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以為莫傷來到秦府是和他同樣的目的,不由得感覺到了絲絲壓力,對著秦瑤道:「瑤兒,你們秦府,哪位青年才俊與白秋雪有婚約?」
「這……」秦瑤面露難色,美眸瞥了秦問天一眼,隨即道:「老師,這事,恐怕有些變故。 」
「是何變故?」唐林一愣,道。
秦瑤看了秦川一眼,她自己也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又不敢欺瞞她老師,不由得有些為難。
「問天,你過來。」秦川對著秦問天說了聲,秦問天頓時來到了秦川身前,只聽秦川道:「唐兄,莫兄,這是我兒秦問天,正是他與白秋雪有婚約在身,只是我兒情況特殊,雖擁有極好的天賦,卻不能修行,兩位能否看看,有何辦法?」
「大哥,天生絕脈,是什麼好的天賦。」秦河道。
「閉嘴,何為天生絕脈,問天曾經脈俱在,定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導致,而且,問天對星辰的感知力量可是極強的。」秦川叱喝一聲,這一幕,使得莫傷和唐林眼眸都微微眯起,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他們的想法卻又不同。
「我看看。」莫傷和唐林幾乎同時開口,隨即一人將一隻手搭在了秦問天手腕之上。
「絕脈之人。」唐林心頭一顫,臉色頓時不大好看了起來,將手縮回,淡淡的笑了了下道:「呵呵,看來是浪費我時間了,所謂龍鳳相合,如今,蛇也生出攀鳳之念麼。」
秦川瞳孔收縮,神色也冷了下來,道:「閣下說話,是否有些不太妥當。」
「嗯?」唐林聽到秦川稱呼都變了,神色不悅,秦府為當今陛下所嫌,日日敗落,遲早淪為歷史,若非是因為白秋雪以及秦瑤,他絕不會踏足秦府,卻沒想到這秦川為秦問天對他如此不客氣。
「秦川,看來你真有痴心妄想之意,堂堂秦府到如今地步,倒也可笑。」唐林諷刺一聲。
「若是閣下無其他事,請便吧。」秦川伸手說道,下了逐客令,這使得秦瑤極是為難,道:「老師,我父親他脾性向來急躁,你勿要見怪。」
「秦瑤,你這父親,好不識時務。 」唐林冷冷說道。
「瑤兒,以後,不得再以此人為師。」秦川聲音強勢,使得秦瑤面色蒼白,而唐林卻是氣急,怒道:「好、很好!」
秦問天看著這一切,心中暗嘆,看著秦川剛毅之面容,內心愧疚,為了他,秦川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竟和皇家學院強者,親生女兒秦瑤的老師翻臉。
不過莫傷此刻卻是另一番想法,只見他盯著秦問天,眯著眼睛,笑道:「秦老弟,他何時絕脈的?」
「六歲那年開始。」秦川開口說道:「之後越發嚴重,直到經脈俱碎。」
「六歲。」莫傷心頭倒吸口涼氣,盯著秦問天,隨即鬆開了手,目光閃爍,如若他的猜測為真,那這少年,該有何等大毅力。
想到剛才唐林的表現,莫傷心中暗自偷笑了起來,這蠢貨。
「咚、咚、咚。」大地遽然間顫動了起來,馬蹄聲顫,秦家之人目光一凝,神色冷漠,誰敢在秦府之中踏馬而行?
