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劉舜請命到西北之後很快便上路了，顏赫和顏若汐來不及送行，得到消息的時候劉舜已經走出城門。顏赫有些可惜劉舜的才能可以留在京城大展身手，但是也尊重好友的選擇。
劉舜走了之後顏赫便找不到陪伴了，時常來到顏若汐的院子裡待著。
顏若汐擺弄手中的古琴抬眼看不遠處的床上大大咧咧躺著的顏赫說道：「三哥你出去找點事情做吧，你來我這裡作甚」。
顏赫翹著二郎腿翻開手中的武俠話本道：「無聊，你這是要去哪？」
顏若汐收好古琴後抱在懷抱里起身道：「今日是外祖母的生辰，你該不會是忘了吧？」顏赫手裡的動作一頓轉頭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
立刻收起手中的話本起身道：「出發？」顏若汐點頭道：「嗯，和娘一道，你要不要去？」
顏赫點頭道：「反正無事，去便去了」。和顏若汐起身走出院子，雲宛已經在大廳里等候了。
雲宛看到顏赫意外道：「你也要去？」
顏赫點頭道：「嗯，回去看看也好，我也許久沒有去過雲府了」。顏若汐看了三哥一眼道：「你比我去得好少」。
顏赫抽氣要回話，被雲宛打斷道：「好啦好啦，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顏赫幫忙接過雲宛手中的盒子問道：「這是什麼？」
「禮物，去了總不能空手去吧」。
顏赫捧著在手裡沉甸甸得，「你帶著這是什麼呀？怎麼那麼重啊？」顏若汐囑咐道：「你小心一點，這可是我準備的」。
顏赫冷哼一聲還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裡走上馬車。
侯府的馬車到了雲府之後，門前頗是冷落只見侯府的馬車，顏若汐走下馬車問道：「今日不是外祖母的生辰嗎？怎麼如此冷清？」
侍人尷尬回答道：「老太太不願意操辦，無心過生辰，便沒有請人」。顏若汐的心頭髮酸，雲宛臉色一頓問道：「吳嬤嬤呢？」
「夫人，吳嬤嬤在老太太的身側伺候著，正在院子裡」。侍人立刻打開大門迎送三位進門，很快關上後面的大門。
顏若汐走到雲宛的身後慢慢打量雲府，發現不過幾日沒來雲府，前院裡的東西少了不是，大廳牆上掛著的那副書畫被人摘下來不知道去了何處，椅子身側的青花瓷也消失不見了，顯得有些冷清，碩大的雲府連是個人都看不到。
顏赫問道：「這裡本來就很少人嗎？」
顏若汐搖頭道：「可不是」。只是人不知道去哪了，前院靜悄悄的看不到半個人影。
雲宛似乎是察覺到雲府上的不對勁，內心略是忐忑不安，步伐匆匆忙忙走進院子裡，一踏進院子，一股濃烈的草藥味撲鼻而來。
雲宛的身子一僵，加快步伐走進院子，吳嬤嬤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來人欠身道：「夫人，小姐」。看到身後的顏赫行禮道：「三公子」。顏赫頷首點頭。
「吳嬤嬤，我娘呢？」雲宛略是有些緊張。吳嬤嬤側身道：「夫人，老奶奶正在裡面休息，剛好醒了」。
雲宛二話不說邁進房間，顏赫和顏若汐緊跟其後。這一次比上次來到的草藥味道更加強烈了，顏若汐的心底浮起了不安之情。
走進內室看到床上蓋著被子坐在床上，腦袋靠在床頭，聽到聲音艱難地轉過頭看向來人，雙眼一亮顫巍巍喊道：「雲宛，小汐，還有赫兒，你們來了」。虛弱的伸出手。
雲宛走上前抓住娘的手震驚道：「娘，你的身子怎麼」外祖母輕輕搖頭道：「老了不中用了，身子大不如從前了」。說完便低頭劇烈咳嗽起來，外祖母想要盡力憋著一口氣停下咳嗽，卻是止不住，猝然間吐出一口鮮血在被子上。
刺眼矚目。
顏若汐一驚，外祖母的身子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嗎？！雲宛被嚇得不輕喊道：「娘，你的身子怎麼不告訴我？！你都已經病成這樣了！」
