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江城外,雲家軍軍營。
雲澈已經離開數日,軍營一切調度全靠雲澈手下的一名將士來指揮,他們回到了江城,也是為了到時候帶宋婉寧去看看。
然而,這天來了個不速之客。
此人是江城的官員,見最近一段時間蠻夷沒什麼動靜了,像是偃旗息鼓了一樣,而雲家軍這邊也並無進攻的跡象,心中疑惑便來看看。
可來接待他的並不是雲澈,官員好奇,問了一句:「雲將軍可在?我來了之後,也沒見到雷小將軍......」
那將士神色冷硬:「雲將軍帶人去探查敵情了,具體內容不便透露,這位大人有什麼事情要說給雲將軍聽嗎?」
官員討好地笑笑:「是在下多嘴了,勿怪勿怪。」
等出了軍營,官員冷下了臉,甩了甩袖子:「哼,什麼東西,敢跟我那樣說話,等蠻夷再進攻過來,一個個的都得死在我前面,到時候我就帶著全家老少逃回京城,參你們一個治軍不嚴,禦敵不力!」
他手下的小廝心中鄙夷,面上卻是連連應和:「大人說的是。」
「你給我在這邊守著,看看雲澈是不是去探查敵情了,他什麼時候回來,你什麼時候回去稟報與我。」
小廝叫苦不迭,只得應下。
然而兩天過去,小廝都沒見到雲澈回來。
感覺不對,他連忙回去將此事告訴給了官員,官員又派人探查,才得知雲澈竟然帶人去蠻夷國了。
中原的將領竟然只身前往敵國,這事可大了。
萬一在敵國遇害,那整個江城就完了。
可從另一方面想,萬一雲澈與蠻夷勾結......
這官員在京中有個要好的朋友,姓胡,在朝廷中擔任要職,官員心中驚駭,連忙將此事寫了下來,快馬加鞭將信件送到了京城胡大人的手裡。
胡大人早年與雲澈有些齟齬,一見這消息,坐都坐不住,不等第二天早朝,連忙遞摺子去宮中,說要面見皇上。
等到了御前,胡大人十分痛心地揭露雲澈的「罪行」。
「皇上,這是江城官員送來的密報,上面說雲澈早在十幾日前就前往蠻夷國,前線士兵和蠻夷人也像是達成共識一樣,互不干擾,雙方退軍十里。皇上,雲澈這是要反啊!」
皇帝聽了也是勃然大怒:「好一個雲澈,朕讓他去守衛國土,他倒好,勾結敵國,實在可恥!」
「皇上,臣覺得此時有蹊蹺,前些時日我軍取得了幾次勝利,蠻夷軍隊受挫,雲將軍若真想通敵叛國,怎會在這個即將要大獲全勝的時機呢?」另有人替雲澈說話。
胡大人冷哼一聲,反駁他:「說不定就是蠻夷人眼看著沒了勝機,便以錢財誘惑雲澈,雲澈貪名圖利,所以才瞞著皇上,偷偷前往蠻夷國。」
「皇上,雲將軍不是這樣的人啊,還請皇上三思!」
「夠了!」皇帝怒拍桌子,「你們都給我住口,來人,傳令到江城,命雲澈即日起速速趕回京城!」
戰前召回將軍,乃是戰場大忌。
不說軍心會渙散,敵人也會趁此機會大舉進攻。
「皇上還請三思,若此事乃蠻夷的陰謀,就是為了誣陷雲將軍,軍隊不可沒有首領,前線沒了雲將軍,定將大亂啊皇上!」
胡大人心裡狂跳,藉機說道:「皇上,京中還有一位李將軍,比起雲將軍,能力不遑多讓,不如趁著雲將軍回京述職,派李將軍去往前線,也好指揮戰局,扭轉乾坤。」
這李將軍,乃是他的小舅子。
「胡大人好心機,誰人不知那李將軍是你夫人的同胞弟弟,胡大人莫不是想趁這個機會舉薦親人吧?」
胡大人緊張地笑笑:「如今京中能任用且官職合適的,只有李將軍一人了,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莫要再說,就派李愛卿前去接任雲澈的位子。」
「多謝皇上信任,李將軍定不辱使命!」
蠻夷國都城大牢內,阿胡拉被關在最深處,把守的士兵日夜輪值,守衛森嚴。
可還是被人找到機會混了進去,此人是阿胡拉的得力手下阿加善。
「大人,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雲澈他們離開,我們就動手。」
阿胡拉冷笑一聲:「阿浩泰敢勾結雲澈對我出手,我親愛的哥哥,那你就不要怪我不講兄弟情了。」
「阿浩泰首領軟弱無能,我蠻夷國只有在阿胡拉大人的帶領下才能繁榮昌盛,一舉滅掉中原。」
阿加善單手放在胸前,這是在對阿胡拉表示尊敬和忠心。
這樣恭維的話,阿胡拉十分受用,他雖身處陰暗的牢獄中,但心中並無一絲挫敗。
「你們幾個,要小心一些,莫要讓阿浩泰和雲澈的人察覺行動。雲澈能抓走我身邊的幕僚並能為己所有,肯定是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的。在他離開之前,你們切忌輕舉妄動。」
「是。」
留給阿加善的時間不多,再待下去就要被人察覺了,他不敢多留,很快就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阿胡拉隔壁的牢房中,有人睜開了眼睛,一臉的若有所思。
此人就是阿浩泰安插在牢獄中的眼線,等阿加善離開之後,這人無聲將獄衛招呼過來,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紙條。
獄衛明白是什麼意思,不敢耽擱,去宮中交給阿浩泰了。
很快,阿浩泰把消息告訴給了雲澈。
「他們想等我們離開之後,再對阿浩泰出手。」
雲澈把谷詠和雷廷喊來商議事情,宋婉寧也在。
「將軍,我覺得這件事是個契機,蠻夷國內部爭端,阿胡拉和阿浩泰定會爭個你死我活,到時候蠻夷國大傷,肯定沒有精力再去發動戰爭。」谷詠一臉地興奮。
宋婉寧想起了可愛的阿蜜爾和阿京爾,若阿胡拉決定謀權篡位,那這兩個孩子肯定會難逃毒手。
她擔憂地看了一眼雲澈,想看看他準備怎麼做。
其實這麼多日的相處,宋婉寧切實感覺到了蠻夷人的熱情和真誠,打仗是上位者的一念之私,和無辜的百姓無關。
若放任他們的生死,她又有些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