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杳無人煙的絕境之中,偶爾能瞥見幾株堅韌不拔的仙人掌。它們宛如沙漠中的無畏勇士,傲然挺立,在這片荒蕪的不毛之地中,頑強地堅守著生命的一線希望。那帶刺的身軀,猶如錚錚鐵骨,仿佛在向惡劣的環境進行著不屈不撓的抗爭。
遙望遠天,殘陽如血,將廣袤的沙漠渲染得如詩如畫,卻又透著一種形單影隻的悽美和落寞。在這無邊無際的沙漠裡,人顯得是那樣的渺小與微不足道。
我和皮特簡單聊了幾句之後,才算是徹底弄清楚了情況。此時,飛機外是一望無際的金黃色沙漠,那熾熱的陽光無情地炙烤著大地。起伏的沙丘如同沉睡的巨獸,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滾滾熱氣。這是一架中型運輸機,內部構造算不上複雜,但卻有著實用的設計。機艙內有著可供人類乘坐的航空座椅,排列得整整齊齊。雖說不是特別豪華,但也能提供基本的舒適感。而後面寬敞的空間則可以用來安置物資,為運輸提供了充足的便利。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接回公司所有在科威特沙漠中的油井工作者,放棄這座完全不可能開採出石油的油井,並接收所有可以二次利用的機器器材。飛機在這廣袤無垠的沙漠上空孤獨地飛行著,機身下的沙漠宛如一片沒有盡頭的黃色海洋。
看著雷達坐標,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生物威脅後,我稍微放鬆了一些,雙手也不再一直緊緊抓著拉杆。此時,我才有心思細細打量起這周圍的一切。窗外,偶爾有狂風捲起沙塵,形成一片片朦朧的沙幕。機艙內的空氣似乎也被這酷熱的環境影響,顯得有些沉悶。我忍不住用手扇了扇,試圖讓自己涼快一些。
這個模擬為什麼如此真實?我忍不住輕輕摸著自己的手、皮膚,還有臉部,那種觸感是如此的真切,細膩到每一個毛孔。漸漸地,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已經融為一體。然而,現在的處境卻容不得我過多地沉迷在這種奇異的感受中。望著窗外那單調而又充滿危險的沙漠景象,我深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想辦法活下去,才有機會去找出那幕後黑手,弄清楚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經過幾個小時的漫長飛行,在飛行雷達的幫助下,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坐落在戈壁灘上的油井。
遠遠望去,那油井在茫茫戈壁中顯得孤獨而突兀,周圍是一片荒涼的景象,只有零星的幾株耐旱植物在頑強地生長著。狂風裹挾著沙塵,不斷瘋狂地衝擊著這片土地,讓視野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緩緩降下了滑輪,雙手使出吃奶的勁兒使勁拉著降落杆,眼睛緊緊盯著前方,一刻也不敢放鬆。隨著滑輪與地面的接觸,一陣強烈的顛簸瞬間傳來,機身劇烈地搖晃著。我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用盡全身力氣加大控制的力度,努力讓飛機平穩滑行。
飛機沿著地面軌道艱難地前行,揚起的沙塵在身後形成一條長長的黃龍。終於,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飛機緩緩停了下來。我長舒一口氣,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豆大的汗水。
「嗨,大家怎麼看上邊那些傻瓜的決定?」一名工人皺著眉頭,滿臉憤懣地大聲喊道,一邊說一邊還不停地揮舞著手臂。
另外一名工人回應道:「反正我是沒有等到補給來。這都多久了,真不知道上面的人在搞什麼鬼!」說著,他一腳踢開了腳下的一塊石頭。
「傑克,你要到哪裡去?」 此時,幾名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兒,目光齊齊看向正準備從油井工作檯下去的傑克。
「不到哪裡去,大家已經玩完了,咱們在這裡工作已經結束了。」傑克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無奈和疲憊,頭也不回地從上面欄杆爬下去,動作顯得有些遲緩。
他的身影在工友們的注視下顯得格外落寞,身上的工作服沾滿了油污和灰塵。風呼呼地吹過,揚起一片沙塵,讓這場景更顯淒涼。工友們有的搖搖頭,有的長嘆一口氣。
工人們面面相覷,臉上都寫滿了迷茫和失落。原本充滿希望的工作,如今卻落得這般結局。他們望著傑克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未來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什麼。這片曾經充滿活力的油井,此刻也仿佛隨著傑克的離開而失去了生機,大家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瑪雅石油第 23 號測試勘探井——科威特。
一個女人從很遠的地方就看到飛機在空中緩緩降落,她立刻腳踩油門,開著一輛越野車急速跑了回來。車剛一停穩,她便急忙推開車門,腳步匆匆地走上了集體宿舍的二樓。二樓的房間是給這個油井的總負責人辦公所用,向來安靜莊嚴。
女人猛地一把推開負責人辦公室的門,聲音急切又憤怒:「真是胡扯,我們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樣?」說著,她雙手叉腰,怒目圓睜。
總負責人還在低頭專心致志地看著文件,似乎並未被這突然的闖入所驚擾。「aria,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你。」他的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波瀾,頭也不抬一下。
阿麗婭重重地拍在了辦公桌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動了一下。「為什麼要關閉這個油井?」她的雙眼圓睜,目光中滿是不解和不甘,身體微微顫抖著。「這個油井是這麼有希望,你也清楚。」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
總負責人放下文件,摘掉眼眶上的眼鏡,揉了揉眉心,一臉無奈地說道:「阿麗婭,你要知道,這個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是公司總部下達命令,要關閉此處油井。」說完,他嘆了口氣,聳了聳肩。
阿麗婭一聽,憤怒到了極點,她的臉漲得通紅,雙手握成拳頭:「你說過你會一直支持著我。」
總負責人里德爾反駁道:「那你也說過一定會找到石油,如果現在要討論是誰先違背了約定,那我很明確告訴你,就是你未能完成約定,我已經儘可能拖到現在。」說完,他不再理會阿麗婭,開始自顧自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把文件胡亂地塞進包里,準備坐上回到公司的飛機。
而阿麗婭透過窗戶看向降落地面的飛機,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窗外,狂風依舊呼嘯著,捲起漫天的沙塵,似乎在嘲笑著他們的無奈和失敗。阿麗婭緊咬著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指甲都嵌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