外祖母止住咳嗽喘氣道：「哎，我的身子什麼情況我自己清楚，這病了就病了，看過太醫了已經沒有用了」。
顏赫皺眉說道：「每天都在喝藥嗎？」吳嬤嬤走上前點頭道：「老太太的草藥每天都會喝，一天二次」。顏赫沉思一會將手中的盒子放下，朝吳嬤嬤招手輕聲道：「你帶我去看看」。
顏若汐轉頭看向顏赫低聲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別亂來！」。顏赫低頭在妹妹的耳邊說道：「我看外祖母的臉色不太對勁，不想是正常的生病」。猶豫了一瞬低頭說道：「我曾見過這樣的人，臉色發黑像是中毒」。
顏若汐臉色大變，迅速轉頭看向外祖母神情痛苦，緊皺著眉頭似乎非常的難受，暴露出來的皮膚皺巴巴，她和雲宛上一次來到這裡不過是只有一個月，一個月就能臉色紅潤的狀態成為一個重症病人？
顏若汐隱隱約約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點頭說道：「你去吧」。朝吳嬤嬤使了一個臉色。吳嬤嬤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煞白，朝顏赫點頭悄悄轉身離開。
雲宛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外祖母的身上沒有發現身後孩子的異樣，臉上露出了心疼之色道：「娘，你應該告訴我的，怎么喝藥了還會這樣呢」。
「這都是命啊，我的歲數也大了，這是老病根了，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娘到了算數也是這樣了「。外祖母說了幾句話有再次劇烈的咳嗽，似乎是要將心臟都要吐出來。
雲宛心疼極了，顏若汐倒了一杯溫開水遞到外祖母的嘴邊道：「祖母，您喝水」。
雲宛一口一口喝了半杯揮手示意不要了，顏若汐坐在椅子上問道：「外祖母，這個藥是誰熬製的？」
外祖母輕輕喘氣道：「是請來的太醫」。疲倦地閉上了雙眼不願意再開口說話，滿臉的皺紋看得心驚。顏若汐不再開口問。
雲宛抓著被子蓋上道：「娘，你躺下休息吧」。外祖母點頭躺下，閉上了雙眼。
雲宛輕手輕腳地帶著顏若汐走出房間。恰好顏赫和吳嬤嬤走回來，顏赫的手裡抓著一包新鮮耳朵草藥包。
顏赫臉色鐵青，吳嬤嬤臉色蒼白腳步輕浮。顏若汐已經猜出結果是什麼，問道：「怎麼樣？」顏赫伸出手中的藥包道：「你自己看」。
顏若汐打開藥包看到被捏碎的草藥，一股苦澀的味道傳入筆尖，厚厚的藥包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有什麼問題嗎？」
雲宛看著他們疑惑問道：「顏赫你剛才幹什麼去了？你拿著這個幹什麼？」吳嬤嬤走上前咬牙在夫人的耳邊低語幾句，雲宛臉色大變輕呵道：「這是真的嗎？！」
轉眼看向顏若汐手中的藥包。顏若汐將藥包還給顏赫，顏赫從草藥撥拉幾下跳出一個黑色的硬塊道：「這是黃晟」。再從中跳出一個白色的硬塊道：「這是荷連」。
吳嬤嬤咬牙忍痛道：「這兩物相剋，放在一起熬藥喝下對身子有極大的危害，我居然餵老太太一個月了都不知道」。
雲宛和顏若汐不清楚其中的兩物，但是聽到吳嬤嬤的話心頭震驚，雲宛低聲呵斥道：「是誰開得藥？！太醫是怎麼回事？！」雲宛身子晃動幾乎要站不住腳，顏若汐趕緊伸手扶著娘道：「娘，或許是有人在暗中下藥呢？太醫或許是無意的」。轉頭和顏赫對視一眼。
是不是太醫他們也說不定，或者太醫被人收買了呢？
顏赫收起藥包朝吳嬤嬤問道：「這個藥有誰動過？」
吳嬤嬤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道：「草藥是太醫一次性開完送到府上，是身邊的侍女拿到我的手上，一直都是一個侍女接手。最後是我親手打開藥包煎熬端到老太太的手裡」。
雲宛很快整理好情緒咬牙切齒道：「那個侍女呢？」
「夫人，還在院子裡」。
