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夏淺淺剛擦完一張桌子,新來的客人就坐了上來,雙目灼灼地盯著她。
「小姐姐,可以問一下,你有沒有男朋……」
「小夏!」副店長一邁腳擋住了客人,笑眯眯地說:「走,我們送貨去!」
夏淺淺愣了下:「現在嗎?我這桌客人還沒點餐……」
「沒事,交給其他人,外送的訂單要緊。走了!」副店長招招手,率先走進後廚。
夏淺淺忙跟了上去,沒顧上客人遺憾的嘆氣聲。
比起在大堂幫忙,送餐才是她的首要工作。
甜品店的後廚連通著後門,一輛麵包車正停在後面。
兩人一齊把兩百份剛包裝好的小蛋糕搬到車上,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了。
「走,上車!」
副店長很紳士地幫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夏淺淺卻是搖頭婉拒。
「謝謝,我坐後面就好,我看著小蛋糕,免得車子顛簸給弄壞了。」
副店長看夏淺淺的眼神更加讚許。
真是一個細心的女孩。
一開始他們怎麼就不待見她呢?
哦,他想起來了,小顧姐說了,這個女孩心機很深,讓他們都盯著她點。
不過現在怎麼貌似小顧姐也開始喜歡她了呢?
這大概就是日久見人心吧。
「行,那你坐後面。」
夏淺淺點點頭,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小麵包車後面放滿了小蛋糕,夏淺淺縮在一角,小心地護著它們。
副店長瞥了眼車內後視鏡,看著跟護崽似的護著小蛋糕的夏淺淺,嘴角不自覺溢出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和笑意。
三十分鐘後,小貨車駛入林氏集團的地下車庫。
夏淺淺全程都盯著車內的小蛋糕,壓根沒注意到這棟大樓姓林。
副店長停好車,扭頭對她說:「淺淺,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兒,我去他們公司問問有沒有小推車。」
「好。」
夏淺淺頷首,打開車門在車邊等著。
副店長前腳剛進電梯,後腳兩個打扮一絲不苟的男人就朝夏淺淺走了過來。
「是田園牧歌的人嗎?」
夏淺淺應聲:「是的。我們是來送蛋糕的,我同事去找小推車了。」
「公司沒有推車。」
「那我讓我同事回來。」
夏淺淺摸出手機就要撥打副店長的電話,卻被其中一個男人攔住。
「我們領導著急要,就不要耽誤時間了,直接現在就抱一部分上去吧,我們也幫你搬一點。等你同事下來,應該會知道抱上來的。」
夏淺淺瞧見兩人很著急的模樣,也沒多想,應了句「好」後,就把車裡的小蛋糕一個個摞起來。
她的力氣在這段時間被鍛鍊了出來,一個人拿的量比那兩個男人的還多。
在他們的帶領下,夏淺淺一路進了另一個電梯。
電梯停在了13樓。
隨著「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其中一個男人提醒道:「酒會就在最裡面的會議廳,走吧。」
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走在前面。
會議廳門口站著兩個安保人員,看到夏淺淺三人走過來,直接從兩邊拉開車門。
會議廳被布置成了宴會廳,最中間的香檳山一層層旋轉交疊而上,中間的水晶燈綻放出明亮的光。
金碧輝煌,酒池肉林,莫過於此。
隨著悠揚的古典樂傳入她的耳朵,夏淺淺突然瞥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秦妄。
他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這裡是……秦氏集團?
門口夏淺淺在心裡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去管那麼多。
管她秦氏集團還是鳥氏集團,她就是來送貨的。
「請問,這些蛋糕要放在哪裡?」
……
而那邊,秦妄正在跟顧清池聊天,並未注意到出現在門口的夏淺淺。
秦妄也是兩分鐘前剛到的,顧清池眼底滿是意外。
「你不是讓我代你來了嗎?」
秦妄似笑非笑。
「是你自己拿走的邀請函,我可沒說話。」
邀請函只有一張,只不過顧清池過來需要邀請函,至於他,刷臉就夠了。
顧清池聳聳肩:「真是稀罕事,你不是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酒會,嫌這種酒會無聊嗎?」
秦妄饒有深意地望著顧清池。
「我是不喜歡參加這種酒會,不過我記得你比我更討厭。你這麼反常主動要過來,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說吧,你為什麼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顧清池笑容有些僵硬。
他的確有事瞞著秦妄。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他姐告訴他,夏淺淺會來林氏送蛋糕。
但他也沒有耽誤夏淺淺工作的意思,只是他看見了那張她身穿大紅裙的照片,只想遠遠看看真人一眼。
如果能說上一句話,那就更好了。
顧清池迴避開秦妄直直刺過來的眼神,剛要說話,忽然一道驚呼聲響起——
「夏淺淺?我的天哪,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門口夏淺淺剛詢問小蛋糕要放到哪裡,就聽到了這道驚呼聲。
她認出了喊出聲音的男生,是她沒轉文科之前的同學。
這位同學是個大嗓門,他一吼,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手裡捧著十幾盒印有「田園牧歌」字樣的小蛋糕的女生。
今天到場的人非富即貴,沒人會拿那麼多小蛋糕,除非她是服務人員。
但偏偏,女生身上卻穿著不合她身份的高定紅色收腰及膝裙。
服務人員?穿高級定製?
女生的身份和穿著呈現了巨大的矛盾感。
只是,女孩足以驚艷眾人的美,讓大家下意識忽略了這一層。
秦妄和顧清池同時聽到了那聲「夏淺淺」,同時朝門口看去。
看到夏淺淺的下一瞬,兩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錯愕。
顧清池早已經看過照片,早知自己會被驚艷到,但真的看到本人,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變得更亮了。
而秦妄,是徹徹底底的驚訝。
他甚至有點不敢認人。
曾經的夏淺淺總是素麵朝天,戴著一個厚重老土的黑框眼鏡,但現在的夏淺淺,卻是活脫脫變了個人似的。
她張揚、明艷,像是一個高貴的天鵝公主,又像是盛開的紅玫瑰。
她的美,是在不留神之間帶著攻擊性的。
一時之間,秦妄愣住了,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想把她藏起來的衝動。