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
等到秦妄已經出了辦公室，在場的人才反應過來。
「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與此同時，秦妄已經來到了電梯口。
他腦海中反覆迴蕩著夏淺淺在電話里的那一聲「顧清池同學」，垂在兩側的手慢慢攥成了拳狀。
顧清池喜歡夏淺淺。
這件事是在畢業之前他才知道。
但那個時候他並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以為顧清池只是隨口一說，故意逗他。
可隨著顧清池的動作越發頻繁，他的心莫名有些慌了。
甚至於，他丟下了他在總部的第一次正式露臉的會議，就想去便利店看一看。
看什麼？他不知道。
但有個聲音告訴他，他不能再繼續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
「叮咚——」
電梯門打開，秦妄抓了下頭髮，煩躁地進去按了一層的按鈕。
等秦妄快要走出公司的時候，秦董的總助羅航追了出來。
「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抱歉，羅叔，我有點私事要去處理一下。」
「有什麼私事能比今天的會更重要？」
羅航跟了羅董事長多年，也算得上是秦妄的長輩了。
所以他才敢多問這麼一句。
他知道，秦妄的脾氣一直都不算好，連董事長在他面前說話也得想好了再開口。
秦妄沒有回答，只是重複了剛才的話。
「抱歉，我得去處理一下我的私事。」
羅航沒辦法，只好說：「那你能回來的話，儘量趕回來一下。不然董事長那邊我不好交代。」
「知道了，羅叔。」
司機已經在路邊等他。
秦妄拉開車門，躬身坐了進去。
他報出一個地址，司機陳叔露出驚訝的神色，但只是片刻就專注地回神開車。
主人家的事兒，能不打聽就不打聽。
……
便利店裡。
店長耐心解釋：「這次我真不是騙你，她這次是真的提出了辭職。我勸她回來，她說她再回來就是、就是狗。」
現在的年輕人，氣性一個比一個大。
你讓她走容易，再讓她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夏淺淺有點頭痛。
她想把白班的工作還回去，奈何對方咬死了不受嗟來之食。
她不想欠別人的，這可怎麼辦才好？
恰在這時，自動門「叮咚」一聲打開。
夏淺淺正想著要不要自己親自去找那個姐姐一趟，就聽到店長說：「你們聊，你們聊……」
夏淺淺疑惑抬頭，就看到秦妄風塵僕僕地走進來。
他似乎有點著急，胸膛因為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起來。
店長很會看眼色地離開了店裡。
只見秦妄的目光掃過店裡四周，像是在找什麼。
夏淺淺疑惑地盯著他，見他看了一圈後終於看向自己，這才出口：「你在找什麼？」
「咳！」
秦妄乾咳了一聲，像模像樣地在貨架上挑選了一瓶飲料，放在櫃檯前。
他在用這種方式回答夏淺淺，他在找什麼。
夏淺淺拿過飲料掃了一下。
「四塊。」
秦妄付了錢，可又不想就這麼離開。
躊躇之下，他開口道：「其實我過來，是有件事要問問你。」
夏淺淺點頭：「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問你。」
「那你先說。」
夏淺淺沒客氣，開門見山地問：「是你讓店長給我換的班吧？」
秦妄深邃的目光落在夏淺淺臉上，然後坦然點頭：「是我。」
「為什麼？」
「夜班辛苦，也不安全，我想爺爺也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
夏淺淺搖搖頭：「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擔心我辛不辛苦？」
重生一世，她不至於傻到以為秦妄對她有感情。
可她已經懶得再在秦妄身上傾注太多的思考，所以索性直接問了。
秦妄拿著飲料的手指收緊。
心跳，突然跳得很快。
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卻聽到夏淺淺突然輕笑了一聲。
「秦妄，別告訴我你是在可憐我，我堂堂正正做人做事，不需要你的可憐。如果你是在可憐我，那麻煩你現在收回去。」
秦妄眉頭皺起。
「我不是在可憐你，我也沒有覺得你出來兼職很可憐。」
夏淺淺臉上的冰霜化了一些，但眼底的疑惑卻更濃了。
「那你為什麼插手我兼職的事？」
腦子進水了？
秦妄抓著飲料的手鬆開又握緊。
他突然有點不敢直視夏淺淺那雙明亮又清澈的眼睛。
「你怎麼不說話？」夏淺淺蹙眉。
她今天既然問出口了，就想得到答案。
免得她自己在這裡猜來猜去，憑空生出一些擔心。
擔心秦妄這是在算計她。
雖然她不知道這樣的行為要怎麼才能算計到她。
卻見秦妄突然從口袋裡取出手機。
他點了幾下手機屏幕後，將手機遞到了她面前。
夏淺淺疑惑低頭看去，就看見了五年前泳池邊的那段監控錄像。
原來……是這樣。
不是可憐，也不是同情。
是愧疚。
夏淺淺放了心。
秦妄沒有要算計她。
但是她也不需要他的愧疚了，她不需要他的任何情緒了。
「你……」
「對不起。」
面前的少年突然從嘴裡說出她以前從來沒有在他嘴裡聽到過的三個字。
她神情一僵，吸了口氣道：「都過去了，你不用道歉，我已經忘了。」
「這五年你為什麼不解釋？」
夏淺淺好笑地反問：「我解釋了，你會信嗎？就算你信了，那又能怎麼樣？」
秦妄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嘲諷。
是啊，她解釋了他會信嗎？
以他這五年對她的厭惡程度來看，她的解釋在他眼裡不過是欲蓋彌彰。
而現在，他自己查到了真相，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這三年來他對她做的那些惡劣的事，不會因為他知道了真相而消失。
「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重複著這三個字。
夏淺淺沒回應他的對不起。
他對不起她的，何止是這一件事？
他對不起的，又何止是她一個人？
他們的孩子，不會因為他一句對不起而回來。
夏淺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索性問：「你剛才說你有件事要問我？是什麼事？」
秦妄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絲光亮。
他拿回自己的手機，搜出一個遊戲俱樂部拿給夏淺淺看。
「這是？」
「這是我拜託爺爺幫你找的新兼職，去這個俱樂部做一些後勤工作。薪資很高，而且隨時可以走，沒什麼特別的事你不用去都行，我希望你考慮看看。反正你出來兼職也是為了掙錢，比起在這裡收銀，還不如選錢多的工作。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