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且堅硬的手術台上,明晃晃的燈光直直地照射下來,那強烈的光線猶如尖銳的針,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患者有意識了,醫生你快看。」一名年輕的護士驚呼道,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手中還拿著輸液的器具,臉上滿是驚訝與緊張。
「這是很好的現象,保證輸入的血漿,還有幾處要縫合的地方,加大麻醉劑量。」醫生一邊冷靜地說著,一邊快速地操作著手中的器械,眼神專注而嚴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費力地想要看清周圍的一切,可眼皮卻沉重得如同鉛塊。只見幾名醫生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雙專注的眼睛,他們手中緊握著鋒利的手術刀和細長的針管,正準備朝我靠近。這是我再次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隨後,黑暗便再次將我吞噬。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納華托卻被警車一路呼嘯著帶到了看守所內。要知道,納華托可是這地區最大的黑幫頭目,他的名號在這一帶可謂是如雷貫耳。看守所外,陰沉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寒風呼嘯著刮過,捲起地上的落葉。
看守所內,幾乎所有人都聽過他的大名,其中甚至不乏有一些對他狂熱的追求者。
當納華托踏入看守所的那一刻,一名眼尖的犯人瞬間瞪大了眼睛,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扯著嗓子高呼:「快看那,那是納華托。」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迴蕩,帶著無盡的激動與敬畏。
納華托面無表情,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前走去,他的皮鞋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很榮幸見到您,納華托先生。」另一名犯人激動得滿臉通紅,雙手緊緊抓著牢房的欄杆,身體努力向外探著,仿佛想要離納華托更近一些。
納華托目不斜視,依舊緩緩前行,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威嚴。路過每一個牢房,裡面的犯人都會迫不及待地探出頭來,眼中滿是崇敬,恭恭敬敬地向納華托表示友好。有的犯人甚至雙手合十,像是在朝拜心中的神明。
納華托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一直走到屬於他的牢房。這個牢房位於看守所的角落,相對較為安靜。
牢房內所有人都是納華托黑幫的成員,在得知納華托被抓的第一時間,他們便買通了獄警,將納華托送到了這個牢房。
納華托剛一進入牢房,手下的小弟就忙不迭地跑過來,接過納華托手中的床單與被褥,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其中領頭的頭目名字叫里奧,他微微躬身,一臉諂媚地說道:「老大,您先歇著,我吩咐其他小弟,給您泡一杯咖啡。」說著,他便轉身,雙手急切地比劃著名,「快,快去給老大泡咖啡,動作都麻利點!」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討好與急切。
而他自己則親自為納華托鋪床,只見他彎下腰,仔細地撫平每一個褶皺,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額頭上的汗珠都顧不得擦一下。
納華托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對里奧的認可,他緩緩地坐到床邊,長舒了一口氣。
納華托站在牢房中央,緩緩地轉動身體,仔細打量著四周和牢房內的其他人。
「里奧,你在這裡多久了?」納華托雙手抱在胸前,語氣平靜地問道,眼神中卻透著審視。
里奧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子,畢恭畢敬地回答:「老大,我在這已經有些時日了。只要您在這裡一天,我就不會離開。」他的眼神堅定,充滿了忠誠。
納華托聽了,嘴角微微上揚,拍了拍里奧的肩膀,說道:「好,好好干,等出去了,都有你們的好處。」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力量。
牢房裡的其他人紛紛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忠誠,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美好景象。
在一處極為僻靜的角落,徐燦嘴裡叼著煙,身子斜靠在車上,眉頭緊鎖,目光深邃而憂慮。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臉上的胡茬更增添了幾分滄桑。
他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地上的菸頭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周圍。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終於出現了一輛車的影子。那輛車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徐燦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從那輛緩緩駛來的車上下來的是看守所中的獄警比諾。徐燦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他對眼前之人再熟悉不過,納華托黑幫成員入獄後的諸多便利都是通過比諾來運作的。