「叫到院子裡！」雲宛抓緊顏若汐的手，吳嬤嬤立刻退下找人。顏若汐扶著雲宛走到院子裡的假山後的亭子，正是上一次顏若汐被眾人排斥打葉子牌的地方。
坐下不久後吳嬤嬤便帶著一個稚嫩的少女走上前，侍女長得年輕看起來不過是豆蔻年華，看到夫人好不知道被叫來是為了何事？
顏若汐悄悄打量這一位侍女，看到她的小動作不少，悄悄捏著裙子上掛著的玉佩。顏若汐看到那一枚玉佩眼神一頓，無意中對上侍女的眼神，後者躲開她的眼神低垂腦袋。
「夫人，就是這位」。
雲宛深吸一口氣鎮定情緒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侍女欠身行禮回話道：「夫人，小女叫紫雲」。
「在哪裡做事？」雲宛繼續問道。紫雲很快回答道：「在院子的廚房裡做一些雜事」。
顏若汐插話道：「怎麼是一個廚房的小侍女去拿藥？」侍女臉色一頓。吳嬤嬤回答道：「這位侍女是廚房裡的一位廚娘的孫女，廚娘伺候老太太已經很久了，老太太念在舊情上便收了她在廚房裡幹些雜活」。
「那位廚娘呢？」顏若汐問道。
紫雲回答道：「回小姐，小女的奶奶已經出了府正在京城外的房子裡待著」。說話滴水不漏挑不出毛病。
顏若汐微眯雙眼問道：「你最近有回去嗎？」紫雲臉色一變搖頭道：「沒有，小女已經有半年沒有回去了，小女一心待在老太太的身後做事幫忙。小女的奶奶也說過少些回家也好，她落得人安靜」。
「家裡可還有人？」
紫雲的身子微微顫抖說道：「沒有，只有我和奶奶相依為命，爹娘和爺爺早年便去世了，是老奶奶可憐我們便讓我們在廚房做事」。
雲宛轉頭看著她問道：「怎麼問起這些？」顏若汐瞬間收起臉上的嚴肅之色說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但是這一問便讓顏若汐看出了不少的問題，少女一直不回家真的好嗎？一個老奶奶獨自在京城外怎麼方便生活？
顏赫拿出藥包放在桌面上打開指著問道：「你可知這是什麼？」紫雲轉眼看向桌面上被打開的藥包，點頭道：「小女知道，是小女接手的」。紫雲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情。
顏若汐和顏赫捕捉到紫雲的雙眼裡一閃而過的猶豫和遲疑之色。
顏赫忽然間用力拍下桌面冷聲呵斥道：「那我問你，除了你接手過，還有誰動過這個？！」顏赫的聲音不小露出嚴厲之情，顏若汐第一次聽到三哥生氣的模樣被嚇得不小。
雲宛抖了抖手腕隨著顏赫大聲呵斥。
紫雲被完全被嚇傻了，慌張連連後退道：「我，沒有，小女不知，我只是拿回來，其他什麼抖不知道」。身子劇烈顫抖著完全招架不住顏赫的怒氣，吳嬤嬤站在她的身後推了她一把冷臉說道：「站住，公子還沒有問完話」。
紫雲低垂下腦袋，一隻手緊緊抓著身側的玉佩。
顏若汐指著玉佩說道：「把她的玉佩拿過來」。紫雲徹底慌了，下意識死死地抓著身側的玉佩，連忙下跪道：「小姐，這是奶奶給我的，你不能這樣」。
顏若汐徹底冷下臉道：「拿過來」。吳嬤嬤和侍人抓著她的手，不管紫雲的掙扎，一把扯下玉佩遞上前。
顏若汐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品質上乘，是難得的良玉，但是這個怎麼會在一個小侍女的身上呢？顏若汐的手指摸得一個側邊的凹凸，轉過來看到玉佩的背面的標誌臉色瞬間沉下，雲宛同時也看到了標誌，臉色一頓脫口而出問道：「怎麼會有寶心閣的標誌？」
顏若汐抬頭臉色鐵青問道：「你偷了外祖母的東西？！」
紫雲臉色一白立刻跪地喊道：「小姐，我是冤枉的呀！我不是偷的！我沒有偷東西！」。
「不是你偷的又是什麼？！這是我一個月前讓寶心閣送來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顏若汐心底冒出一股惱火，
紫雲哆嗦著身子，在顏若汐的威逼之下吐出幾個字，「這是雲大小姐給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