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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爺爺的燈籠

2024-08-13 05:23:10 作者: asslo
  那具無頭女屍似乎還穿著生前的衣服 身上穿件淡青春羅夾衫,繫著一條水綠百折的羅裙 只是身上髒兮兮的血污蓋去了本身的顏色

  紅娘子手上的嘴巴 不動了,反而露出了尖利的牙齒。正一從她手中的側面 發現了 那似乎不能稱得上為嘴,更準確的來說 是張從臉上撕下來的嘴皮 牙齒密密麻麻的粘連著。

  利亮也不敢動,只敢在這微妙的氣氛中 小心的從嘴裡吐出氣,「跑!」一聲令下,利亮毫無徵兆的向地窖的鐵門跑去,門前還有幾個小土階,看不清腳下路的利亮差點被絆倒。

  可當鐵門要緩緩打開的瞬間,利亮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還在剛才的位置!

  「你要跑哪去啊?」無頭屍體的身體已經貼上了利亮的後背。

  大家來到這裡的時候都穿著深秋的長衫,利亮的半截暗棕色的馬甲都已經被冒出的冷汗浸濕,明黃色的液體順著利亮的褲管中流出,空氣中夾雜著難以言說的味道。

  他感覺到那隻手正在用力捏他的脖子,冰冷刺骨。想掙脫,但窒息感讓利亮臉上浮現透透的青色,完全使不上力氣。那隻手也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抓住他。

  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斧頭,張微看見正一舉起手中的斧子,朝那隻手砍去。然而,斧子砍在手上,卻發出一聲響,一隻手落到地上。

  利亮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仿佛要將肺里的空氣全部吐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

  與屍體的手從空中墜落的,一同掉落在地上的,還有那具女屍的嘴巴。

  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奶奶!奶奶!你快來啊!」聲音尖銳而悽厲,迴蕩在空氣中,讓人心驚膽戰。

  朱婆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出來。她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絲絲邪氣。不知什麼時候起地窖的縫隙沒了,地窖陷入了更加黑暗的境地。

  「你們以為找到紅娘子的頭就能阻止我嗎?太晚了!」朱婆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正一,你…你找到….」利亮話還沒說完,背後就被切成條條肉絲,散落到地上。

  正一心裡一沉,他們似乎陷入了絕境。但他不想坐以待斃,他環顧四周,尋找著逃生的方法。

  突然,他注意到身後地窖的牆壁上有一塊鬆動的磚石。正一手指了指朱婆「如果你想見到完整的紅娘子給你的丈夫,最好放我們走!」

  「我都說了!你們阻止不了我,在我眼裡你們就是我裁剪的布料。」

  「如果說,我能給你們找到殺害你們的兇手呢?」正一邊說 邊往身後慢慢移動

  「哦?」朱婆那雙泛著赭色的瞳孔轉了一下,脫下了腳上穿的鞋子遞給了正一。

  那是雙紅鞋,非常舊,暗沉的紅色上面有著斑駁的紋路和一塊一塊磨得赤裸的皮色。「找到了,我就告訴你通往常終門的路」

  拿到手的正一顧不上那麼多轉身毫不猶豫地衝過去,用盡全力推開磚石。一道亮光從洞口射進來,照亮了他們的希望之路。

  「快走!」正一大喊道。

  張微見狀,立刻跟了上去。他們鑽出洞口,拼命地奔跑著,遠離那座恐怖的地窖。

  朱婆的笑聲在他們身後迴蕩,但他們不敢回頭,一直跑到了村子的邊緣。

  「我們必須儘快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正一喘著粗氣說道。

  張微點點頭。

  只有那一盞亮著燈的房屋徹底熄滅了。

  「餓了嘛?我這兒打包了剛才桌子上的飯,我們一起吃吧」正一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張微

  正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伸手入懷,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樣東西——正是他剛才情急之下撕掉的那片紅色的窗花!而此刻,這片皺皺巴巴的剪紙被他用來包裹著一些飯菜。

  張微盯著看了片刻,仿佛思考著什麼

  伸手取了一片肉,放在嘴裡咀嚼著,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

  正一捧著那鼻子的脆骨。隨後,咀嚼的聲音也與張微的疊加

  這下好了,阿囡的腦袋已經歸還不了了,就算姨婆的衣服裁好了也沒有用(阿升之死),這下就看看那個提著燈籠的爺爺有多大的本事吧!正一想著,卻又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說曹操,曹操到。「燕英,英子,你到底跑去哪裡了啊!大年三十的讓我一個老頭跑上跑下找你」 幽暗的霧氣襲來,一盞忽明忽閃的紅光告訴著正一,他來了。


  只不過,與想像的不同。來的老頭似乎與朱婆凶神惡煞截然不同,他好像是個人?

  這老頭,頭包著油膩膩的白毛巾,露在外邊的頭髮稀鬆,下一秒可能就會掉光了。彎曲著的背肩上搭著散落的毛巾一角,白不白,灰不灰的。襯的整個脊背上的骨頭突出來,瘦骨嶙峋的。下面的褲腿松松垮垮的耷拉在小腿上,提著燈籠的手背上布滿無數個疙瘩,被一條高高鼓起的暗青色血管串連著。

  正一看著老漢走過來擺擺手示意停下「大爺,你在找你的孫女嗎?」

  「後生啊,你怎麼知道?你有見到過她嘛」老漢語氣裡帶著一絲急躁

  「剛才你的孫女還在和我們講話 ,還有一個婆婆,好像是您的老伴」

  「老伴?我老伴早走了,今天大年三十,她三年前就走了,這老婆子臨死了還要給英子做件衣裳」老漢搖搖腦袋,忍不住嘆了一聲

  「那婆婆是怎麼去世的啊?」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老漢似乎有所顧慮

  正一遞出土堆後藏著的那雙紅鞋「大爺,這是您老伴的嗎?」

  老漢眼睛一亮,震驚的眸子閃出一些異樣「這鞋子是我老伴最愛的那隻牛崽子用皮做的,當時連著一同下葬了。這怎麼會在你這兒?」

  「您先回答我」

  「行!我孫女英子五年前嫁了人,夫家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好人家,兩人舉案齊眉,不久後生下個小丫頭。

  1916年,孫女婿嫌棄丫頭不能傳宗接代,便扔到了田裡,死的時候,一把土灑在我曾孫女的下體。等我過去看,臉皮都被鳥啄爛了…

  英子恨啊,英子從小就沒媽,老爹死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只能給我們老兩口講,老婆子一氣,當場就去了..

  也許是孫女婿悔過了,今年帶著英子來我們這兒住了一段時間,說是來陪我們一起過年…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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