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撞見
南珂把米南嘉交代的事情都辦完了，領著山子在附近散步發現南德瓊低著頭走到米家打頭那輛馬車附近，猶豫了一會兒又回去了。
既然都去了，為什麼不上車？
南珂帶著米南山悄悄綴上南德瓊，走到南家馬車附近聽到南德桂擠兌南德瓊。
「三妹，你婆婆不是讓你去大姐家拿包子嗎，你咋空手回來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幫大姐打架臉都被揍青了，大姐沒給你點銀子治傷，也沒給你點吃的，盡惦記四妹了，你婆家待你不錯要知足，該找大姐要的得要。」
「瞧把你能的，你怎麼不去找大姐要包子，你婆婆男人不也等著嗎？」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南珂聽到腳步聲看過去，發現南德瓊上了馬車，裡面傳來了摔東西的動靜，蒼老尖酸的聲音刺痛了她的耳膜。
「生不出來兒子，也要不來包子，我要你有啥用。」
「娘，我大姐要供那麼多人吃喝，沒有多的吃食……」
「吃艾家的飯幫你大姐，我打死你個混帳東西。」
南珂聽不下去了，拉著山子露面。
聽到南德瓊被打正得意的南德桂聽到後面響起腳步聲，回頭看到南珂臉色都白了：「大，大姐……」
剛，剛才自己擠兌三妹那些話，大姐沒聽到吧。
南珂不動聲色，高深莫測的打量了她一番：「一別十幾年，二妹長了不少本事。」
以前三棍子都打不出來一個屁，現在叭叭個不停，挖苦姐妹，看熱鬧就嫌事小。
南德桂以為南珂沒聽到，心裡鬆了口氣：「大姐，剛才你們打起來不是我不想幫忙，我婆母要喝藥我實在走不開。」
南珂假裝沒有看到她臉上額頭上的新傷，拉著山子越過她往後面那輛馬車走，「爹，娘，我帶山子來看你們了。」
一直在留意隔壁那輛馬車的南寶根兩口子連忙迎出來，看到米南山高興得都不知道怎麼好。
家裡四個閨女，嫁出去了三個，只有大閨女生了兒子，日子就跟著過得好。
二閨女，三閨女，唉！
米南山蹭到南珂身後緊緊抱著她的腿，一臉怕怕的樣子。
南老太想抱抱他，看到他害怕不敢伸手。
南珂揉揉米南山的頭髮：「這孩子以前沒怎麼出過門，見到生人就害怕，以後多走動走動熟悉起來就好了，爹娘，你們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南寶根笑呵呵點頭，肚子咕嚕了一聲，頓時尷尬了。
南老太肚子也開始響了，暗罵肚子不爭氣：「南珂，我和你爹不餓，你不用惦記我們……」
「哎喲，這不是米家大娘子嗎？」一個滿臉滄桑，長了一雙吊角眼，身上的棉布衣服，上面一個補丁都沒打的老太太從南家另一輛車上下來，快步走到南珂面前。
「你爹娘都吃過了，我們還沒吃呢，老遠就聞著你家的包子味兒了，我這輩子都沒聞過那麼香的包子。」
南德瓊顧不上掩飾自己身上的傷，跳下馬車趕到南珂面前：「大姐，家裡有吃的，你們人多一個分一個包子都不夠。」
不能給她婆婆養成朝大姐伸手的習慣，大姐家憑什麼養他們一家子。
他們夫妻和公婆帶著幾個閨女把口糧掙出來了不差吃的，他們就是想吃大戶，決不能慣著。
大姐也有一大家子人，還帶下人的口糧，她瞧著都不夠。
「媳婦，米家家大業大還在乎這點兒包子……」
「大有大的難處，養的人多每天要消耗一大半，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我們米家未必有你們家存糧多，趕上今年年成不好，都快活不下去了。
又不好隨便打發人，畢竟好多家生子。
戰亂一來，當家的立即遣散了丫環小廝，就留了幾個祖上對米家出了大力氣的。」
她的包子就是給狗吃，也不給那種虐待兒媳婦，理直氣壯打秋風的人吃，南珂看都沒看南德瓊婆母，拉著南德瓊和山子往回走。
「爹，娘，山子嚇著了，你們和三妹去我那邊給他收收驚。」
南寶根和南老太對視一眼，連忙跟上，他們就山子這麼一個外孫，可得看緊咯。
南德瓊回頭對婆母喊話：「娘，我去去就回。」
南德瓊婆婆沒想到南珂那麼摳，當著那麼多的面撅了自己的面子，自己還不敢勒令媳婦不許去。
米家是城裡數一數二的大戶，她不敢得罪南珂。
只好把氣往肚子裡咽，狠狠的剜了南德瓊的背影一眼上了馬車。
南德桂想跟上去，又擔心南珂把她攆回來丟面子就那麼杵著望著南珂他們走遠。
南德瓊發自肺腑的對南珂道謝：「大姐，謝謝你。」
她哪裡會收什麼驚啊，大姐用那個理由把自己帶出來是不想讓自己被婆家欺負。
自從嫁人後她還是頭一回沒有被打得起不來就逃過去了。
「瞧你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才二十多歲的人都不如自己前世穿過來之前快奔五的人。
她也就暫時解南德瓊的危急，不會過多干預。
如果南德瓊立不起來，她做太多也沒用，白當一回惡人。
小魚兒發現又要耳提面命：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南珂轉頭埋怨總拿視線瞟米南山的南老太：「當年給我捎信不是說艾家是難得一見的好人家嗎，就這麼個好法？」
南老太怯怯懦懦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南德瓊不忍心幫母親解釋：「其實我剛嫁過去那三年，婆家人對我還是挺好的，這不是一直沒生兒子來嘛，她們的態度就變了。」
「生不出來兒子又不是你的錯，是你男人不行，他種個辣椒還想長個茄子出來啊？」
「大姐，辣椒是什麼？」南德瓊有些好奇。
南寶根夫妻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還有這樣的說道嗎？
南珂發現說漏嘴了連忙找補：「辣椒是一種菜，長在塞外之外，你大姐夫以前出門行商的時候聽說的，回來告訴我，我覺得稀罕就記住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生不出來兒子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哦。」南德瓊點點頭。
「大姐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大姐真會安慰人，而且變了好多啊，要不是你的樣子沒變，脖子後面的痣也還在我都要懷疑你不是我大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