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攤了無生氣、綿軟無力的爛泥,整個人毫無精神地癱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無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上鋪的大叔仍舊沒有回來,這空落落的感覺讓我心裡越發沒底。
自從我進入試煉倉之後,時間似乎變成了一團讓人難以捉摸的迷霧,我完全陷入了混沌之中,根本不清楚究竟過去了多久。在試煉倉里那仿若沒有盡頭的 13 天,每一分每一秒對我而言都是痛苦的煎熬。外面的時間難道也同樣是如此漫長的 13 天嗎?我滿心狐疑,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慮不安,急切地想要尋找機會弄個明白是不是這樣。
完成試煉後,按規定能夠獲得珍貴的一天休息時間。但我壓根沒打算休息,我一門心思地想著繼續進入試煉倉,因為我的腦海中全是艾莉亞,一想到她,我的心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疼痛難忍。
我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床上,後背緊緊地貼著牆,仿佛那是我唯一能夠依賴的支撐。我想了整整一晚,思緒如同亂麻般相互交織纏繞,心情也像被陰霾籠罩的天空般沉重壓抑。如今的狀況錯綜複雜,讓我感到極度的迷茫與無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想辦法弄清楚這裡究竟是何處,再思考如何求救。試煉其實倒也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根本無力阻止事態的發展變化。
這座牢房的房頂垂吊著一座古老的編鐘,那編鐘鏽跡斑駁,上面的每一道鏽痕仿佛都在低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故事。下方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其表面凹凸不平,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就像是歲月親手刻下的印記。
上面精心雕刻著許多人名以及對應的號碼,那一個個名字和數字背後仿佛都隱藏著數不清的悲歡離合。
編鐘猛地一響,那沉重而悠遠的聲音在牢房中來回迴蕩,這意味著又要開始進行試煉了。
大多數人早已失去了鬥志,他們目光空洞無神,神情麻木不仁,完全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而其餘人則表現得各不相同,有的興奮異常,摩拳擦掌,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挑戰;有的卻精神恍惚,像丟了魂兒似的,渾渾噩噩,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黑衣人面無表情,邁著機械般的步伐走到我面前,冷冷地問道:「652 號,是否進行試煉?」
我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隨後,我迅速帶上脊椎連接器,這回進行精神連接的痛覺竟比上一回減輕了不少,這讓我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許。
「652 號,第二回試煉開始。」隨著黑衣人的話音落下,我眼睜睜地看著緩緩關閉的艙門,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慢慢地,營養液開始汩汩地倒滿倉內。
精神連接!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找出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和答案,最後我一定要狠狠揍死那個亞當的混蛋!
再次眨眼的瞬間,我飛馳在街道中,正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般地穿過十字路口,可是為什麼?我眼前的竟是紅燈。
當我聽到汽車尖銳的鳴笛聲時,連人帶車已經被猛地撞飛出去。
塔沙米瑞,這是一座移民者和罪犯者的天堂,卻是貧苦人民的地獄。
而我現在是納華托幫派老大的唯一兒子——傑拉洛。
故事還得從一個中年人和年輕人的搭檔講起。
「什麼書,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一天就在電腦手機上擺弄這個?」中年人眉頭緊皺,一臉煩悶,嘴裡不停地吐槽著。
「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年輕人一邊問,一邊動作麻利地把油槍從汽車油箱口拿開。
「那是一個交友軟體,現在年輕人都在用的。」
「交友?該死的,我回去一定要把她的電腦給她搬走。」中年人氣得吹鬍子瞪眼,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緊,骨節都發白了。
「那只是個社交網站,並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而且她發的信息也只是會給朋友看。」年輕人趕忙解釋,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神色焦急。
「我總是想知道她在上面做些什麼,寫了些什麼。」中年人又著急地說道,眼睛裡滿是擔憂。
「她能寫什麼,她寫也是自己想寫的。」
「不行,我還是要把她電腦拿走。」中年人態度堅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年輕人看著無法改變中年人的主意,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加完油,倆人上了車。
聽著車內的音樂,年輕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節奏哼唱起來。
「當下午鑲滿金色的陽光
烤熱每個公寓的落地窗
大西岸海風的咸澀
沖淡姑娘髮絲的茉莉香
計劃周末出行的朋克
不斷踏出破機車的轟鳴
在這洛杉磯的街道上
………………」
——Chillin
「這是什麼歌,對於我來說一點也聽不慣。」中年人眉頭緊皺,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道,同時還用手捂住了耳朵,一臉嫌棄。
「是你太老了,莫拉蒂。」年輕人身子輕輕挪移著,臉上帶著一絲不屑,雙手不停地打著方向盤,嘴裡嘟囔著。
「總之,我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蠢了,讓霍華德與迪嶸再談談不是更好嗎。」
莫拉蒂斜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了。」
倆人聽著歌,腳下猛踩著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向著前方疾馳而去,前方就是塔莎米瑞,仿佛被黑暗重重籠罩一般,透著一股神秘而壓抑的氣息。
塔莎米瑞迪嶸家。
兩輛悍馬從遠處風馳電掣般停到了樓下。
迪嶸推開車門,大踏步下車,抬手霸氣地吩咐兩名小弟守在樓下,一名小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匆匆上樓。
走到門禁處,迪嶸伸出手指用力按下門鈴。
迪嶸母親從視頻里看見是迪嶸,便笑著打開了門禁。一名小弟看著迪嶸走進房內,便轉身回到門口另外兩名小弟身邊。
兩名小弟已經迫不及待地點了兩根煙,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其中一人還翹起了二郎腿,抖著腿。跟隨著迪嶸的小弟也出來,伸手管倆人要了一根。
三人正在吞雲吐霧,卻不知道在地下車庫內,莫拉蒂與年輕人正悄悄下車。他們蒙著面,雙手緊緊提著一桶剛才在加油站接的汽油。
莫拉蒂下車後,迅速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掛斷電話後,向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
看到莫拉蒂示意,隨即年輕人下車,彎腰吃力地提著油桶快步走向了後面的樓梯。
迪嶸一回到家,迪嶸母親就熱情地招呼他到餐桌上準備吃飯。
迪嶸大剌剌地坐在餐桌上,隨手打開眼前的電視,翹起二郎腿,抽了幾口電子菸,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迪嶸母親雙手端著飯菜走過來,重重地放在桌上。
看見迪嶸在飯桌上抽菸,她頓時氣得雙手叉腰,怒目圓睜說道:「小迪嶸,餐桌上不許抽菸。」
「我知道的媽媽,但是這個不是真正的煙,只是一種戒菸的東西。」迪嶸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一臉無所謂。
迪嶸母親聽到是戒菸的東西,這才無奈地放下雙手,不再與他爭論,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