很快,他們看到一群手握長槍、身披鎧甲的騎士呼嘯而來,為首之人鎧甲之外披著一襲黑袍,隨風而舞,那雙目光銳利如刀,透著一股陰冷氣息。
「冷鷹。」看台之上的秦川瞳孔收縮,沒想到今日他秦府如此熱鬧,這冷鷹乃是他父親昔日麾下副將,為人陰毒狠辣,向來為他父親不喜,後來果然跟隨了秦家死敵葉家,打壓他秦府。
「少爺,好久不見。」冷鷹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盯著秦川道。
「冷鷹,你竟帶人騎馬闖入秦府,膽子越來越大了。」秦川目光極為不善,冰寒冷漠。
冷鷹絲毫沒有在意秦川的話,如今的秦府早已日暮西山,陛下親自縱容各方勢力打壓秦府,只要秦川之父秦昊還在,恐怕陛下便不會安心的,所以,無論是誰踩秦府一腳,陛下只會裝作不知道,這正是順了他的心意。
「我來秦府,其一,是來看看老爺子是否還健在;其二,是告訴秦府一聲,兩天後楚國各方勢力將會降臨白府,白秋雪必會踏入帝星學院或皇家學院其中之一,屆時,兩家商討所謂婚事,秦府還請務必到場,不要躲在這。」
說罷,冷鷹一勒戰馬,馬蹄聲滾滾,奔騰而去,只是回頭對著秦 川冰冷一笑,久經戰場的他眼睛好似一道利劍般,能穿透人心。
秦家之人都盯著遠去的身影,秦川的身體甚至因為憤怒而顫抖了起來,如若白秋雪攜被帝星學院收為弟子的聲望退婚,那時,誰都將認為是理所當然,他秦家秦問天,不配,這是羞辱秦府,羞辱秦問天。
「白家,太過分了。」秦川斷然沒有料到,白家會如此恩將仇報,兩天後,他倒要去看看。
「原來如此。」只見唐林冷笑開口說道:「秦川,等著被打臉吧,告辭。」
說完,他也踏上巨鷹,騰空而去,巨鷹在虛空盤旋了下,嘯聲似有諷刺之意味。
整個秦家,寂靜無聲,自當今陛下打壓秦家,秦府不斷沒落,然而依舊將腰杆挺得筆直,從未有過此次之屈辱。
「大哥。」只聽秦河突兀間開口,道:「局勢你也看到了,白家,顯然和葉家聯手對付我秦家了,再攜白秋雪天才之威,兩日之後,如若我秦府前往,必然顏面掃地。」
「你意思是我秦府,真如冷鷹所言,避而不出?」秦川冷道。
「這些年來,秦問天消耗秦府多少資源、用了幾顆星隕石,我雖心中有意見,卻可曾說過一句,然而,此次之事,事關秦府聲望,我建議,將秦問天逐出秦府吧,這些年來,我們該做的,也都做了。」秦河聲音低沉,使得空間一片壓抑。
這些年,秦府許多人的確對秦問天有意見,秦川對這義子太過寵溺了,然而,他卻偏偏是個不能修行之廢人,無法扶起。
「老三,你如何看?」秦川對著另外一人問道,秦家老三秦野。
「秦問天,他更適合普通人的生活。」秦野低聲說道。
秦川沉默了片刻,隨即目光一掃諸人,緩緩說道:「昔日先祖蒙先皇之恩,征戰沙場八十載,重傷十八回,十國盟會之時,先皇被困,千里單騎,身負八箭,依舊將先皇救出,歸國之時,已是不治,何等氣概。」
「而今夕,我秦府沒落,只因受些屈辱,便要將昔日先祖恩人之後,逐出秦府,這等舉措,令我汗顏,讓先祖蒙羞,他日下九泉,都無顏面見先祖之靈。」
「秦府在,秦問天在……兩天後,召集秦府男兒將士,兵發白家,若有人再議將秦問天逐出秦府,我必親自誅之。」
說罷,秦川手掌猛然間朝著身下座椅拍出一掌,頃刻間咔嚓的聲響傳出,座椅粉碎,空間寂靜無聲。
秦川之音迴蕩於虛空之中,只見他的身體站得筆直,諸人看著秦川,仿佛看到先祖當年身姿。
「秦問天的先輩,對秦府到底有何恩惠,竟讓秦川如此。」諸人心中暗凜,他們只知道,秦川收秦問天為義子,並如此待他,只為報秦問天先輩之恩惠。
為此恩惠,秦川,他可以犧牲一切,這種氣概,讓他們感嘆,然而,這鐵血義氣,又讓他們肅然起敬,每一人的身體,都站得筆直。
「問天,此事你不必理會,安心在家,義父自會為你討個公道。」秦川看向秦問天之時,目光又柔和了許多。
秦問天心中嘆息,他自碎經脈,讓義父擔心,本想在成就武命修士之後,再告訴義父其中緣故,卻未曾想到,白家所為之事,掀起了如此風波,讓秦府都受到波及。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黑伯從未告訴他,他也不知道先輩之間有什麼,他只知道,秦川對他之恩惠,此生難報。
只見秦問天退下看台,來到演武場戰台之上,隨即雙膝跪地,目光看著秦川,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己解決,無需動用秦府任何力量,白家所為,羞辱我沒有關係,然則波及秦府尊嚴,我必不答應,這件事,我秦問天,一力承擔。」
「父親。」秦問天重重的喊了一聲,隨即叩頭下去,竟有一縷回音。
一跪,謝父恩!
秦川漫步走上前,將秦問天扶起,父子雙目相對,都露出了笑意,秦問天這一次,沒有喊義父,而是,父親。
「我一直相信你,有一天,你能做到其他人所不能!」秦川目光中透著堅毅之色。
旁邊,莫傷目光微微眯起,笑意濃郁,相比那白秋雪,他更喜歡眼前的青年,天賦厲害、心智也夠堅韌,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兩天後,各大勢力齊聚白家,秦府準備發兵前往,看來,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