「最近過的怎麼樣,比諾?」徐燦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語氣中帶著關切問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比諾一臉苦澀,耷拉著腦袋,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不好啊,徐燦,最近我們這個典獄長換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我們這些獄警整得那叫一個難受,日子不好過喲!」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抱怨和無奈,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經過一番簡短的寒暄,徐燦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緩緩講出約比諾出來的目的。只見他用微微顫抖的手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個小型手機,鄭重地交給了比諾,目光堅定地說:「將這個交給納華托。」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信任。
緊接著,徐燦又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捆鈔票,遞到比諾面前,鄭重其事地囑咐道:「再告訴他,傑拉洛已經搶救回來,沒有生命危險了。納華托裡面缺什麼都給他補全,千萬不能讓他受委屈。」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放心吧,徐燦,我會處理好的。」比諾拍了拍徐燦的肩膀,目光堅定地說道,隨後緊緊握住了徐燦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心,仿佛在向徐燦保證一定會完成任務。
倆人相互對視一眼,用力地握了握手,然後轉身離開這處空無一人的地方。他們的背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地的菸頭和寂靜的黑暗。
在看守所里,其實納華託過得並不差。不過,這裡面派系眾多,有白人、黑人,還有當地社區的。
每天都有固定的望風時間,眾人被劃分在好幾個不同的區域活動。納華托雙手背在身後,帶著小弟們悠然地散步。他昂首挺胸,步伐沉穩有力,所到之處,旁邊的人都會滿臉堆笑,尊敬地跟納華托打著招呼:「納華托老大,您好啊!」納華托只是微微點頭,神情中透著威嚴。他的目光掃視著四周,仿佛在觀察著一切。
陽光灑在看守所的院子裡,卻無法溫暖這裡冰冷的人心。納華托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他身後的小弟們跟隨著他的身後。
在陰暗潮濕的看守所里,納華托百無聊賴地靠在牆角,目光隨意地掃視著四周。這時,他瞧見一個身形單薄、面容青澀的青年,正怯生生地朝著一群犯人走去。青年的眼神中充滿了殷切的期望,似乎覺得加入那些小團體,便能在這如同地獄般的地方尋得一絲庇護,免受其他犯人的欺負。
然而,大家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這個年輕人,便紛紛搖頭,將其視作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絲毫沒有想要接納他入伙的意思。青年的臉上瞬間寫滿了失落和沮喪,他緊緊地咬著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卻又無力地鬆開。
那年輕人見此情形不行,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繼續輾轉到下一個團隊。他邁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仿佛腳下是無盡的泥潭。
納華托靜靜地望著那年輕人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他回想起自己年輕時剛被關進這裡時的情景,那時的他也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樣,如一隻驚慌失措的小獸,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無助。面對周圍冷漠無情的目光和肆意的欺凌,他曾無數次在深夜裡默默流淚,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快給我滾遠點,我們這塊不歡迎你,滾蛋!」一個黑人團隊中,為首的那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傢伙,衝著眼前矮著半頭的年輕人惡狠狠地嘲諷著。他那猙獰的表情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讓人不寒而慄。他一邊叫罵著,一邊還用力地推搡著年輕人,年輕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突然,周圍原本嘈雜的人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閉上了嘴巴。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只因為納華托邁著沉穩而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年輕人身邊。他那粗壯有力的右手,毫不猶豫地搭在了年輕人瘦弱的肩膀上,傳遞出一種無聲的支持和力量。剛才還囂張無比的黑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緊接著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向納華托表示尊敬的問候。
外面的獄警察覺到事態不對,原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變得更加緊張。他眉頭緊皺,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趕緊拿起警棍用力地敲打著鐵絲網,發出「哐哐」的刺耳聲響。
「你們要幹什麼,望風時間不需要了是吧,好了你們的望風機會結束了,給我站好隊!」獄警怒目圓睜,大聲呵斥著。他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蕩,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納華托和其他人這才緩緩地挪動腳步,按照獄警的要求站好。風透過鐵絲網的縫隙吹進來,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這看守所里瀰漫的壓抑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