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黑暗
辰暘沒事？
「先離開這裡。」
龍青見容月安靜下來，不再詳說，抱著容月輕鬆躍上了門口的馬車。
身後的黑衣人們將魏椿和兩個孩子一起帶上了後排的馬車。
黑色的馬車看似普通低調，其實夾板都是精鋼所制，能抵禦任何刀箭攻擊。
龍青這次帶著大部隊來了，黑衣龍衛個個都是精銳，要是有皇室中人路過, 怕是下巴都要掉了。
眾所周知，上官皇后死後二皇子就不受寵愛。
如今，就是這連宣帝面都不常見到的二皇子，竟然能夠率領一眾龍衛悄無聲息潛入皇城，沒有驚動任何勢力。
一碰到馬車，容月迅速離開龍青的懷抱，順勢向裡面滾去，像是逃命一般。
好在這馬車極其奢華，鋪著厚厚的墊子, 即使動作毫不淑女，她沒有磕著碰著。
回頭看到龍青晦暗不明的眼神，容月後知後覺自己可能表現的有些過了。
畢竟龍青救了自己，這樣嫌棄的態度太不禮貌了，她輕咳一聲：「多謝二殿下救命之恩……只是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殿下自重。」
龍青不語，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容月愣住，低頭不語，任由氣氛尷尬凝滯。
龍青面無表情，抬手撩起門帘，光影閃動，容月抬頭看去，他已經進入馬車，坦然坐下，和容月保持一段距離。
這人怎麼聽不懂！
孤男寡女，未婚未嫁，於禮不合……容月沒骨氣地在心裡嘀咕。
「這霧氣由藥物製造, 有致幻作用，我身上香囊可以祛除藥效。」龍青隨意解釋道。
沒頭沒尾的，容月居然聽懂了，所以這是一路抱著她的原因？
行吧，不過抱一下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前世她倆都是夫妻，這算個啥……
比起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事，她繼續追問：「辰暘……他真的會沒事嗎？」
龍青先是審視一番容月，眼神晦暗不明，卻壓迫感十足。
看得容月都側過身體，避開他的視線。
「舒廷錫會照看他，這次書院內的證據都暴露了，是個解決司空博的機會。」
龍青雲淡風輕地解釋，有種大局在握的篤定。
容月聞言，轉過身，眼睛都亮了：「真的嗎？」
其實她並沒有聽明白，所謂的證據是什麼，以及如何扳倒司空博，這些她都沒有任何概念……
畢竟只是閨閣千金, 但是她想要了解這些，知己知彼，日後才有一搏之力。
偷瞄龍青似乎沒有不耐煩，她大著膽子繼續問：「那些乾屍都是司空博製造出來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龍青有些意外，沒想到她居然對這些感興趣，但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司空博是為別人做嫁衣，這些蠱蟲控制的死士是他近幾年的重要勢力。」
「御獸林中也發現了一群蠱蟲死士，包括暴亂的獸群也是因為蠱蟲失控，御獸司司使張鎮被滅口。」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她最早看到的黑霧是蠱蟲的標誌，包括那匹發狂的照夜玉獅子，也是被蠱蟲影響了。
先不提為什麼她可以看到黑霧，就目前了解的事實，司空博在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豢養這些怪物，究竟為何？
像是猜到容月心中的疑惑，龍青繼續說：「司空家族百年前便是開國功勳，屈居皇族之下，早有不臣之心。」
「邊關安穩太久，皇族安於享樂，確實是個好時候……」
容月心驚，司空博竟然敢造反！
「那為什麼是給別人做嫁衣？」
容月還記得龍青先前的嘲諷。
「現在的皇族雖然貪圖享樂，但並不是一無是處，他即使謀反成功，師出無名，難以服眾。」
「所以……」
所以什麼？
容月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蒼白，滿眼驚恐！
龍青並沒有停下，繼續說道。
「所以，他需要製造理由，比如這些怪物的出現，比如邊關動亂……比如……」
龍青沒有說下去，容月已經想到了。
前世邊關的戰事就是突然打響，父親臨危受命，前去平亂。
當時武將從不受重視到萬眾期待，就是這場戰事，誰又能想到容父的艱辛，帶著安逸多年的大軍對陣邊關兇殘的異族，容父的壓力可想而知。
即使這樣，靠著卓越的軍事才能，以及大梁先進的兵器，容父率領的邊關大軍還是穩住了局面，局勢大好，眼看著平復邊境的擾亂指日可待。
只是那時突然出現了一支怪物大軍，聽說長相恐怖，力大無窮，不知饑渴，以一當百……
彼時，大軍已然不敵，潰敗退回，容父戰死沙場。
躲在後方的燕京中人，紛紛嘲諷容父無能，連怪物這樣的奇聞都敢編造。
那時大街小巷都是對容府的憤怒，容府戰敗，直接導致北方失守。
燕京的防線被推近，所有人的身家安全沒有了保障。
他們壓根不相信有這樣的軍隊，容府被流放，接任大將軍之位的……正是司空家的人。
誰能想到，當時連容月都沒有在意的怪物大軍一說，如今真的出現在眼前，還是邊關戰事開啟的十五年前。
司空博居然這麼早就在暗中籌備了，殘忍地用自己製造的怪物肆意屠殺士兵和百姓。
「在燕京製造這些怪物，再暗中送往各處，離不開京中位高權重之人放行，以及暗處的密道。」龍青繼續說，隨手遞給容月一方手帕。
容月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接受手帕，側身擦乾臉頰。
與此同時，是滔天的恨意！
她想起了樓明純，前世樓明純提起過，容府的敗落是她一手造成的。
容月一直沒有想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如今有了方向。
「密道，就是前陣子，東大街的殺人案。」容月聯想到了那些天干殺手。
至於位高權重之人，想來也是，司空博若是沒有其他勢力的幫助，如何能隱藏這麼久，甚至在前世安然活到了最後。
龍青點頭：「你能想到這些，我很欣慰。」
「你只需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交給我，容府這一次定不會有事。」
這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