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三收購的玉石首飾價值三千兩。
而一般鏢局每送銀千兩,得利五兩。
三千兩,按常理抽成只有一十五兩。
再加上人鏢,朱老三總計給了四十兩銀錢。
餘下的四百多兩,全是從那兩個賊人的屍體上翻來的。
李大海驚嘆不已。
「那歹徒怎麼能夠攢下那麼多銀錢,又為什麼全部帶在身上?」
「爹,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仁勇眉飛色舞將顧瑾的分析一一道來。
搞得好像是他洞察出來似的。
父子三人談得正起勁。
李母在外喊吃飯了。
「今年的祭月節你們不在,我特意留了些豐收餅,快嘗嘗看,好不好吃。」
在上揚村,李母每年做豐收餅用的是細麵粉。
到了羅家村,細糧那麼貴,李母可捨不得買。
所以,還沒有到祭月節,她就在村里串門,學著做南方的豐收餅。
得益於喬遷的那一場豐盛的喜宴,那些婦人非常熱情。
她們將一定比例的粘米和糯米炒熟用碾子碾成粉。
然後加入麥芽糖用筷子攪拌成絮狀,最後用手揉成團,醒發。
至於餡料,看各家的富裕程度。
有的人家放芝麻,花生,核桃什麼的,有的就放點磨碎的黃豆碎加點紅糖。
李母做的豐收餅裡面擱的有紅棗,紅糖,花生碎等等。
皮薄餡多,一口咬下去,裡面的糖汁水便在口腔綻放。
「好好吃。」顧瑾很是驚艷。
李忠義和李仁勇更是吃得大快朵頤。
「娘,這豐收餅和我們以前吃的一點都不同哦。」
「但是,也很好吃。」
李母作為家中掌廚的人,最開心的事莫過於自己做出來的吃食得到家人的喜歡。
她夾起碗中一塊紅燒肉放進顧瑾碗中:「瑾兒,吃肉,我看你都瘦了,多吃點。」
李忠義和李仁勇異口同聲:「娘,為什麼不給我們夾菜?」
李大海瞪了他們一眼:「多大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爭?」
李忠義欲言又止。
李仁勇到底小一歲,沒忍得住,他脫口而出:「瑾兒她是小孩子嗎?我怎麼覺得在她面前我才是小孩子?」
李桃花不願意了:「瑾兒才八歲多,不是小孩是什麼?你一個做舅舅的,和孩子爭一塊肉,像什麼樣?」
這時,李母臉上帶著笑意夾了一塊紅燒肉丟到李仁勇碗中:「吃吧。」
她筷子一轉,又夾了一塊肉,放到了李忠義的碗中。
李大海瞥了一眼:「自己夾的不香,你母親給的才香是吧?」
他話音未落,顧秀端著碗舉得高高的:「外婆偏心,你給姐姐還有舅舅都夾肉了,就不給我,秀秀會生氣的。」
李母這下慌了,急忙又雙叒叕給顧秀夾了一塊肉。
剛剛收回筷子,她瞅了瞅怕李桃花,小心翼翼問:「你要娘夾菜麼?」
李桃花「噗嗤」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想了下,又說道:「娘,我知道你心疼瑾兒,但是等我肚子裡面這個出來後,家裡孩子更多。」
「忠義和仁勇也才十六七歲,還未到弱冠之年。」
「以後,吃的用的,每人一份。」
「以前長生在世的時候,經常說,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覺得挺有道理。」
「娘,你說呢?」
李桃花平日裡說話風風火火,像這種文縐縐的語氣,顧瑾還是第一次見。
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母一時沒有明白什麼意思。
李大海仔細琢磨,開口道:「桃花說的對,我們做大人的對待孩子,不能因為孩子的能力,有失偏頗。」
「以後在飯桌上面可不要再夾菜了。」
「他們都有手,自己會夾。」
李母哪敢不應,她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會引起這麼多問題。
李忠義和李仁勇其實之前也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玩。
聽到李桃花的話後,兩人四目相對,心思各異。
顧秀小,什麼都不懂,這時正啃著那塊紅燒肉。
至於顧瑾,她其實聽到李桃花那句話時,心裡是非常驚訝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出自《論語·季氏第十六篇》
下一句是,不患貧而患不安。
這句話實際上是反映出孔子的反戰思想。
後來,引申到各個領域。
想不到,在這個世界,居然也能聽到孔子的論語,就很離譜。
不過,李桃花的提醒,確實很正確。
多胎家庭的教育本來就很複雜,但如果能做到「均」,那麼長大後,那些兄弟姐妹起碼不會因為父母一碗水沒有端平而導致心生怨懟。
眾人吃過晚飯,聚在一起說話。
顧瑾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
美滋滋的將裡面的銀票拿出。
「大舅,小舅,分錢啦。」
李忠義和李仁勇聽到後連連擺手。
「一家人,分什麼錢?」
顧瑾笑著:「剛剛娘才說的,你們就不記得了嗎?」
「我們一起押鏢,就是一起付出了勞動,得到的錢財肯定要公平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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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生意才做的長久。」
「再說,我以後肯定還有更多賺錢的法子,如果你們參與進來,總是付出卻沒有回報,就算是一家人也說不過去呀。」
「親兄弟還明算帳呢。」
李忠義看了看李仁勇,兩人點了點頭,同意了。
這一次押鏢和反殺總共賺了五百零六兩。
分成四份,每份一百二十六兩。
她和兩個舅舅分三份,剩下的一份作為公中嚼用交給李大海保管。
顧瑾又從自己的一份拿出十兩給李母:「外婆,辛苦費。」
李母生氣了:「給什麼生辛苦費?這不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瑾勸道:「外婆,拿著吧,這一家七口,都是你在做飯洗衣,其實很累的。」
「還有,我準備每個月都給家裡人發月例。」
「這樣手裡有了錢,自己買些零碎東西就不用從公中出錢。」
李大海點頭附和:「我覺得這樣甚好。」
「你們不在的這一段時間,我天天跑村正家。」
「好說歹說,總算買到了兩畝地。」
「只是那兩畝地不太好,是無主的荒地,還得捯飭捯飭才能種。」
顧瑾表示不急。
今年已是秋天,等將地翻好,明年種剛剛好。
「外公,外婆,家裡的事就交給你們。」
「以後只要再掙到錢,公中嚼用我再多出點。」
「爹,娘,我們也交。」李忠義和李仁勇不甘示弱,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