾諾。
「可真是成人之美，罷了，只要你點頭，我便會幫你，促成你與夏扶柔，就當我做好事，你……」
「不必。」袁禮安不假思索拒絕。
他決然轉身，步伐匆匆離開。
顏若汐朝著他大呼：「將心愛之人拱手讓人你當真心甘情願？！」
可他終究未回頭。
系統貓瞧著，悠悠飄出一聲道：「怎麼說，宿主您的計策涼了？」
顏若汐抬手捂住系統貓的嘴，微眯著眼，笑容帶著記恨算計，「這才是第一步，何來涼涼之說？走著瞧。」
顏若汐憤憤不平地離開庭院。
庭院另一處，程沅曄靜靜看著眼前一切，幾分好奇，幾分多疑，幾分興致。
傍晚時分，顏鐸一站在前院門前等顏若汐下學。
過了許久才看見顏若汐從堂里出來，她卻朝著另一端走去。
顏鐸一喚了好幾聲，顏若汐全然不理會，不知這丫頭又打著什麼鬼主意，顏鐸一叮囑車夫先將馬車停在路邊，緊跟上前。
「時辰不早了，你這又要去何處？」
顏若汐徑直朝前走，面無表情道：「堵袁禮安。」
她不甘心輕易放過。
可顏鐸一欲哭無淚，「好妹妹，入書院前大哥千叮嚀萬囑咐要照看好你，今日我們還是乖乖回去吧，何況你也不知袁夫子在何處不是？」
顏若汐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要回去你回去。」
她有系統小說在手，找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眼下袁禮安正在院首院中商談秋闈入選之事，顏若汐的身份進不了院首的正門，她挑了一處牆角，熟練地搬了一塊石磚墊在腳下。
她踩著石頭朝牆上爬，只是身高的弊端和繁複的裙擺有些礙事。
「四哥，推我一把。」
顏鐸一站在她身後一臉擔憂，「小汐，你快下來！若是讓院首知道要受罰的！」
顏若見不得他唯唯諾諾，威脅道：「若是我摔一跤有個好歹，四哥你更是難辭其咎！」
「你！」顏鐸一指著她，半句話也說不出。
無奈，受人脅迫，顏鐸一隻好從後將顏若汐推上石牆，顏若汐坐在牆頭，聽到屋裡細細碎碎的談話聲，似乎是袁禮安的聲音。
只是……
顏若汐朝石牆下瞄了一眼，這石牆略微有些高，不自有些緊張，掌心滲出點點汗珠。
她揪著裙擺看向顏鐸一，帶著溫軟討好的笑容，露出尖尖小小的虎牙格外純真，「四哥，你上來扶我下去可好？」
似是被下了蠱一般，顏鐸一就這般鬼使神差地被顏若汐喚上牆頭，他爬上來倒是容易，可看著兩丈高的牆，他也心有餘悸。
「四哥你先下去，扶著我，我再下來。」
「等等……」
顏若汐皺眉，「若在等袁禮安便要走了，你快些！」
顏鐸一一隻手撐著磚瓦，一隻腳踩著牆，顫顫巍巍道：「你莫催我啊……」
「四哥，快些啊。」
顏若汐焦急催促，哪知顏鐸一腳下慌亂踩了個空，整個人身子一傾朝牆下倒去。
「啪！」不偏不倚，顏鐸一正好踹翻了牆角擺著的水缸。
聽到院裡動靜，屋內院首大呼：「是誰在外面！」
顏鐸一吃痛的揉著手肘，顏若汐坐在牆頭進退兩難，眼瞧著要被院首逮個正著。
忽而，身後若風拂過。
臂彎將顏若汐環住，她不受控地朝他身後倒去，一個寬厚而堅實的懷抱，以及那個熟悉邪魅卻帶無比挑釁意味的聲音。
「本王又救了你一次。」
顏若汐猛地仰首，看著程沅曄，流暢的下頜線條勾勒出冷峻的面容輪廓，就連吞咽事的喉結也多了幾分曖昧。
待她回過神時，已然不知被程沅曄抱著飛檐走壁躲到哪個不知名的屋頂上。
「我四哥！……」
程沅曄抬手，朝著顏若汐額頭賞了一記彈腦門。
「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有功夫想你四哥。」
顏若汐撇嘴瞪著程沅曄，生氣地揉著自己的額頭，十分不滿，「男女授受不親，王爺可知？」
她生氣的模樣也有趣。
程沅曄饒有意趣地看著顏若汐，輕輕撫她耳鬢的碎發，開口：「你圍追堵截袁禮安，到底是為何，難道你還對太子不死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